许千山是在第二天才知道儿子不辞而别的。 他毕竟是一族之主,要管的事情着实太多了,那里还能天天看着自己的儿子,而且再说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用天天看着。 事实上,就算天天看着,那也看不住啊,自己儿子的实力,他可是清楚得紧,玄机阁出来的强者,这一代的入世之人,虽然修为仅仅只有凝血境第七层,可是那实力绝对是要比同阶的武者,不知道高出多少。 但知子莫若父,自己儿子最大的缺点,便是心胸狭窄,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自家的儿子,怎么会与周家的小子,扯上恩怨。 这件事情说来奇怪,儿子自幼上山入玄机阁,至今是第一次下山,却带着不善要去咸阳城找周家小子的麻烦。 若在平时,也就罢了,孩子怎么闹都无所谓,只要闹不出人命就好,可现如今周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处处都是落井下石之辈,自己儿子若是上门去找麻烦,难免会被人认为这是许家的意思,那么,与许家交好的正在观望的家族,怕也是会出手。 这样以来,许家落井下石之名,也难免会坐实。 可偏偏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也不好因此就知会那些交好的家族什么。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但他思虑一阵,便也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如果天要亡你周家,那也绝不会因为小儿不去取闹,就会存留,如果周家注定会屹立不倒,那即便是小儿前往取闹,周家也一样会站稳,没有不经历磨难的家族!” 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他站在窗前,忍不住这样想道。 他挺拔的身体站立在那里,如同一杆长枪,脸颊都如同刀削一般,显得无比的刚强坚毅。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许万钧已经骑着一匹千里马,赶到了咸阳城。 咸阳城,许府内,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相对而坐,那中年人的脸上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敬意,而那青年的脸上,却有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倨傲。 这中年人正是许家咸阳城的代表,凝血境第八层的许公明,而这岁数不大的青年,正是那许家家主的儿子许万钧。 “贤侄,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山来了?在门派内修炼,不是不准下山么?”许公明笑着问道。 许公明虽然是许万钧的亲叔叔,但是也已经多年未曾见过侄儿,想到这孩子年纪轻轻,修为都已经赶上自己了,恐怕实力更是不亚于自己,将来注定会成炼骨境甚至更高境界的绝世强者,又是出身于那三大圣地之一的玄机阁。 他的心中不自觉的便少了一份亲情,多了一份敬畏,也显得更加亲热。 当然,他表现出来这份敬畏与更加亲热的原因,就是这许万钧已然是玄机阁的人,那就意味着脱离了许家,不再竞争许家家主之位,这样以来,自己的儿子,夺去许家家主之位,希望一下子增大到了九成。 大哥许千山就只有许万钧这一个儿子,其他的一些少年人,可无人及得上自己的儿子。 “叔叔,这都是谣传,在门派之中虽然门规很严格,但是你只要不去触犯那些门规,并且又能够完成修炼目标,想干什么,也没有多少人,会管你的。”许万钧笑着回答,只不过,脸上却不自觉的便露出倨傲来。 许公明对于自己这个侄儿的倨傲,能够理解,哪个少年天才,没有几分傲气? 所以,他不以为意,只是依旧笑着说道:“呵,是为叔孤陋寡闻了。” 他话音一转,又问道:“看你来的如此匆忙,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许万钧思忖了片刻,然后问道:“周正阳那小子,现在在咸阳城吧?” 听到许万钧的话,尤其是看他还一脸不愉快的样子,许公明顿时便皱起了眉头,点了点头说道:“在的,而且最近闹出来不小的动静。” 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却是念头急转。 他不得不去想,这小子过来,是不是大哥许千山的授意,是不是要与郑家站在一条战线上,去对付周家。 他知道即便是自己不去想,那些与许家交好的家族,也会这么想。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够惊起一滩鸥鹭。 “闹出不小动静?那小子还能闹出来什么动静,不过就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罢了!”许万钧不屑的哂笑两声,讥讽道。 他虽然多年不在家,终日在玄机阁修炼,但是他幼年时分,也曾在咸阳城住过一段时间,知晓周正阳就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后来他的传闻,也曾听闻过不少,无非是一些屈辱的被欺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