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农历十五,中元节,也就是老一辈口中的鬼节,在这一天,日历本上,只有四个黑字:诸事不宜。 中元节的前几日,鲁西南的不少农村都会扫墓祭祖,烧上一些纸钱。 不同于清明节,这次纸钱还会在远离陵墓的地方烧上一些。 一来,是为了孝敬鬼差,让其能够在地府中照顾家里的长辈。 二来,是为了给孤魂野鬼一些买路钱,让它们能够有足够的钱买到托生的资格,不再为难阳世人。 麦穰店,鲁西南的一个偏僻山村,在中元节这一天来了两个道士,一老一幼。 老道士留着花白的山羊胡,从其面相来看,已过花甲之年。 而且长得有些贼眉鼠眼,一点儿仙风道骨都没有,怎么看怎么像江湖骗子。 而那年轻的道士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虽然长得眉清目秀,器宇轩昂,但脸上依旧有着些许稚嫩之色。 为什么能一眼看出他俩是道士呢,因为他俩身上都穿着道袍,还是那种破旧到不能再破旧的道袍。 在现代这个岁月,穿成这样,回头率自然杠杠的,他俩自然也不例外。 这不,眼下已经有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们了。 “师父,我们这么招摇有些不好吧,要不回观里换身行头再来?” 年轻道士闻了闻身上的道袍,而后立即用手在鼻前挥了挥,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云飞啊,我看你换衣服是假,不想参加此次考核是真吧!” 老道士摸了摸他的山羊胡,斜眼看了一眼年轻道士。 “师父,我叶云飞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这次考核对我来说,小儿科,不就是一个怨灵嘛,我谈笑间,便让它灰飞烟灭……” 年轻道士名为叶云飞,一听老道士说他不愿意考核,仿佛被踩住了尾巴一样,立刻为自己辩解起来。 “只是我身上的这件道袍好像很长时间没穿过了,馊味太大。” “呵呵,”老道士呵呵一笑,拉长声音反问道:“是吗?” “是啊,是啊,”叶云飞像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 而后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老道士,希望老道士准了他的想法。 老道士说得没错,他确实不想今天就参加考核,毕竟是中元节,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看到叶云飞那怂样,老道士没有客气,直接大手一挥,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还是啊是啊,滚犊子吧你,今天考核要是不通过,你就去南河大学接替你师兄轮值去。” 一想起师兄在南河大学那生不如死的模样,叶云飞就缩了缩脖子,下决心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把考核给过了。 要不然,去南河大学受苦受累还不说,村里大姑娘们的巧手,更是想摸都摸不到了。 说话间,天色渐黑,因为是中元节,出行犯忌讳,所以村里的人早早便关闭门窗,躲在家里上网或看电视去了。 “师父,今天日历上写得可是诸事不宜啊,你把考核选在今天,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过啊?” 叶云飞看着眼前的孤坟,一脸的郁闷。 “咦,刚才是谁说今天的考核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还谈笑间,要灰飞烟灭了人家?” 说完,老道士便使劲踢了叶云飞屁股一脚,下令道:“挖坟!” 叶云飞看了看手中的铁锨,满脸不乐意地说道:“师父,我可打听过了,这是一个寡妇坟,挖寡妇坟,可是要下地狱的啊。” “没事儿,平日里你小子欺师灭祖,作恶多端,就算今日不挖,以后也得去地府报道,不差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