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虚无中,张紫东逐渐找回了自己的感知,先是手指,然后是眼球,接着是触觉…… 当他觉得自己的裤裆一片冰冷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睁开眼,一张带着黑框眼镜的老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张老脸在一张透明面罩的后面,他整个人都穿着像太空服一样的肥厚衣服。 张紫东眯着眼艰难的辨认着这张脸,然后才试探的问道:“诸葛伯伯?”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嘴上绑着的胶布已经被撕掉了。 诸葛建国松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张紫东的反应更快,他快速的说道:“听我说,我身后有一个远程遥控的炸弹,有一根线拉着它,一旦我动作大一点,它就会引爆,而且制作炸弹的人在昨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恐怕现在已经找到我爸了,赶紧去找他,不然就来不及了!” 诸葛建国抬手示意张紫东别说了,等张紫东安静下来后才说道:“看看周围。“ 张紫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周围,一大堆穿着防爆服的人员在走动着。 “这是?“张紫东的头脑此时还有些不清楚,他迷糊的问道。 “拆弹专家。“诸葛建国说道:”在找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我就通过通风口的缝隙看到了里面的状况,所以我很小心,并没有触发门口的陷阱,不然你现在也看不到我了。“在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诸葛建国并不鲁莽,当看到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后,以他老道的经验,马上就判断出了这些都是用于制造炸弹的东西,于是他迅速联系了熟人,叫了一帮人过来,打通了另一面墙,所以并没有触发门后的炸弹陷阱。 张紫东愣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诸葛建国道:“杨麟那小子留了点你的私人物件,通过占卦确定了你是被绑架了,所以我找人查阅了监控,大概推测出了你在这片区域,再查查最近的仓库租用情况,不是很难就找到了你的位置,而你父亲的位置我们也确定了,正在调集人手前去支援,现在你听我说,好吗?我们需要你冷静一点。“ 张紫东点点头。 诸葛建国接着说道:“专家觉得你的背后不单单只是一个远程遥控的炸弹,还是一个用手机制作的复合引爆的炸弹,它一旦接收不到信号就会爆炸,非常麻烦,所以我们并不敢直接屏蔽这一块的信号,我们还在模拟这个信号的频率,而且炸弹在附近也没有可以安全引爆的点,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决定先把这个炸弹拆下送到没人的地方进行引爆,只有你安全了,我们才能安心的对付你父亲那边的歹徒,所以在进行拆弹的时候,你一定要冷静,不要激动,知道了吗?“ 张紫东坚定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不过在拆弹人员上来的时候,他就不再那么淡定了,因为这人拿着一把电钻……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张紫东道。 “说吧。”诸葛建国道。 张紫东看向了周围,然后道:“人太多,你近一点。” 诸葛建国点点头,将耳朵附了过去。 “……”张紫东小声对诸葛建国说了些话,诸葛建国的面色严肃了起来,他对着张紫东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拆弹专家上来。 “我们现在要将你身后墙上一整块墙壁连着炸弹拆下来,千万别乱动。“拆弹专家说道。 张紫东吞了口口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位专家拿着工具对付着自己身后的墙壁,电动工具的震颤声让他的脑袋上留下了汗水。 而诸葛建国则出了仓库,脱下防爆服,目光朝向了远方的夜空。 “张道庭,希望你能拖住最后一点时间……“诸葛建国喃喃道。 正热闹的步行街中,霓虹灯下,鬼影阑珊。 街道上,一群妖魔鬼怪正群魔乱舞的前进着。 这帮妖怪中,既有西方的吸血鬼、蝙蝠侠中的小丑、小丑女、猫耳朵的猫女、恶魔角的恶魔女、尖尖巫师帽的巫婆、带着邪恶笑容的南瓜头、满脸是血的丧尸、带着兜帽和骷髅面具的死神。 除了这些,也有东方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穿着清朝太监服装的太监。穿着清朝龙袍的皇帝、穿着清朝旗袍的格格,带着鞭子瓜皮帽穿着马褂的贝勒爷…… 嗯,东方这边确实没有西方那边多样,其中还混进去很多并不是鬼怪的玩意,而且大部分都是清朝的装扮,像是大清国还没完一样。 想必聪明的你也看出来了,这帮年轻人正在过着来自西方世界的狂欢节。 ——万圣节。 这一天,正是万圣节的前夜,狂欢之夜。 虽然他们基本上都不知道万圣节的宗教含义,但就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只要有一个可以凑热闹的理由,他们都会拿来玩乐。 和圣诞一样,商家们为了赚钱,极力的渲染着节日的氛围,好让那些人脑子里突然出现“今天是XX节,而我还是一个人,算了,对自己好点,出去逛街买买东西吧“,或”今天是XX节,我应该和朋友一起出去消费一下“之类的想法。 当然,前面说过了,无论是什么节,他们都只是想找个利用放松一下,同时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跟不上潮流的孤僻者,又或者,他们仅仅只是找个理由和喜欢的人出去开房而已。 而商家们则是赚的盆满钵溢,对他们来讲,这些节日就是让他们赚钱的好日子,随便找个名头,挂一点廉价的装饰,再推出一些劣质到完全划不来的套餐,很多追逐潮流的年轻人都会乖乖的交上自己的钱。 比如圣诞节前夜的苹果,白色情人节巧克力和玫瑰等,都是最典型的例子。 闲话少叙,总之这种潮流只不过是种种文化融合产生的现象罢了,并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东西,而在这群扮演着妖魔鬼怪的人群两侧,各站着一名与这种节日气氛格格不入的人。 一人西装革领,皮鞋擦得锃亮。 另一人单肩背着背包,带着鸭舌帽,穿着宽大的外套。 二人站在热闹的街道中,安静的对立而视。 人群从他们之间穿过,就像一条河流将它们分离开来,唯一连接着两人的东西,便是他们手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