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更没有了进取之心,隐姓埋名活到四十多岁,做着边军的一个小旗官,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每个人自己身上欠缺的东西,内心深处总是十分的向往,同样杨啸林也对具有忠信品行的人十分的向往和尊敬。他看着为了一句承诺,而宁愿继续在这乱坟岗中面临死亡威胁而不放弃的秦岭,心中产生了一丝敬佩,同时在这一刻,他已经决定收秦岭为徒,将自己一身的本事全部传授于他。
“也许这就是天意,以至于不让我一生所学埋没于世。”杨啸林心中暗叹一声。
其实此时的秦岭是咬着牙说的硬气话,面对死亡的威胁谁都害怕,但是他心里更明白想要在自己周围聚集起一帮人,自己就必须做到一诺千金,就必须让别人对自己产生信任感,只有产生了这种信任感,别人才会跟你一起出生入死。
扪心自问,就是一个奸诈小人,他也愿意跟信守承诺的人交朋友,因为很有安全感。
喝了姜汤,身体渐渐的暖和了一点,一股睡意随之涌了上来,夜里又惊又怕又冷,秦岭根本没有睡着,所以此时他渐渐的睡了过去。
杨啸林看了看昏睡过去的秦岭,转身离开了,不过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吃食,还有一瓦罐的中药。原来他去了一趟大同镇,找了李神医,开了三副专治风寒的草药,并且熬好带了过来。
发烧感冒的秦岭,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当他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发烫,眼睛有点痛,用手背试了一下额头,比早晨烫了很多。
“醒了?”杨啸林的声音在其耳边响了起来。
“嗯,你能不能给我去抓副药,我好像得了感……风寒。”秦岭刚要说自己感冒了,一想现在是明末,于是马上改成了风寒。
“我花了一两银子给你抓了三副专治伤寒的草药,李神医说定可药到病除。”杨啸林直接把装有草药汤的瓦罐递到了秦岭的眼前。
秦岭艰难的坐了起来,接过瓦罐,直接忍着苦涩一口气喝了下去。汤药还是热得,说明杨啸林刚刚熬好就拿了过来,这令秦岭心里十分惊奇:“他能对我这么好?奇怪!”
喝完汤药,秦岭又接过杨啸林递过来的肉夹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真是饿极了。吃完东西之后,他再次昏睡了过去,当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杨啸林早已经离开了。
裹在杂草和棉被之中的秦岭,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臭汗,脑袋已经不再发热,同时身体也感觉轻松了很多。
“中药治疗风寒果然厉害。”他在心里暗暗的想道:“不愧是研究伤风感冒几千年的中医。”
其实此时的秦岭,真想再次昏睡过去,因为夜里的乱坟岗是恐怖的,也是煎熬的!
咕咕……吱吱……呜呜……
夜猫子的叫声、风声、虫鸣等等声音充斥在周围,让秦岭的神经随之绷紧了起来:“今夜不会再遇到鬼吧?”他在心里暗暗想着,同时两只眼睛紧张的盯着周围,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吓得他全身一阵哆嗦。战战兢兢的在半睡半醒之间,秦岭又熬过去一夜,这一夜他运气不错,并没有遇到鬼火和鬼影。
当太阳再次跃出地面的时候,秦岭终于松了一口气,随之一股睡意涌来,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睡觉了。”
就这样,白天杨啸林给秦岭来送饭、送药,晚上秦岭则精神紧张的在半睡半醒之中煎熬着,忍耐着,白天则吃饭、喝药,睡觉,一连三天之后,他的感冒竟然完全好了。
第四天的白天,杨啸林带着吃食来了,等秦岭吃完之后,他这一次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看着秦岭,说:“你体质太弱,练武的年纪也稍大一点,我先教你一套硬十盘,把筋骨撑开了。”
秦岭本来也在计划着,从今天开始,每天白天不能只睡觉,应该起来活动活动,这样不但可以锻炼身体,而且可以增强身体的抵抗力,不至于动不动稍微受点凉就感冒发烧。
“真是想睡觉就遇到送枕头的人,杨啸林这二天好像对自己特别照顾,这是为什么呢?”他在心里暗暗想着,搞不清杨啸林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自己好像好了很多。
“看好了,我只做三遍,讲解一遍,如果你学不会,那只能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杨啸林看到秦岭有点走神,马上冷喝了一声。
“哦!”秦岭知道杨啸林不会跟自己开玩笑,于是马上集中所有的精神,朝着他看去。
“硬十盘,一盘霸主举鼎势、二盘撑补势、三盘力推泰山势、四盘孤雁盘翅势、五盘燕子噙泥势、六盘千把攥、七盘雀地龙势、八盘魁星点斗势、九盘靖王托塔势、十盘朝天蹬势。”
杨啸林先慢慢从头到尾把十个动作做了一遍,然后开始一边讲解,一边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的传授给秦岭,随后让秦岭独自做一遍,他则在旁边纠正动作的要领和注意的事项。
三遍一过,杨啸林果真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勤加练习,明天我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