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王氏,大人怀疑你夹带有违禁品,要到检查室单独检查……”
翻译在译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有些无奈的扫向他处,他又岂没有注意到这个混血检查员那目中的含意。
“违禁物。没有,真没有……”
嘴上辩解着,但对她生怕自己被驱逐出去,不能再见到自己的丈夫,一边把女儿交给身旁船上已经熟识的妇人,然后跟着那个大人朝着通道的另一边走去,那里通往大房子一旁的楼梯,在大房子上面还有一屋小屋。
“徐爷,您看,这可又得麻烦您了!”
虽然刘存山是五大三粗的。可心思却很细,这不他一边向担保妻儿来坤甸的徐梁道着谢,一面悄悄的塞了一张二十盾纸币。这是规矩,实际上这是每一个“甲必丹”捞钱的规矩——为前来的劳工和其家眷作保,事前十盾,事后二十盾,而且这个钱在要领人前付清。
“嗯,存山啊,我听说你在林子里开了一百多亩地,这种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显然徐梁的兴趣并不仅仅只是在这担保费上,作为“甲必丹”他还有征税的权力。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会对林子里的村落睁只眼闭只眼。但这么做有一个前提——要把地里出产的东西卖给他,或许他指定的商号。
“不还是些胡椒什么的。这地现在还没整治好,估计这几年也就是种些稻子,先糊住口,其它的恐怕还得再等等,到时候,还是得麻烦徐爷你啊……”
心知徐梁问这话目标的刘存山自然没有落下其面子,而是一如其它人一般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极为顺从的选择,从十几年前,最后一个华人公司当年靠着与荷兰人合作攻击其它公司而勉强苟延残喘的兰芳公司被荷兰人接收后,这“甲必丹”便是坤甸的土皇帝,没有必要得罪他们,当然也得罪不起他们。若不其一但报警的话,等待着他人的一定是被抄家驱逐。
“嗯,存山,你知道,咱们广府人在这地方过的不易啊,我虽说做这个甲必丹,可也得为咱们做主不是,你说,若你把东西卖给荷兰鬼,他们能给你什么价,没准还欺你不懂荷兰话,把那合同一改,到时候你就血本无归了……”
徐梁的话讲得却是极有道理,实际上不知道多少有也就是听从了他的话,才会把东西低价卖给他的商行,觉得这或许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他们寄人篱下呢?
当然,也就是在这样的驯服中,他们变得很内敛,变得格外的老实,即使是种地,也一如国内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似乎慢慢的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了。再不会去考虑其它,至于所谓的一点损失,在他们看来也是值得的,毕竟洋鬼子太不让人放心了。
这样的驯服,自然是荷兰人所需要的,也是他们设立“甲必丹”的初衷——通过“以华治华”的方式,驯服这些数量上远多于荷兰人的外来移民,在他们习惯了“甲必丹”的驯服之后,自然也就习惯了对荷兰统治的“驯服”。
“那是,劳您老费心了!”
刘存山的腰随着他的话,已经弯到到腹间,而一旁站着的石二却在心里叹着,他目睹了太多软弱可欺,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依靠着这些不知抗争的人们,真的能够完成任务吗?
“存山啊,你的钱够吗?要是不够,只管和我言一声,毕竟,这一家人刚来,花钱的地方可多着……”
突然,那话却猛的一直被憋在了唇边,徐梁惊讶的看着一个人从那关押着等待担保人的大房子二楼跳了下来,是一个女人!
伴着女人的惨叫鲜血飞溅中,人们都看到了跳楼的女人,她身上的衣衫被撕破了,露出本应遮挡住的身体,当女人的身体在血泊中抽搐着的时候,大房子外的人们无不是紧张的看着她,那些五大三粗,被繁重的劳动压迫的没有多少精气的男人们更是紧张的看着她,生怕看到是他们熟悉的脸庞。
“……阿芬!”
挤过围观的人群,惊喊声从刘存山的嗓间迸发出来,他连忙冲过去一把抱起血泊中的女人。
“阿芬,是我,是我,我是阿山……”
刘存山大喊着,似乎是想唤醒女人的意识,女人像是听到他的呼喊似的,睁开了眼睛,可目光却已经散开了……
“阿芬、阿芬……”
刘存山抱着女人哭喊着的时候,看着女人因衣服被撕碎近乎半果的身体,石二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她盖上,然后若有所思皱着眉头。
“哎,你瞧这事,这事……”
徐梁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感觉到人们的眼睛都在看着他,看着他这个甲必凡,从那被撕碎的衣服中,就心知肚明的他一边在心里骂着那些检查员,一边试图将大事化小……
“存山啊,这人都死了,我,我亲自去和洋人去谈,肯定……”
能谈出什么?什么都谈不出来,到最后还是他这个甲必丹拿出一些安葬费了事。
“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别急……啊!”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声惨叫便从他的嗓间发出了,一拳将徐梁打倒在地的石二怒吼道。
“姓徐的,你的眼睛瞎了吗?这个时候,还昧着良心说话……”
想要挑起事件,就首先击倒权威,而权威就是徐梁,在徐梁被击倒之后,石二又毫不客气的大声吼喊道。
“弟兄们,眼前的这事你们瞧着了,徐大哥家里人不远万里带着孩子来这和大哥团园的,可现在好生生的人就这么平白的从楼上跳了下来,这到是底是为什么,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让他们说个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