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深感意外的是,钟如刚沉寂两天后,又找到我,说他不在乎我以前的那些经历,愿意接受和包容一切。 我又陷入了更大的犹豫和漩涡当中,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真的多还是假的多,最后我还是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我拒绝了。 家里人都劝我答应钟如刚,相互结伴过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寂寥落寞。小芳也专程赶来劝说,说钟如刚对我一片痴情,没必要猜疑耽误了自己。 可我得到消息,钟如刚暗中找过黄树奎,从他那里了解探听我的情况。从这件事上我断定钟如刚是另有所图的。 没等我开口,钟如刚主动提出辞职,说要回家照看母亲,顾不得开车了。 我明白他面对不了,换做是我也会这样,所以我答应了。 钟如刚走了。 我很伤心。 我伤心的不是错过了一段婚姻,而是看错了人。现在感觉他做我朋友都不靠谱了。 之后,我和李顺专程去过钟如刚家,临走留下十万元当作对他母亲的慰问,但他没有接收。 我和钟如刚的故事好像就这样结束了,彼此再没联系过,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之后我常常待在公司,有时甚至住在那边。 公司出了状况,这是许多人始料不及倍感震惊的一件大事。 市公安局局长常玉春被人举报,已经到了停职审查的阶段。 随后,会所被封,上下闹得人心惶惶,慢慢传开是受了常玉春的影响和波及。 常玉春是公司第三号股东,出资额仅次于宋成,暗里是会所最后真正的靠山和后台,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董事会的几个人,其他人无从知晓,但还是不可避免被传出去了。 相关部门给出的意见是,会所提供不正当特殊服务,收费项目繁杂,价格虚高,应停业整顿三个月。 我和宋成意识到会所正遭遇灭顶之灾,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但都没有办法。 我们一起找过市委副书记、副市长等市上领导,但都噤若寒蝉、黔驴技穷,好像唯恐躲之不及,个个都和天穹撇清关系,做出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 还没等我和宋成转移资产,银行、合作伙伴接连找上门,提前催收钱款,公司资金链断裂,在全市娱乐业闹出了很大动静。 接着,其他五位股东相继被省纪委、省检察院带走传唤,也都先后停了职,进入组织和司法双重审查调查环节。 我的敏儿广告公司受到牵连,市法院介入,很快成了破产清算抵偿银行本息的主要对象。 我作为公司董事长,成了银行和其他债权人的众矢之的,如果不是李顺等人竭力保护周旋,说不定早已被他们骂死打死在街头。宋成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没我严重,但已到了悲观绝望的边缘。 宋成是应邀辞职下海的,所以我对他很愧疚。 一个月后,天穹破产清算,敏儿也难逃浩劫,双双关门大吉,但还是资不抵债,我变卖掉两处房产,才算勉强打发走了那群上门讨债的人。 我落得一无所有、倾家荡产的地步。宋成接受不住打击,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