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下楼就有些后悔,怀疑是不是误信了小孩子的只言片语,不相信小芳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我和小芳从小到大没红过脸,更没有起过大的矛盾冲突,交往不是一天两天,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时间,期间并无利益纠葛和感情纷争,没来由要这样对我。 我在楼下犹豫徘徊不定,走走停停好一阵,才郁闷地上了楼。 那晚,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一夜没合眼。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隐约听见有人在敲门,声音很急促,估计是小芳他们提前回来了。 我揉着发酸肿胀的眼睛,吃力地下床去开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我傻眼了。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态度很不友善,我瞬间感觉贾敏没有撒谎或者听错什么,一切都是真的。 “你是曲菱凤吧!跟我们走一趟!” 其中一个民警眼神凌厉态度强硬。 我知道好日子到头,他们是有备而来,所以我没有反抗,压低声音说:“请让我跟孩子们说一声。” 我安顿好贾勇贾敏,跟他们走了。 负责审讯我的是一位故人,但其他人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算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我从他那双充满遗憾和气愤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我的事知根知底。 我一直低头不语,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菱凤,坦白交代才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犹豫了一下,知道说不说结果都差不多,但还是开了口。“李队长,她在哪里?我要当面问问她!” “小凤,我劝你还是坦白交代,有些事我爱莫能助。其实你不说,我们也已经调查清楚,现在问话只是在给你认罪悔罪的机会,希望你好好珍惜。” “李队长,他没事吧?” 我又忍不住问了一下宫少辉情况,虽然已经没什么关系,但总感觉这次拖累了他,心里十分内疚。 “他认了,已经进入审判环节,估计凶多吉少了!” 我不相信,受贿应该不是杀头的罪名,不至于被说成“凶多吉少”,肯定还有其他方面的事。 “李队长,他怎么了?” “唉,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隐瞒了。这样说吧,他涉嫌多项职务犯罪,而且都证据确凿。挪用公款、收受贿赂、插手工程,等等吧,反正依我看来足以判他无期了。” 我隐约记得他确实做过这些事,当时还为他着急担心了好一阵,没少劝阻过,之后见也没被发现追究,慢慢麻木听之任之了,现在看来,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就是旧事重提的时候了。忽然我想通了,便说:“我承认,我伏法,求你帮帮我!” 就这样,在李锦华和我的一问一答中,我说出了向宫少辉行贿的事,当即被他们记录在案,我也摁了手印。当然我买股票的事也隐瞒不住,统统招认下来。 宫少辉送给我的两处房产和八万元存款当然算在他的违法所得里面,是要没收充公的。这是李锦华对我说的,我也没有怨言。 我的下场是很悲惨的。工作丢了,房产和存款都被冻结,等待法院的最后判决和处理。 我在看守所的那段日子,小芳没有出现,一次都没有出现。我认了,这不怪她,谁叫我一错再错知法犯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