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春秋此言一出,萧如涛兄弟俩全都被狠狠地震了一下,话不由自主地便脱口冒了出来,各自的脸上都满是狐疑与惊骇之色,这也不奇怪,哥俩个这段日以来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萧无畏与萧如浩的动态之上,虽也曾思索过圣意,可却都没往深处去想,这乍一听弘玄帝居然要借此事来定太子,自是又惊又疑不已。
“金先生何出此言,请恕小王不明,还请不吝赐教则个。”萧如涛毕竟城府深,虽被这惊人的判断猛震了一下,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一拱手,很是客气地出言问道。
“老朽惭愧,后知后觉,险些误了殿下大事,汗颜无地。”金春秋并没有立马出言解释,而是面带愧色地感慨了起来。
“嗯?”萧如涛显然不明白金春秋的感慨何来,愣了一下,疑惑地着金春秋,哼了一声,却没有再出言追问。
“此事当从头说起。”金春秋也没去萧家两兄弟的脸色,捋了捋胸前的长须,苦笑着道:“崔颢其人行事是有些贪,可论及胆略却并不大,以其之能耐,断无主使他人打劫燕王府的想头,其与鲁北贺怀亮或许有些瓜葛,却绝不可能干出血洗诏狱的勾当,这么桩明白无误的大冤案我等都能得出,以陛下之精明,又岂会被蒙在鼓里,之所以听之任之,不外两层用心而已,其一,任由萧无畏折腾,以按前方项王爷之心,其二,嘿,这其二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那便是陛下对太子已是失望到了极点,欲借此事行废立之举了,可笑太子依旧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可惜啊,老朽未能早一步透圣意,以致被宁王抢了先手,险些误了殿下的大事!”
“金老的意思是小六那头之所以抢先上本便是透了父皇用心之故,这,这如何可能?”金春秋话音刚落,惊骇莫名的萧如义便忍不住率先出言追问道。
“不错,正是如此!”金春秋点了点头,语气沉痛地回答道。
“该死!小六这混球安敢如此!某……”萧如义脾气向来火爆得紧,这一听此番被萧如浩抢了先手,登时便是一阵大怒,跳着脚便要发作。
“四弟!”萧如涛冷着脸一挥手,喝了一嗓子,这才算是将萧如义的暴躁强自压了下去,紧接着,也不理会萧如义的脸色有多难,面色凝重地着金春秋道:“金老,事已至此,当如何补救方好,还请金老为小王详加谋划一二。”
“多谢殿下宽宏,老朽自当尽绵薄之力。”对于没能早一步察觉出圣意所在之事,金春秋确实觉得有些子愧对一向倚重自己的萧如涛,此时见萧如涛对此事没有一星半点的责怪之意,心中自是感激得很,忙不迭地站起了身来,躬身行了个礼道:“圣上此番出了道考题,明面上是在争夺京兆府尹之位,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考的是诸王对此局面的把控能力以及应变之能,谁能入得陛下法眼,谁便有入主东宫之大望,纵观诸王,能争一胜者,不外乎殿下与宁王也,如今宁王虽抢占了先手,然,对于殿下而言,未必便会是件坏事。”
“嗯,金老所言甚是,然,计将安出?”萧如涛毕竟不是常人,只略一寻思,便已想通了许多关窍之所在,更何况他向来就喜欢后发制人,当前这么个局面下,藏身于暗处倒也符合萧如涛一向的行事风格,只是究竟该如何着手破解此局萧如涛心中却依旧没有个准数,这便沉吟地追问了一句。
“敢问殿下,陛下所欲何为?”金春秋笑了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萧如涛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个……”萧如涛一听这个问题不由地便愣了一下,可脸上的疑惑却是很快便隐了去,眼神猛地一亮,似乎已抓到了事情的关键,点了下头道:“金老问得好,小王受教了,既如此,那小王便牛刀小试一回好了。”
“二哥,这都打得是甚哑谜来着,您倒是说个明白罢,小弟咋越听越是糊涂了。”萧如涛是明白了,可萧如义却是越发的糊涂了,这一见萧如涛与金春秋相视而笑,不由地便急了起来,瞪圆了眼,急吼吼地嚷嚷了起来。
“不必多问,此事为兄心中有数!”萧如涛并没有出言解释些甚子,只是一挥手结束了此番对答,话音里满是自信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