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江继续问父亲:“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你?” 没想到,父亲立刻摇头:“不,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希望你什么都不做。” “为什么?”眼下,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父亲唯一的希望。在听完了父亲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的经历之后,他越加希望自己可以做点什么,至少可以把父亲变成原来的模样。但父亲的态度又重新转变了,他态度强硬,不想让阿布江插手这件事。那他又为什么要告诉阿布江呢? 阿布江决定还是继续试探父亲的话,毕竟他来这里就是希望解决这件事的。 父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叹了口气,将身体隐没在煤油灯的光亮无法照亮的角落里。 “就不能告诉我实话吗?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在你心里真的是你的儿子吗?”阿布江滔滔不绝地紧逼着。 “不!”父亲突然腾地从床上站起来:“不!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想待在这个地方吗!你以为我真的很好受吗!不!我这样做不人不鬼!是,你说的对!就是不人不鬼,我分不清楚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父亲越说越激动,脸上在亮光的照应下显得可怕异常:“你不知道我的痛苦!你无法,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内心感受到的苦难!我牺牲了自己!你明白吗?” 阿布江当然明白,他不是有意将这些话说出口的,他也知道父亲心里的痛苦。但是他真的是着急。 “我想帮你。” 父亲哼了一声,似乎重新变成了那个讨厌自己到的样子:“我说了,这件事情你无能为力。我现在很后悔,把这事告诉了你。” “可是你现在不是很痛苦吗?”阿布江不理解。 “是,我死也死不掉,这件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个十分向往的愿望,但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之后,就会明白了。不过,和你说了之后,我也感觉到了一点放松,总有人明白了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完之后,笑了一下:“我已经找到了解决自己生命的办法。” 阿布江紧张地张大了自己的双眼,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他说出口之后,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像是一个儿子应该说的口气。 但是父亲丝毫没有在意:“我没有办法。难道要我真的眼睁睁地听到你们接连死去的消息?难道我要看着时间一天天变动,但是自己却没有丝毫变老的样子?我做不到。永恒的生命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压力。我会找一个时间,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阿布江不去问方法究竟是什么,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无法改变这件事情的走向。他已经获得了需要的一些线索,在趁父亲真的受不了之前找到解决办法。 父亲说:“你走吧,离开这里,忘记我说的话,忘记我这个父亲。记得,我永远爱你。” 阿布江选择不再留着这个房间,他推开门,试图让自己不哭出来,但是外面的风一吹,他就感觉到了眼角传来的冷意。 第二天,当他选择重新去找他父亲的时候,就发现父亲已经死了,一根长长的粗绳子绕着他的脖子,将他吊到了木梁上面。 思维被现实拉了回来。 他晃了晃脑袋,将脑袋里的回忆赶出去,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原本集中在洞口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了里面,留下一块空旷的土地。他爬了起来,在一片寒风中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冷风四起,他赶紧背起背包,抽出里面的唯一一把手枪,朝着洞口跑去。 这个洞口已经被清理了干净,石块已经被堆到了一旁。他在洞口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就一个闪身,跑进了黑暗之中。这里似乎只有一条路,他不敢发出太多的响动,手电筒也不敢打开,只能顺着黑暗往前走。通道在拐了几个弯之后,他就听见了前面的声音。 几个人围在那里,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黑暗,他躲在一个角落里,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俗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在这里恭候你们多时了。”阿布江听见,这是一个老人的声音,想必就是汉德森。 “你可不是黄雀,你是最狡猾的老鼠。”阿布江惊讶地发现,说话的这个人是林森。大事不好了,果然林森他们已经被汉德森的队伍给抓了个正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人正围着林森,光头也站在那里,正搀扶着老人,但是没有看见猴子的身影。 汉德森笑了起来,并且在通道里走来走去:“你这个形容让我很不开心。”接着,站在旁边的人挥出一拳,沉闷的打击声在这个封闭的通道里显得很响,林森被打了一拳,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对你们很感兴趣,我都不想破坏你们在这里的兴致,可是现在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得不打断你们。现在我需要几个祭祀品,刚好,就你们了。” 阿布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你已经疯了,没有人可以获得永恒的生命!没有人可以打破自然界的规律!你……”站在旁边的那个人又是一拳。 “嘘嘘嘘,”汉德森走到人群里面,说:“别着急下定论,没有人可以对这件事情下定论,因为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你们将见证我的重生,见证我们这群人的重生。”汉德森打了个响指,人群开始往更内部走去。 阿布江紧紧地跟着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但又不会跟丢,还可以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汉德森一边走,一边说:“林森,我对你的勇气很佩服,想不到你这么一个人会真的会跟着跑到这里来,而且还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不过,我对你也感觉到很失望,你在这里选择了错误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