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不是产业，而是事业。是国家的事业，人民的事业！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看着萧宸收回目光朝自己看了过来，钟毓的目光慌乱了一下，然后掠了一下前额的发丝，定了定神道：“可能是李局长来了，我去开门？”

萧宸点了点头，钟毓就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走过去开门。萧宸看了看她，不禁有些失笑，虽然房里空调一直开着，可只穿这么两件薄衣，好像也太过分了一点吧。不过，萧宸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的身材相当不错，背对自己去开门的时候，那浅灰色的休闲长裤包裹的小屁股蛋儿圆润异常，让人有忍不住要试试手感地冲动。

萧宸连忙挪开眼睛，现在自己刚到吴城，以自己的年龄，纵然履历上无可厚非，但乍然接受这么大一个摊子，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吴城的且不说，江东的、别省的、甚至中央的，不知凡几，这个时候可不能连这点控制能力都没有。再者，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几位红颜知己，却也各有缘由，总不能堕落成了完全的下半身动物吧？慎独，慎独啊！

李臻有些紧张，上午萧书记视察海虞理工学院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让下面人难堪难做的话，表现得颇为平常——就是每个市委书记视察时那样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而已。但是当自己出言留萧书记去东吴大酒店“随便吃个饭”的时候，萧书记却是拒绝了，居然兴致勃勃地在海虞理工学院吃了一顿5块钱的学生餐，还说了一句：“学生餐的用油要注意。”吓得在场的教育局领导和学校领导一身汗，好在萧书记也没揪着这个事不放，要不然估摸至少学校的后勤副校长肯定要吃挂落，甚至运气不好就是个当场停职！不过话说回来，对那学生餐的用油，李臻也有些皱眉，那个味道……的确不怎么样。

“李局长，坐。”听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随口一句话，李臻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是怎么落到沙发边上的。

“萧书记，学生用餐的问题是我督促得不好，我向您承认错误，刚才我已经交代了其他同志，这个问题一定要严肃对待，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另外下周一我们教育局将会召开大会专门强调这个问题……”

“呵呵，嗯，好。”萧宸笑了笑，其实他自然不是找李臻来说这个事的，市委书记既然对海虞理工学院的食用油表示了不满，那下面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强调一下，各级各校甚至十有**会搞个什么活动，以示自己已经深刻领会了书记的教导，完美地贯彻落实了书记的指示，这都是题中应有之意罢了，萧宸又不是今天才当领导的，又哪里会再多问？

“咱们吴城，有公立大学，也有私立大学，李局长觉得是公立大学的竞争力更强一些，还是私立大学的竞争力更强一些？”萧宸笑着问道，然后看李臻只在沙发上坐了小半边屁股的谨慎模样，补了一句：“不用紧张，我就是了解一下。”

李臻心里松了口气，屁股不经意地朝后面挪动了一点，坐稳了一些，这才答道：“不知道萧书记的意思是说哪方面的竞争力？”

萧宸微微有些奇怪：“有很多方面吗？”

“哦，这个……也不是很多方面的问题。”李臻又有点紧张了，自己自能跟着书记的意思答啊，怎么能驳了书记的话，赶紧道：“我的意思是说，是招生生源是否充足的问题还是学校盈利能力的问题？或者是教学质量的问题？”

萧宸听到“学校盈利”的时候，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一下，说：“都说说……实话实说。”

李臻哦了一声，想了想，道：“生源上，肯定是公立大学生源足，毕竟是国家公办的，牌子硬。至于学校盈利，那肯定是私立大学盈利能力强。教学质量问题，就我个人的了解，还是公立大学比较靠得住一些。”

萧宸点点头，刚才大姑跟他说了，有人计算，现在我国培养一名大学生的费用大约年均一万元。无疑，这是当前情况下的低成本。如果高等教育产业化即商品化，肯定要比一万元多得多！首先，教师不能再实行低工资，要按教师劳动力的价格或价值支付工资。我国教师的工资，即使提高四、五倍，依然是世界上最低的。仅此一项培养成本就得增加四、五倍，再加上利润，学费至少要高达五、六万元，学生还要花费为数不少的生活等费用。一个大学生，每年没有六、七万元是不行的！我国的人均收入不多，吴城这边具体情况萧宸还没有查证清楚，但从全国的情况来看，1998年城镇居民家庭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仅有5425元，农村家庭的纯收入也只是2162元，这其中的差价多大，根本不必多说。有人总是盯着银行的六万亿居民存款，这很可笑，要知道那存款的80％是属于20％的富人所有的，一般人家的存款很少，甚至不少人家是没有什么存款的。因此，如果一年高达五、六至六、七万元的费用，不用说对贫困人家，就是对绝大多数一般人家来说，即使不能说是天文数字，也相差无几了，到底有多少人家能够承受得了！

固然，奖学金、助学金，以及贷学金等可以解决一些贫困人上大学的问题，但人数绝对不会多。到那时候，高等院校是为追逐利润的，不是慈善机构，不会对资助贫困人上大学有多大积极姓，甚至可能尽力把国家和社会慈善等机构、组织和部门给贫困人上大学的资助给予自己的“关系户”，以便由此得到更多的收入。同时，贫困和一般人家无钱，也就没有什么“关系”可拉，更无“后门”可走，毕业后很难找到条件好、工资待遇高的工作，担心无力偿还贷学金，根本不敢贷款上大学。即使穷人想贷款上大学，也极少有人愿为他们担保，有关部门也没有多大积极姓为他们提供贷款。这样，由于交纳不起高额学费，贫困和一般人家的子女上大学的人，必然越来越少。与此相反，富有者既不会交纳不起学费，也不会为生活奔波，可以集中精力用于学习，还可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或者请专人辅导。即使学业不佳，甚至很差，同样可以进入大学。因为，有钱就会有“关系”可拉，有“后门”可走。为追逐利润的高等院校不仅乐于降低要求，以至免试接受这些人入学，甚至是求之不得的！现在，我国就已经有了降低录取分数线“录取”富人子女入学的，如果高等教育真的彻底商品化了，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看见萧书记沉默不语，李臻心里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忽然，萧宸抬起头，微微笑了笑：“李局长主持教育局全面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吧？”

这句话一从萧宸嘴里出来，李臻的心就立刻砰砰直跳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