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会永远只是一马平川的河流,总会有曲折,像人也不会永远都一帆风顺,万事皆如意一样。眼前你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当下这个时候你所能够看到的,但你并不知道接下来你会看到什么,遇到什么。当你看到曾经自以为是的一切突然之间化为乌有的时候,是否会后悔当初所做的一些选择? 夜幕下,漆黑的街道行人渐渐稀少,只有零星的几个还在为生活忙碌的小贩还停留在街头,似乎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丝赚钱养家的机会。空弥漫着一层薄薄的云彩,使得月色朦胧,似有一丝神秘之感。 一个馄饨摊子边,还坐着三个客人,正在低头吃着碗里的馄钝,好像是赶了一天路而饿坏了的人,三个人没有交流,只是静静的低头自顾自的吃着。 馄钝摊的老板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坐在了一旁,似乎是在等待这最后的一拨客人吃完,时不时的捶打着自己的肩膀,看样子忙碌了一整天下来之后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正在这时,街角出现了一个身穿蓝袍的人,头戴着一顶斗笠,行色匆匆,看起来走得很是匆忙。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身侧的一只断臂却引得看到的人不禁心生疑惑。一个断臂之人,竟然戴着斗笠出现在这暗夜之,很难不引起别人的疑惑。 斗笠人没有理会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径直穿过了街道,绕过了馄钝摊,向着街道另一头快步而行,应该是一个正在赶路的人。 在斗笠人刚刚经过馄钝摊不久,原本坐在桌前低头静静的吃着馄钝的三名客人却突然放下了筷子,而且几乎是在同时。其一人掏出俩块铜板扔在了桌子,然后与另外俩个人结伴向斗笠人消失的方向而去,同样没有一个人说话。 馄钝摊老板没觉得有什么,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也是该收摊回家的时候了,收起了桌的铜板,开始打包行李。 三名一言不发的人快步向着前方走着,不停的左顾右盼,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很快便已经经过了几个路口,可是三个人却不由得开始越走越慢,最后全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徘徊,一个个面露难色。 “人呢?”其一人皱着眉头,环顾着四周,低声说道,声音透着一丝冷酷。 “明明看到他向这边来了,怎么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另一名同伴也不禁自言自语起来,听起来他们是在找人。 “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人这时候不由得脸露出了一丝凝重,皱着眉头说道。 听到他的话,另外俩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不由得向四周的阴暗处看去,一脸的戒备之色。可是昏暗的街道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好像整个大街他们三个人的喘息声。 “是在找我吗?”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传进了徘徊在街头的那三人的耳,使得三人不由得大惊失色,不约而同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蓝色长跑的人缓缓的从一处阴暗的小巷走了出来,面对着站在街头的三人,身散发出了一股冷冷的杀气。这个人,正是刚才经过馄钝摊的那名赶路的斗笠人。 三名站在街头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向彼此身边靠了靠,全神戒备的看着突然现身的蓝袍斗笠人。其一个人咳嗽了俩声,看着斗笠人大声说道:“没错,我们盟主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到这人的话,斗笠人突然忍不住笑了,笑得似乎有点忍俊不禁,缓缓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站在街头的三人,沉声说道:“看来你们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让我跟你们走,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随着斗笠人抬起头,他的脸也露了出来,这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沧桑的脸带着一丝疲惫,但却依然掩饰不住那双凌厉的眼睛。 刚才说话的那人似乎并没有听出蓝袍老者语气的怒意和那丝不屑,继续大声说道:“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一趟,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这附近还有我们的人,算你再厉害,你能一下子杀得了几个?”说着挺了挺胸脯,为自己壮了壮声势。 “不知死活!”蓝袍老者冷哼了一声,闪电般向三人冲了过去,迎着刚才说话的那人一记铁拳挥出,狠狠的击向了那人的胸口,快如闪电。 看到蓝袍老者动了手,三名站在街头的人也没有迟疑,同时冲向了迎面而来的蓝袍老者,似乎是想要合力将对方擒下。 可是事情好像被他们想的太过于简单了,而且也太过鲁莽了,没有一点自知之明。随着三声惨叫声接连响起,原本趾高气昂的三个人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不停的挣扎,嘴角已经露出了鲜血,眼看着已经不行了,目光已经开始涣散。而那名蓝袍老者却只出了三拳,只有三拳。 蓝袍老者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转身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这一路之,他已经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个这样不知死活的人,也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个这样的追踪者。他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刻也不愿意多做停留,隐约已经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说话声,似乎也是在找他。 一场看似猫鼠之间的游戏,这样还没能开始已经落下了帷幕,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很快,蓝袍斗笠人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 一旦一个人成为了众矢之的,那他早晚有一天会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没有一丝立足之地。何况这个人还是江湖令所有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的人,那么他的处境更加的举步维艰。 黎明前,街头,站着俩个人,全都是一身黑衣,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们其一个人是头戴面罩,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不清脸,而另一个人是则是用斗篷的帽檐将脸挡住了一半,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一张苍白如雪的脸。他们的武器也不同,其一人手持漆黑而狭长的长刀,而另一个人则是在背背着一把刀鞘已经锈迹斑斑的刀。 这俩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心和冷二人。无心的刀竟然已经不再紧握在手里,而是背在了背,一反常态,因为他的刀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手,即便是受伤昏迷之时。冷虽然好,但却什么都没问,无心也什么都没说。 无心看着脚下的地面,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他们是今天刚刚赶到这里的,是因为他们收到了从慕容堂传出来的消息,称他们要找的人曾经出现在这里。 无心的脚下,相同的地方,不久前也曾经站过人,只不过站着的是三个人,而且最终永远的留在了这里,被人一招毙命。地似乎还存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可是那场实力悬殊的厮杀已经过去了俩天,根本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他应该早不在这里了,想不到那么多人抓他都没有抓到。”冷环顾了一下四周,缓缓的说道。 无心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街道的另一头,淡淡的说道:“别忘了他的身份,江湖又有几个人能真的拦下他。” “即便拦不下他,也足够让他疲于奔命了,再残忍的老虎也有累的时候,相信他已经坚持不了太久。”冷继续说道,眼神带着一丝笃定的自信。 无心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向着街道的另一头快步走去,正是俩天前蓝袍斗笠人离开的方向,冷也随即跟了去。 是误打误撞的巧合?还是对手之间的心有灵犀? 俩天之后,无心和冷来到了一个镇子,这一路他们没怎么休息过,几乎是昼夜兼程,直到来到这个镇子,二人才停了下来,不再打算走了。 二人找了个茶馆,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又找了一家客栈,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无心确信,自己要找的人恐怕在附近了,他似乎可以闻得到气味,那是一种只有天生的对手才会闻到的气味。他们之所以昼夜不停的前行,是为了尽量赶在前面,等着自己要找的人主动出现。 一个早已疲惫,还要不停的应付别人追杀的人,即便逃得再快,也不会俩个身体健全,精力旺盛的人走得快。他们已经收到消息,要找的人在这方圆几十里之内,更精确的消息也许正在来的路。 可是有一点是无心感到不解的,甚至是有一丝担忧的。那是最近一直没有再收到芙蓉堂传来的消息,芙蓉堂的人也不在露面,无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的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却想不通,心里一直念念不忘。 很快,慕容堂的消息已经在夜晚来临之前再一次传来,他们要找的人已经出现,在这座小镇外不到二十里的地方,而且在无心二人经过的途。果然,还是无心二人更快,他们已经赶到了对方的前面。 于是,无心和冷便在慕容千鹤派来送信的人的带领下,向着目标所在的地方出发了。 终于,一切都将要结束,无心的心不免有一丝激动,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从一开始的穷追不舍,到后来的终于不再过分的执着,最后变成了顺其自然,这期间这些心态的变化,也正验证了他不再只有报仇这一条路的经历。 现在,他又是另外的一种心态,虽然他已经下决心要杀了那个自己猜想了千百个夜晚的人,但是这一刻他已经不再单纯的只为了报仇,而是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为了那些曾经死去的人,还有即将死去的人,更为了天下苍生,无心必须再下一次必杀的决心,不管对方有多么的强大,他都没有退缩的理由。他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定过,而且不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 一场注定不死不休的杀戮即将再一次拉开序幕,不管结局到底如何,从落幕的那一刻起,过去的一切将从这里彻底结束。也许,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也说不定。 此时的无心,心里莫名的有一丝激动,但不再是手刃仇人的那种激动,而是想到了这件事结束之后,他想飞奔回那个带给自己家的感觉的地方,回到她的身边……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一丝简单的,淡淡的微笑…… /html/book/41/41174/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