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愤怒的段断 “那得看怎么算了,这些人不管好了,之前咱们投进去的就白投了,那才是亏大本了;还有我们有了这三个地方,就有了更广阔的海岸线,咱们的水军能走更多的地方,开拓更多的新航线,这也是隐形的利益。还有我们对日本也形成了崎角之势,再不惧其sao扰了。”段断啐了那人一口,火气顿生,心道跟段爷算账,这几年你段爷尽做算账的事了,你们会的全是你段爷教的。 他也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刚到手大片的土地,却分给贫民了,这些亲贵们正是在大肆兼并土地中,看到肥rou怎么能不心动,当然想的是怎么让这些人吐出来。段断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做,这么做只会逼着最后半岛再次从大唐的手中流失掉。 “陛下,刚说的是明面上的账,还有暗账,有人的地方就有商业,就有贸易,大唐这年风调雨顺,政通人和,手工业发达,而琅玡郡就是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那里有大批的新人口,就会需要更大批的商品,无形中就会养活更多的人。创造出更加巨额的财富。陛下,不可只着眼前利益,而放弃大好的前景。” “可是段大人刚也说了,又是免税又是借粮的,他们哪哪里还买得起商品?”马上又有人反驳了。 “看着咱们免税借粮,可是不代表他们可以不还,但若不这么做,现在就算派人去收税了,能收到什么?再逼着那些平民把刚到手的土地,再转让给你们,然后让你们再像前半岛的贵族们一样,对他们敲骨吸髓?陛下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亲民形像,就是让你们这么糟蹋吗?臣请陛下严令,此风不可长。”段断一改过去的疲软的形像,梗着脖子吼道。 文臣们没人敢搭话,生怕一搭就成了存心毁了李治的圣君之名,他们才不触陛下这个霉头呢 “段大人,那么军功的封赏之地从何而来?”李绩悠悠然的站了出来,慢条斯礼的问道。 “军功谁说一定要封赏土地?”段断反问道。 “是不然谁又肯为大唐卖命呢?”文臣们现在马上又站上军方背后了,阴糁渗的说道。 “请陛下莫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呐”又一文臣趴下痛哭流泣起来。 “清扬还是单纯了些,不过朕倒是想起来了,半岛政策大半皆是出自他手,说起来大半的功劳都是他的,让大唐不费吹灰之力,力夺琅玡郡,封个万户候也不为过了”李治哈哈大笑起。 “我不要,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我不要,看谁好意思要”段断本就是有股子倔脾气,当殿就吼了出来。 李绩怔怔的看着他,磨了半天的牙,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是啊,李治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站在段断一边了,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放到一边,抬着段断做了第一功臣,应该就是要段断说这句话吧,轻轻的一笑,弓身说道,“老臣有罪” “老将军这是做什么?您劳苦功高,切不可与这黄口小儿置气。”李治笑着让人扶起李绩,却不问李绩罪从何来,他根本也不想知道。 顺便帮着段断用年纪来塞住老爷子的嘴,主意本来就是段断出的,老爷子虽然把计划完善了,但没有这黄口小儿的蓝本,想来也没这么顺利,所以让他当第一功臣,您这样的老爷子好意思跟他抢吗? “李尚书,清扬敢问,大唐对半岛是想长治久安还是打抢完了,就让人都回来,由着别人去占领?”段断此时已经气红了眼,也不管李治了,就像是个斗士,不死不休一般。 段断见不得人动不动拿‘让战士寒心’一说,让人屠城抢珠宝就不寒心?那是没寒将士的心,却寒了老百姓的心那点钱还不够将来补偿的。他们是为了占领,而不是抢了就跑。这些人的脑子能不能想得长远一点? 李绩没有搭话,他当然知道既定的政策就是为了全面的夺得半岛的控制权,而非像太宗时一样,把高句丽打得半残,然后退回来,等着人家休养好了,再杀大唐一个回马枪。 李治因为听取了段断的建议,才会耐下心来,死守边境,生生的把半岛困死。说到底就是为了用这几年的时间,把半岛问题彻底解决掉。 他也是参与了这个计划的,并且也是这个计划的直接执行人。他也是经历过高句丽之战的人,当年太宗也是筹备多年,结果战时死了两千多人,耗费更是无数。比之这役时间上,战损率上,还有耗费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使明知这些,可是作为军方的代表,有些话他不得不说,这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让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戳自己的脊梁骨。 “老臣有罪。”李绩再次弓身长揖。 “我们在朝上出谋划策为什么?不就是想让当兵的少死几个人,让利益最大话吗?朝庭每年用那么多钱,打造战无不胜的军队又是为什么?不是让他们为自己家多划拉土地、奴隶的” “他们是国之利器,国家养着他们是为了保家为国,这是当兵的天职就像我们这些人,保障后勤,让他们安心在前线打仗,也是天职一样。这是应该做的 我不是说他们不该赏,有功就该赏,不对,不是赏,而是奖赏是赐予,奖是他们应该得到的,那是他们军人至高无尚的荣誉。 但军人要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成为军人,是大唐和老百姓养育了他们,他们不去保护自己的百姓,反而抢老百姓的土地,这算什么兵?我们这些原本该当百姓公仆的人,也憋着去抢他们土地,我们配当这官吗?” “清扬,好了,你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了,朕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李治难得看段断这么脸红脖子粗的骂人,而且还把满朝文武都骂了,李治虽然觉得解气,可是却又不得不为段断担起心来,真的要让他站在全部人的对立面去? “是,臣莽撞了”段断嗓子都喊得沙哑了,低头认错,想想又说道,“臣启陛下,还有一件事,这是很重要的。” 李治觉得头痛了,段断这是怎么啦还没完没了,可是此时若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段断就会马上被群起而攻之,还是笑了笑,“你说吧” “就是琅玡郡不能撤兵。”这是他来之前在家和唐依一起商量过的,准备来说的。结果正经话没说成,把有的没有说了一堆,想想,半岛事可是唐依的心愿,坚决不能办砸了,一定要从根上把这些人掺沙子,掺不过来,洗脑也要洗过来。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重兵把守,严防那些顽固的抵抗组织趁机做大,酿成民变。 要知道抵抗运动从来就不稀罕,原驻民与外来政权总要有磨合期的。强力的压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军队除了有威慑作用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帮老百姓打土豪分田地,取消他们的贱民制度。让那些抵抗运动的人们没有滋生的土壤,没人支持你,运动个屁啊 李治这才明白,刚刚段断声嘶力竭的吼了半天,最终其实还是怕,怕有民变,怕大唐无法长治久安,不然也不会想到要先对琅玡郡进行三年免税,再取消原有贱籍,再放平仓粮借给平民休养生息。这是一系列的动作,让原住民相信,大唐的统治更加人性化,让他们心向大唐。 “在此同时,这三地的儒生、士大夫们,要强力打压。决对不给他们再抬头的机会,因为顽固份子几乎全是这些人里产生的……”段断继续说道。 元超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段断的思绪,基本上这殿上的除了几位老将军和段断之外,其它人都是儒家子弟,拜孔子的。今天他不但想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连天下的儒生也一并得罪了不成。 “我说是半岛的儒生,士大夫。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他们就会感激,他们想法很单纯,谁让他们得到幸福,他们就会认谁当主子。但有些人不会,他们自视极高,他们深受儒家学说的影响,他们坚持的正是我们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我们要派自己的先生去,要办学堂、要办图书馆,让每个贱民的孩子像大唐民众一样,每个人都认字,看得懂小说,懂得基本的为人处世之理。告诉他们和他们的孩子,他们是大唐子民,他们是汉人,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高句丽,百济,新罗这三个国家,他们都是汉时的乱臣贼子后裔”段断瞪了自己大舅子一眼,很理直气壮的说道。 在坐的全都不是傻子,他们也许会贪心,也许会为了私利而狗咬狗,可是静下心来听了这么半天之后,能反驳的却一个也没有。 灭了盘踞大唐头上多年的隐患,可以就是一雪前耻,他们当然欣喜若狂,忘乎所以了,可是他们也没忘记之前高句丽的强悍;新罗的狡猾;百济的左右逢源。打下来了,再让它跑了,那才气闷呢,也许段断说得对,现在不是时候,土地哪没有,移民出去那么多,关内不是也有土地了?虽然不多,但也可以抢抢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