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大黄和小黄会突然的出现在这里,可这一幕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此时,小石头已经跳下地,就抱起扑过来的小黄,呵呵呵呵的傻笑个不停。而大黄,仍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喉底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似的声音,而尾巴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悠然明白,这已经是大黄表示感情的一种极限了。 悠然蹲了下来,轻轻的揉了揉大黄的耳朵,心情突然的就十分的高兴,是到这庸城以来最高兴的。 “大黄……”这时,小石头又放开小黄,转身扑到大黄身上,那小脸就直噌着大黄的头,大黄的眼睛微微的眯着,似乎也是在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而就在这时,一声轻轻痛苦的哼声响起,悠然这才又注意到那屋角还有一团黑影,不由的凑过蜡烛去看,发现是一个人卷缩在那里。清秀的一张脸,此时一片通红,约十六七岁的样子,眉头皱着,一脸的痛苦。 这少年是谁?干什么的?悠然一阵疑惑。看这少年的样子,似乎生病了。 悠然拿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额头,果然,很烫。那嘴唇也跟枯树皮似的干枯着。 想了想,不管如何,先把人弄进屋在说吧,让他这样靠在屋家,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出人命了。 想着,悠然便先进了屋,然后让小石头跟大黄小黄玩,这才又出来,架起那人的一条胳膊,将他拖进了屋。 腾了一间空房出来,扶他躺下。至始至终,那人也没醒过,悠在发现他的手腕和脖颈都有戴枷的痕迹,这人,应该是刚从牢里出来吧?悠然想着。 悠然不禁有些踌躇了,救还是不救,这家里就自己和小石头两个,这要是个穷凶极恶的歹人,那自己岂不是做了一回东郭先生。 突然的,她听到外间传来小石头的轻笑声,不由的笑了,她怎么把这岔给忘了,如今有大黄啊,这可是个超级护卫。 于是,她倒了一点神水,然后兑了点白开水,然后用勺子喂进那人的嘴里。 过了一会儿,感觉他的热度退了些,悠然又喂了一点水,悠然没打算一下子让他转好,毕竟这人的来历颇为可疑,她总要为自己和小石头的安全考虑一下。 而这晚上,悠然几乎没怎么睡,虽说有大黄守在房门口,但有个陌生人在屋子里,总是让人没有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悠然又带了小石头去四休居上早课,然后找了四休夫人:“夫人,我想跟您租间屋子。” “怎么,春歌儿那屋子还不够你住啊,可有三间呢。”四休夫人道。 “不是,昨晚,有少年晕倒在我家门口,我就暂时收留了他,我刚才过来时,他还没醒呢,再怎么也要休养几日吧,只是,我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儿子,若是收留个陌生男子在家里,怕惹人闲话,因此,就想租了夫人家紧邻我住处的那间杂物间,那间屋子自成一间,有单独的出入门户,收拾一下,暂时给他住几天正好。”悠然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救人呢,大半夜的,万一是个歹人怎么办?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四休夫人听完,便皱了眉头,风风火火的道。 结果出来一说,四休先生也提了药箱,说是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到了悠然家,推门进房,没想这会儿,那人却醒来,见到一群人进来,便突然的跳起,举了一条板凳在头上。 大黄立刻从另一边跳了上前,冲着他吼。 “我的天哪,悠然,你这里啥时有这么一只大狗?”四休夫人拍了拍胸膊,惊呼出声。 “这怕不是狗,是头狼。”四休先生皱着眉道。 “这是以前我在家乡养的,没想过了这么多日子,它居然找上门来了。以前我家住在山边,这狼受伤了,我救过它一命,没想它倒是忠义的很。”悠然解释道。 四休先生点点头,而一边四休夫人这时却突然的感叹了一句:“有时,畜牲比人忠义。”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而四休先生只得悻悻的摸摸鼻子。 随后却转脸看着那举着凳子,一幅准备抗拒的少年身上。 四休先生虽说平日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那眼神微眯的样子却是十分锐利,只一眼就看那那少年的问题。 “你刚从牢里出来?不会就是白石县要抓的逃犯,张三吧?” “费话少说,要抓就来吧。”那少年咬着牙,象一头受伤的兽。举起手上的凳子就要往下砸。 悠然生怕他伤了四休先生,连忙上前道:“你给我住手,若真要抓你,我昨晚就把你送到县衙去了,何至于救你?”悠然说着,又冲着大黄一挥手,大黄立刻又冲那少年吼了句,那少年看了看大黄,又看了看悠然,这才把手中的凳子放下,抿了抿唇,才有些恨恨的道:“我不叫张三,没有犯事,那名字是他们随便安的,我才第一次进白石县,没想到就叫差人抓了,说我杀了人,这根本就是诬陷,草菅人命。”少年紧紧的握着拳。 “有这等事?”四休先生皱着眉头。 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那眼神明亮而坦诚。 “现在这些个官员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案子破不了,他们就这般的塘塞,真个是大胆包天。”四休夫人柳眉含煞。 四休先生也叹了口气道:“你暂时就在这里住下,这事,我会请人去查。”随后四休先生又问:“对了,你即不叫张三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默。”那少年道。 “赵默?”四休先生和四休夫人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你说你叫赵默?” “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赵默。”那少年昂着头,挺倔的样子。 “你的娘是杜娟?”四休夫人突然上前,紧紧的抓信那少年的肩头道。 “不错,你怎么知道?”那少年狐疑的望着四休夫人。 这时,悠然在一边也犯愣,敢情着这人她救对了,这人跟四休夫人认识。 “那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姜为和大公主?”四休夫人望着那赵默,两眼狠狠的,却是如同见了仇人一般。 “你认识他们?我娘临死前吩咐,让我来找他们,没想我才刚进白石县就叫人抓了起来,这回若不是正好碰到牢里走水,又得这只狼相助,恐怕我此时只能等着被砍头了。”那赵默咬着牙道。 “我是姜为,她是大公主,你娘是不是有事吩咐你?”这时,四休先生阻止自家夫人继续发难,问道。 “你是姜为?她是大公主?”那赵默看着两人,突然转过头来看悠然,显然是问悠然求证,悠然连忙点头,她在这花庄有些日子了,对于四休先生和四休夫人,那自是比较清楚的。 见悠然点头,那赵默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四休先生道:“这是我娘要我交给你们的。” 里面是几封信,四休先生一一看过之后,长叹一声,交给四休夫人。 四休夫人看过后,也是眼睛红红的望着远方,两夫妻这样子,弄得悠然都很想知道那信里倒底说了什么?只是人家不说,她不好问啦。 而且,她也很好奇,大黄小黄怎么会跟这个赵默在一起呢。 于是问道:“那你怎么遇上大黄小黄的。”说实在的悠然也十分的好奇,按说大黄小黄不轻易接受别人的。 “我第一次遇到它们时,它们就站在一道山岗上,远远的看到它们,我吓了一跳,连紧离开了,第二次,却是钥城遇上它们,当时,它们显得很饿,我就一时可怜,丢了几个包子给它们,也不敢太接近它们,就走了,第三次遇到它们,是在距白山城大约百里处,我错过了宿头,就露宿在外,又看到它们,它们趴在不远处,当时我们谁也没理谁,再就是最后一次,我被关在白山县衙,那日晚上,牢头贪嘴,烤rou吃,结果,睡着了,大牢就走水了,我们被临时转移,我就是趁这个时候逃跑的,没想,一会儿就有人追上,正在我以为逃不掉的时候,这狼就突然的从一边冲了出来,将人吓住了,我才得以逃脱,随后它们就跟着我进了庸城县,可这几日,我一时坐牢,一时越狱,又要逃避追捕,就病倒了,只是今天晚上,突然的,它们就朝这边狂奔而来,我没法子,也只有跟着,这才得小嫂救命之恩,赵默永记在心。”那赵默说着,就朝悠然鞠了个躬。 “休要这么说,这出门在外的,总会遇到一些不测之事,就我这条命,当初也多亏了春歌儿以及先生夫人的相救。”悠然连忙道。 “你别把我扯上,我可没救你一分。”这时,四休夫人冲着悠然笑,眼眶仍红红的。 “您当日虽没救过,可您如今也常帮我啊,小石头就多亏先生和夫人帮忙照应,还有那茶摊的位置,多少人眼红着呢,夫人不就交给了我,这可解了我生活的大问题,不亚于救命之恩呢。”悠然笑着道。 “你这孩子,以前还道是稳重内向的,这相熟了后才发现,也是个溜嘴皮的。”那四休夫人嗔了句。 悠然呵呵一笑,一边的小石头见自家娘亲笑,他也傻笑,结果反而把四休夫妇给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