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你觉得……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韩天成眯着眼睛,看着意气风发的香似雪和狼狈不堪的县令公子,实在是有些后怕。而他身边的方绮罗也无奈道:“还能怎么办?由着他们去吧,好在那恶公子被似雪制住了,不然咱们家还不得多出一个祖宗啊。”她忽然一拍额头,呻吟道:“老天,似雪还有脸让人家打猪食,她自己都不会呢,可别把我的厨房给烧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急急的走进厨房。 左边的一口大锅前,林锋行正在哈哈大笑,一边嚣张的道:“哈哈哈,还以为你样样皆通,原来也是和我一样的货色,切,让我来打猪食,你倒是教我啊,我学东西很快的,一学就上手,美人儿只要你教了……”他不等说完,耳朵已经被忍无可忍的香似雪再度揪住,听她阴恻恻的道:“我会什么不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什么都会,现在,就从打猪食开始学,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你……你快放手,呜呜呜,我的耳朵要断了。”林锋行的眼泪再次泉涌而出,心想你真是个猪头,明明知道这女人是什么德性,还敢当面揭她的短,就为了逞那一时之快,耳朵差点儿都脱离本体了,值得吗?下一刻,他听见一个动听的声音薄嗔道:“还怪人家,本来就是你自己不会,现在恼羞成怒有什么用?”他感动的回头一看,是方绮罗,只见她熟练的从泔水桶里舀出一瓢泔水,放在大锅里,然后在锅底下添了几把柴禾,等到泔水开了,又放一瓢糠下去,接着再从旁边泡着豆饼的桶里刮了一些豆饼放在糠里,拿大勺子搅了几搅,待到糠和豆饼混匀了,有些黏糊后就舀出来倒在另一个桶里,然后抬头道:“好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们学会了吗?” “学会了吗?”香似雪理直气壮的冲林锋行吼。林锋行瞪了她一眼,不甘示弱的吼道:“你别光问我学没学会,你自己学会了吗?”吼完,看见香似雪漂亮的丹凤眼又瞪了起来,他立刻就想起了前车之鉴,忙把脖子一缩,吭吭哧哧的道:“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你学没学会不重要,我学会才是重要的是吧?”说完,香似雪就笑着满意的点头道:“不错不错,挺上道儿的,以后就本着这个原则行事,听明白了吗?” 韩天成和方绮罗对视一眼,心想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恶公子偏偏就栽在似雪的手里了,真奇怪,似雪在我们面前明明是很乖的啊,怎么到了县令公子的面前,就换成了这副嘴脸,如果她温柔一些,以她的容貌,或许还能让林公子娶她为妻呢,到时候嫁进官家做少奶奶,这可是多少人想一辈子都想不来的。两个人暗暗摇头,看香似雪押着林大恶少去喂猪了,这里连忙淘米洗菜,准备做晚饭。 不一会儿功夫,猪圈里的两口猪忽然叫起来,方绮罗愣了一下,连忙停下手上的活儿,紧走几步来到猪圈前,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得了?猪食不会打,喂猪也不会喂吗?怎么就把猪给喂叫唤了?”说完,林锋行和香似雪就气呼呼的转过身来,两人脸上身上都沾了几滴猪食,不约而同的开口道:“别提了,这臭猪欺生,我们刚把猪食倒进猪食槽里,它们拿着那长嘴巴一拱,就把食溅了我们一身,你看看你看看……” 方绮罗看了看猪食槽,忽然惊叫道:“天啊,你们是怎么倒的食,怎么这猪食都洒到外面去了?槽里就剩下一小半的食,别说猪拱你们,叫我我也得拱你们。”她说完,香似雪就瞪向林锋行:“你看看你笨的,倒个猪食倒成这样。”话音刚落,林锋行也不干了,大声叫道:“你现在想起说我了,刚刚我倒猪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为什么还和我站在同一阵线,说这两口猪欺生。” 香似雪一时间没了言语,支吾了半晌,方呐呐的道:“不是的大姐,这……这个猪食槽的结构本身就很不合理,你看猪圈垒的这么高,猪食槽又在地面,这桶一倒下去,哗的一下子,就溅出来了,这是很正常的啊。”她说完,林锋行也忙在一边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我认为应该将这道墙拆掉,这样我可以蹲下身子倒猪食,就肯定不会溅出来了。” 方绮罗差点儿被这两个生活白痴给气死,没好气的道:“墙拆了,猪跑了怎么办?你进猪圈当猪吗?说话都不会用脑子啊?”所以说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本来她对这位县令的公子是心存敬畏的,但因为看到香似雪的态度,不知不觉也就把那份恭敬给丢到抓哇国里去了,竟然也开始对着这县令公子大呼小叫起来。 方绮罗不得已又打了一锅猪食,香似雪在旁边拿着毛笔认真的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恶少浪费猪食半桶,欠我们两文钱。她上小学的时候,书法曾经得过几次大奖,后来长大了,这点爱好却也始终没有丢下,因此现在拿起毛笔写字,倒还有几分模样。 林锋行在一旁看见,不由得跳起来叫道:“你这女人也太黑了,你摸着良心说说,那桶猪食全是我浪费的吗?你之前不也跟风说什么猪食槽结构不合理,现在一转眼,就把责任都推到本少爷的头上了,这……本少爷我坚决不背这个恶名,绝对不背。” “什么恶名,你说的太夸张了,不过是两文钱嘛,和你的名声有什么关系。”香似雪慢条斯理的说,因为自己其实也知道这样做对林大少有失公平,所以她没有采取高压政策,而一旁的方绮罗和韩天成已经放弃对这两个人进行教育了,干脆都到厨房去做饭,任这两人自己折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