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凉风吹着的午后,很是舒服惬意。对于成绩好有直接保送重点高中,不好就随便捡一个学校就读的英华学校初三班的学生来说,这种时候,能在不被老师打扰的自习课上,补下午眠便是最满足的了。 但我,潘妮,没有这个好运气。 “娃娃是在便利店买的吧。”有人在记恨着他被某人算计的事情:“白阮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知道白阮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我在心里嘀咕,但面上却不敢流露丝毫大意。卓远远现在的脸色布满了阴霾,要比阴沉,他一点也不比那两个我见过的诅咒娃娃少。我不敢捋他的老虎须,可,我也不是他的解气筒啊~~~ “不知道。”我低下头,心中理直气壮,但面上却有点气势不足,好似白阮是我的什么人,他做的事理所当然的需要由我承担一般,莫名的感觉对不起卓远远。 卓远远似也发现了我的这种情绪,他蹙了蹙眉,微微的撇了一口气,便将怨气消下。 “放学一起回去。”他说:“我到那边住了。” 哦,哦,到那边住,就是到我们的小区去住了吧……有钱人真好,想住哪就住哪。 时隔多日,靓丽的两点三人风景线又出现了。 那两点,自然就是卓远远和吕美美这两个闪耀着光芒的才男才女了。不过很奇怪的,在小区里居然反而谣传起我和卓远远早恋的话题来。 “妮子,你和卓远远和好了?”刚迈进家门,老妈就像中了头奖一样扑上来。 别人家的父母,听说女儿早恋的,莫不和着眼泪棍棒一起敲打女儿,一副势不拆散必不罢休的样子。哪有人像我老妈这样的,听说卓远远不与我们一道走了,就叹声叹气,听说我们又一道走了,就眉开眼笑,乐不可支,活像她女儿第二天就要出嫁了似的。 拜托,我还稚嫩着呢,再说了,人家喜欢的人是那种年纪要更大些,一笑起来就温温柔柔的,令人禁不住心疼的儒雅青年……脑海里闪过白阮站在收银台后的身影,想到他的不告而别,我便心情黯淡,再也没了应付老妈的心情。 好在家里老爸还算正常,他是搞计算机程序的,习惯按部就班,在客厅里听到老妈在“越级”教育,赶忙走了过来:“老婆,妮子才初中,你怎么能教她早恋……” “就因为她才初中所以要赶早教育啊,现在的好男人越来越少了,像卓远远这种条件的更要加紧培养……” 我趁机溜回了房间。 澎一声将房门关上,世界瞬间清静了,但我的心却是空落落的。 白阮,他到底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要把诅咒娃娃那么危险的东西卖给蔡丽静…… 无力的扑倒在床上,脑里飞过千般思绪,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沉了。 睡梦中,我看到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走出客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重叠在一起,细细的尖头对准数字12,是午夜0时。接着,我拉开鞋柜的门,拿了外出的鞋子换上,打开已经返锁的大门,径直走了出去。 我看到自己像梦游一样,脸上的神情迷迷茫茫的,半梦半醒,但脚下的步伐却迈得很坚定,下台阶拐弯,毫不含糊,碰到一只半夜里出来觅食的老鼠,还会抬了抬脚,让它过去。 我径直的走出小区大门,门卫老伯跟我打招呼:“妮子,这么晚了去哪啊?” 这老伯是我熟悉的,在我们这里工作了好多年,几乎可说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平时见到他我都会亲亲热热的回应,但这一次我没有理会他,脚下连一个停顿也无,就继续往外走去了。 这是梦,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我这般告诉自己,尽量忽略心头的歉意。如果这个梦是在现实中发生的,老伯看到我一个人半夜里迷迷糊糊的走出小区,他一定会焦急的告诉我父母。 走出小区门口不远处,我看到自己毫不犹豫的脚步往前方一处亮着幽幽灯光的便利店门口走去了。 我进去了。 是阳光100连锁便利店! 可是,里面的陈设和布置却和白天的不一样,和连锁便利店统一的装潢与色调完全不同! 刺白如昼的灯光,明亮灼目,却叫人更看不清里面的陈设。普通的商品,熟悉的包装,整整齐齐的码放在货架上,可是空空荡荡的店铺里,却连一个营业员也没有! “喵——”忽的一声猫叫传来,在货架顶上,一只通体黑亮,双眼碧蓝的黑猫幽幽的望着我。 “欢迎光临,妮子。” 日思夜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一看,白阮那张净白的脸便出现在我眼前。他依是站在收银台之后,依是嘴角噙笑,目光温和,他叫我名字的时候,那声音里软软的语调,甚至还透出一种让我认为可以理解成宠溺的点点味道。 “白……阮。”我张了张嘴,终于不再神似梦游,可以开口出声了。 *******************我是万恶的分界线,我就要分,就要分*************** “怎么样?他屈服你了吗?” 一个化着精致浓妆的女人从台前走过,坐在吧台里的另一个素颜女人立刻搭起二郎脚问道。 化着浓妆的女人叫莫小愉,各种名贵的化妆品在她脸上发挥了强大的化学作用。大大的眼,长而卷翘的睫毛,白皙嫩滑的肌肤,诱人的红唇,如果天上忽然下一场暴雨将她脸上的堆砌物给冲洗掉,剩下的姿色还有几分,谁也不知道,因为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她不施脂粉的模样。 包括她的死党闺蜜,这个叫做林素素的女孩。 林素素和莫小愉是共居一室的室友。或许是因为女人的友谊发展起来比较容易吧,只需要闲极无聊的时候多磕磕牙,那朵无形的友谊之花便自然生长了。 林素素和莫小愉的友谊就是这样生长的,虽然林素素不知道莫小愉的过去是怎样的,莫小愉也并不清楚林素素曾经历过什么。但她们只需要知道对方正在工作的内容是什么,以及她们双方此刻想要的是什么就够了。 例如,莫小愉每天顶着一脸精致的妆容,是出去做生意的。林素素每天都不必化妆,或是只化少许淡淡的妆便足够了,是因为她的工作只是一名办公室里的小职员。 林素素从来没有看不起莫小愉,她认为存在即是合理,莫小愉所从事的工作以及她所从事这份工作的理由,自然有其深远的原因,也许,这些原因还会牵及内心的伤痛,林素素无心挖掘别人的内心痛苦,她也不去探究和过问莫小愉更多的事情。 但是她知道,莫小愉准备上岸了。 因为,她看上了一条鱼,她正在努力垂钓那条鱼。那条鱼虽然不算肥厚,但是他正直,诚恳,是居家旅行必备的附属物品。按莫小愉的说法,她需要一个男人来做依靠,而那个男人的肩膀,貌似非常合适,牢固。 莫小愉也不理解林素素每天回家都向她抱怨办公室里的人事复杂:这个是那个领导的小姑,没有一点业务能力连电脑开机都不会还能当财务管着她,那个又是哪位领导的地下情人,整天无所事事只顶着个大花脸(也是浓妆艳抹,但没有莫小愉好看)扭扭腰扭扭臀又过了一天,如此这般无趣郁闷,她居然还能在里面一干就是五年。 但是,同样的,莫小愉虽觉得林素素的生活太过死板规划,可她也不会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的说些什么,她连自己的生活都顾不过来了,还指点什么? 但是,林素素和莫小愉的工作虽然是南辕北辙两个极端,她们的兴趣爱好却是相同的。例如,喜欢在家里弄一个像酒吧吧台一样的摆设,挂一盏光线昏暗又充满了暧昧的吊灯,然后两个人,在不工作的时候,一人拿着一个高脚的玻璃酒杯,斟上一些红色的液体,身着睡衣或是性感短裙,一同坐在高脚椅上,用看破人生或是慵懒迷媚的语气聊天。 莫小愉一回来就将包包抛到了沙发的角落,大腿一台,超短超窄的紧身裙立刻露出一个性感的角度,若隐若现,勾得人忍不住要将头往里探。 “别说了,那男人死倔!”莫小愉幽幽的叹口气,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三分之一的红酒。 莫小愉的眼睛充满了迷媚,她一边凝视着杯中轻轻摇晃的液体,一边轻启着性感又精致的红唇:“他曾经有过女朋友。” “哦?过去式的?”林素素一边抿酒一边问。在办公室的时候她整天将自己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谁也想不到回到家后的她,穿上松垮的睡衣,歪歪斜斜的倚在吧台边,垂下几缕凌乱的发丝至**内,比办公室里那个装模作样的地下情人性感了不知多少。 “既然已经是过去式的,那你还搞不定他?”她和莫小愉在外包装上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在内里,实则是一样的,否则,也不会成为如胶似漆般的朋友。 “唉——”莫小愉无力的叹口气,凝视着酒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还在等她。” “真是少见。”林素素不屑的轻嗤:“这该不会是他拒绝你的托词吧。”都分手了还在等待?她从来不相信这样的谎言。 “我不会让他拒绝我的。”莫小愉眯着眼睛的脸庞透出一丝坚定:“我绝不能错过他!”语音落地,似有咬牙的重量。 “那你打算怎么做?”林素素少见她对男人的支持,不由诧道。 “我……”莫小愉轻轻的闭上双眼:“有了……” “有了?你有了他的孩子?”林素素放下夹在指尖的杯子,睁大眼睛看着莫小愉:“你居然为他怀上了孩子,他怎么还能甩掉你!” 莫小愉虽说是做这行生意的,但她一向讲究卫生和防御,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这一次她居然为了那个男人愿意腾出自己的**来孕育他的种子,显然证明了他对她来说是多么的不同。 而莫小愉对男人是多么的有手段,林素素可是有目共睹的,否则她也不会成为那一行中,业绩最出色的一个。 没有拿不下手的男人,只有不想要的男人。 这是莫小愉的左右铭,同时,也是林素素极为认可和赞同的一句话。林素素相信,即使没有她的主意,莫小愉也能攻下那个倔强着等待前女友的男人,但作为她的闺密,自己总要找机会尽一份心力嘛。 现在,为姐妹尽力的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