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更,今天21点左右,还有加更 ———————————————————————— 如果是其他女子,在这种场合要先和客人打个招呼,再告退一下,才算礼貌,但休屠的身份特殊,整个草原上,唯一在偶尔见面时也不用向她跪拜的人,只有两个:头曼和奇朵。 休屠现在这样,为的就是不表露自己的身份,她想,走了就完了,和独龙奇多呆一会儿,她都觉得难受。 独龙奇今晚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赶夜路回部落,没想到,走到半路被从未听到过的美妙歌声所吸引,象遇到了海上女妖般,身不由己地走了过来。更没想到,会遇到冒顿。 独龙奇来时,抱着这样的想法:如果唱歌的女孩子长得也不错,就定亲娶了她,大不了聘礼多多地给,实在不行,问出是哪个部落的,就是抢,也在所不惜,那歌声,实在是太勾人了! 还没来得及仔细寻找唱歌女孩儿的独龙奇,蓦然见到站在篝火旁和冒顿说话的休屠,立时就惊呆了。 那简直就是个用奶果子雕出来的小人儿,无比细白的肌肤在火光中透出一点粉红,娇媚动人,乌黑的发辫垂在胸前,两只罕见的大眼睛,不仅晶莹璀璨,还有种勾魂摄魄的灵慧,再加红唇一点,竟是未尝一见的美艳不可方物。独龙奇张大了嘴巴,视线就粘在了休屠的脸上。 独龙奇这样的眼神儿,让冒顿和休屠都很不高兴,冒顿点头,“你先去吧,我也要去睡了。”声音不低,是在变相地给独龙奇下逐客令。 已然呆掉的独龙奇,恍若未闻,直到休屠转身离开,断了视线的独龙奇才出声儿询问:“这就是刚才唱歌的那位小姐吗?不知道是哪个部落,哪家的小姐,可否问问芳名?” 这短短的一句话间,独龙奇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一看休屠就知年龄就很小,不可能嫁人,冒顿殿下的妻子呼衍珠,独龙奇早就见过不止一次,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年龄更不对。这女孩,如果不是冒顿殿下的妻子,他独龙奇就有希望一试,要是冒顿殿下的侍女或者奴隶,那就太好了! 听了独龙奇这话,休屠怒了,虽然独龙奇言辞之间并无冲撞,可休屠已感到了他的贪婪之心,还不等冒顿开口,休屠三步两步走到了独龙奇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独龙奇看清了休屠身上华贵的衣着,锦衣不算,还穿着上等的丝锦外裤,最易磨损的柔薄料子竟然外穿,浅黄的麂皮靴上纤尘未染,一看就是从不走路的样子,结奇怪的发辫,披的锦缎斗篷滚了罕见的白狐镶边儿不算,还满是上等刺绣,根本就不是匈奴人能做出来的。 再想想,刚才她和冒顿说话,不仅没跪拜没行礼,连敬语都不用,交代一句转身便走,分明是身份还在冒顿之上,和冒顿殿下总在一起的尊贵女孩儿!一个猜测在独龙奇脑中滑过,刚才还满是热望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带着最后的一丝侥幸,独龙奇讷讷问出:“难道,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休屠巫女吗?” 休屠站在独龙奇面前,也不答话,只是目光凛凛地看着他,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独龙奇上次见到休屠巫女,也是前年矢菊大婚,人很多,又是冬季,休屠穿了厚厚的皮毛衣服,还经常被人抱着,一晃儿又不见了,所以独龙奇就没看到什么。 等休屠巫女长到六岁,渐渐有容貌美艳的名声传出,他还不以为意,再漂亮,还能漂亮过自己的亲meimei矢菊吗?那些歌者不过是为了讨好单于,或是表达对休屠巫女的谢意而已,编歌的人恐怕都没见过休屠巫女长得什么样儿。 休屠的样子让独龙奇再也无法可想,只得深深地跪伏了下去,口中却不合时宜地说了句:“没想到三年不见,休屠巫女已经长这么大了,还这么……,这么美……”那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怅惘。 这话让休屠怒气更盛,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独龙奇,直到进了帐篷也没让独龙奇起来。等到独龙奇跪得腿酸,抬起头看时,才发现,早不见了休屠的身影,只有冒顿还坐在篝火边,正拿着小刀子,冷冷地戳着一块带血的羊rou。 独龙奇再无喝酒的兴致了,他站起身对冒顿深施一礼,“部落里有事,我急着回去,谢谢殿下的款待,告辞了。” “哦,”冒顿懒懒地应了一声,也没起身相送。 独龙奇一上马离开,休屠就从帐篷里跳了出来,“我应该让他再多跪会儿。” 冒顿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阵粗狂雄浑的歌声传来:“她明净的额头象月光一样闪亮,她娇嫩的肌肤比新雪还要洁白,她闪烁的眼睛啊,让天上的星星都暗淡无光,啊——,我们美丽的休屠巫女,抚慰着草原上的人们,守护草原上的牛羊,啊——,我们仁慈的休屠巫女,她是上神的恩赐,当休屠巫女的笑声洒遍草原,福泽就如同草叶上的露珠,滋润着我们的生活……” 这是从今年春天开始,流传起来的一首新歌,属于正当时的“流行歌曲”,休屠和冒顿都不止一次地听人唱过。实话实说,独龙奇唱得很不错,他宽厚的嗓音,和充沛的气息,将这首歌,唱得悠长绵远,很有些荡气回肠的味道,可是,休屠和冒顿听了,都不太舒服。 “看着吧,随着你一天天地长大,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矢菊‘草原第一美女’的名头也快保不住了。”冒顿声音低低地说,语气不辨喜怒,可休屠知道,她的阿不,在不开心。 休屠索性一昂头,“那又怎样?看他们哪个有胆子前来求娶?!”又俏皮地对冒顿撇撇嘴。 冒顿想了想,的确如此,休屠巫女,岂是常人觊觎得了的?那个独龙奇,也就是敢唱唱歌罢了,就说:“也是!”嘴角已带了笑意。 过了一会儿,冒顿的笑容淡了,休屠问,“你又在想什么?” 冒顿静静地说:“我在想,这么晚了,独龙奇他从哪儿来?又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感到自己的失言,冒顿紧接着掩饰道,“我也在想,你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中午咱们还能不能到得了单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