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哪里不知道儿子弄鬼,家里有他什么文件,不过也没真拆穿他,只淡淡的道:“哦,找到就好。” 待俩位主子说完了话,林嬷嬷他们忙给耿靖阳行礼,耿靖阳对着他们可是没什么温和脸色的,不过这样的四爷才让他们有点落下心来的感觉,之前的四爷温和的太过诡异了。 耿靖阳可不会理会他们的感想,对着他们点点头,不过还不忘敲打道:“以后对着四奶奶就当是对着我,也要这样对待,你们四奶奶可是个绵软性子,心也是善的,自不会苛待你们,只要办好了差事,我也不会怪你们的。”说完就坐在了老爷子的下手。 老爷子见儿子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也觉得这样看着习惯,耿靖阳一说完,他也赞同地道:“你们四爷说得对,我的话不多,刚才说的也够了,就是告诉你们,这四奶奶是打小定下的,她现在是没了父母可是家底还是在得,就算没一根一线,我耿家也不在乎。”说完很是威严的扫了他们一眼。 下站得几人,忙恭敬得道:“不敢,奴才们必定将四奶奶当成自己真正的主子,万不会怠慢了。” 老爷子听了,满意得点头道:“嗯,不错,你们我也是信得过的,只怕以后其他的人看不清冲撞了,你们好好帮着规整规整,这内院的事就交给林嬷嬷了,外面暂时由二杠子先对付着,等以后我再让老三调个合适的管家来。还有就是这四奶奶毕竟还在孝里,你们也适当的穿得素点,给宝丫就着素的,这可是她的亲姥姥姥爷。” 几人听了心里一紧,都暗自想着,回去就检查检查自己可有不合要求的穿戴,赶紧地改了,不然可是承受不了老爷子的怒火,心里对老爷子高看四奶奶的程度有上了个台阶。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忙都高声道:“是,记下了。” 老爷子见他们应下了。就又对耿靖阳道:“阳子,你看是不是也穿得素点,毕竟是你岳父。就我也想着该穿得素淡些,到底早年还有同春桥兄弟的那段情谊在。好在我们平时也穿得不花哨。只宝丫改了就成,你看如何?” 耿靖阳本也想着这事的,当初一时没记起,这会说开了岂不是要注意起来。过来也有跟老爷子商量的意思,虽然他们是不用着素的,可柳露现在住在家里这情况就要不同了,现在多少注意点,等过了百日就成了,也不算缺了礼数,斟酌了下道:“爹您就不用刻意了。我们穿着就成。”又对底下的几人道:“这会也没什么事要交代了,现在也没什么家事。你们就先下去,自己忙自己的,只是你们要注意着点晚饭的时间就成了。” 老爷子也没什么要说得,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几人依言退了下去,不过到了屋外都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想着这以后宝丫的亲娘那段就不算存在过了,自己最好把嘴闭紧了,不然让主子们知道可是有好果子吃的。尤其是翠喜,她不了解具体情况很是茫然。不过看众人都忌如寒蝉的样子,也选着了闭嘴。 厨子老刘最是了解老爷子。想着,看来这四奶奶可是不容小觑的,这还没进门就让家里的两个主子这么的上心,连着素衣也注意了,一般的人家这可是忌讳的,也有那孝期里成亲的人家,家里的女婿跟着几天素的,可这老一辈人可是就他们家的老爷子这样了,可见这重视程度。 林嬷嬷上了点年纪,金首饰还是戴了几件,知道老爷子当着他们的面说这话,也有敲打他们的意思,可能最主要的几是说她了,想着回去也得着素点,这金镯子,珠花什么的就暂时不用戴了,这也就十几天的事,可不能为着妆扮触了霉头。 两个男人心就粗了点,反正自己平时就是青布袄的,不用避讳。一时几人心里算是又衡量开了柳露在这个家的分量。 出了正厅,大家见没什么事,也就分开准备收拾自己的行李,这林嬷嬷一早就弄好了,只带了翠喜去了后院她暂住的耳房,想着这闺女以后可能也就自己带着了。有些规矩也是该教她的。二杠子因为去接翠喜还没收拾,厨子老刘为了先整理厨房也没收拾,两人现在住一间房,就结伴回了厢房。因为离主厅近,几人也都默契的没打招呼。 这堂屋里,耿靖阳见下人都走了,就拿出了柳露刚画的图纸,推给老爷子看,自己只神秘的坐在一旁,什么也不说。 耿老爷子见他那副得瑟样,知必是好东西,这儿子的性格自己还是知道的,很难有看得进他眼里的东西,好奇的拿起面前的纸张,只见纸上线条分明,又细又直,图上标注分明,一看就是自家屋子的分布图,有总的布局图,也有分散的小房间图,更有甚者还有那卧房内部的布置图,那些家具摆设看着与现下的那些也略有不同,但看着又不突兀反而更合理,最关键的是比例合理。不觉挑了挑眉,等着儿子解释。 耿靖阳见老爷子这样,知道自己再不说,可就要挨踹了,忙收起得瑟样,笑着凑过去,小声道:“这是露儿画得。” 老爷子听了有点不信得,有拿起了图纸,细细看了,这画的手法他还从未见过,这要是用来画地形图什么的,对于行路,行军可都是有很大裨益的。忙激动的道:“阳子,这可真是儿媳画的,这是怎么画出来的,这要是被皇上见着了,可是得高兴了,还有这加盖得屋子,布局可是合理的很,也很新鲜,我还未在别处见过。”老爷子高兴的直用手捋胡子。 耿靖阳就知道老爷子会这么说,就将柳露对他说得那套话,又说给了他听,听的老爷子眼里直冒火花,心里感叹这什么孩子,这脑袋里的东西可是多的不得了,想着这亲家还是会教育孩子,自己这儿媳可是找的好呀,“老四,你爹眼光不错吧,这回你可有话说。” 耿靖阳被他这一说,想起刚开始时的排斥,倒是有点不自在了。 老爷子可没等儿子说话,又想着,有这样的儿媳,看来原哥儿日后的造化也是不浅的,只心性太过直白良善了些,以后可得好好的教教,干脆就让他以后住前院得了,自己也好时时教导些。看了眼,还跟那不自在的儿子,也不理他。 老爷子看这图的意思,儿媳是要在前院加盖厢房了,想着就商量道:“阳子,要不就将原哥儿的屋子放前院吧,这以后早起练武什么的方便,我时常也能给他说些出门在外的弯环,也好让他涨点见识,还有这制图法,你可得好好嘱咐她别让人知道了。”老爷子虽然心里高兴,可大事上不糊涂,知道这事的重要性,想着这改建房子只能自己劳累点了,这图只能自己看,万万是不能传出去得。 耿靖阳一看老爷子的神色就知道老爹的重视,忙道:“知道了,我早就同她说过了,她想着将这方法有空就教给我,这样就好说了,若万一有人问起,我只说是清云门的一位隐世大师傅前段时间刚无意间教给我,这不才试着弄了屋子图,岂不是俩好,也省得到时,上报皇上的时候麻烦了。她一女流毕竟不妥当,爹你可不能说漏了。” 老爷子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嗤道:“我有你想的那么不着调吗?我看管好你自己最好,别像刚刚那得瑟样,好似怕人不知道你媳妇厉害似的。” 耿靖阳不敢明着反抗,只小声嘀咕了句,“您刚才不也跟我得瑟了吗。” 老爷子听他这话,只当没听见,想起了皇上那处,就又严肃地道:“向上头汇报这事,我看你就别插手了,交给我,到时若是皇上问起,你只说,是那位大师偶然交给你的一些画法,至于这比列,就说自己个想着那些小玩具琢磨出来得,可记住了?” 耿靖阳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也知道老爷子是用自己的老交情换皇上对一些细节的不追究,其实严格说起来,这番话的可推敲性并不强,忙也认真地道:“好,我记着了,回头也会交代好露儿的,万一她哪里出了变故,也好反过来说是我教给她的,不过,爹你出面真得就好吗,皇上会不会问我怎么不自己报上去?” 老爷子好笑的道:“这有什么,就不兴我到他那显摆显摆呀,这不是我儿子聪明厉害吗,再一个皇上师兄的性子我还是了解得,他也是知道什么叫难得糊涂的,对连着青云门的事,他一般是不深追得。” 耿靖阳想想皇上平时处置事情的态度,确实如老爷子所说,也就放心的点了点头,“既如此,您老看着办吧。” 老爷子看了看桌子上的图纸,用手指了指道:“其实其他的不说,就凭着这个皇上也万不会再说什么怪罪的话,要知道这价值可是很大很大的。” 耿靖阳也瞄了眼,知道老爷子说得对,叹着赞同道:“爹说得对,如此,我也就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