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求收藏和推荐。为啥俺的收藏总这么可怜呢? ………………………………………………………… 石氏就是个最普通最平凡的妇道人家,她没什么大志向,也从来不是有意要和别人家攀比。别人家有金有银,有rou有鱼,她都不羡慕,就是当初嫁给沈四海的时候,也是知道他不怎么会干农家活的。 她当时是瞧着沈四海虽然个子不甚高,也不像是有力气的模样,样貌并不出众,又是家中长子,底下还有一群弟妹,就知道嫁过来不是什么享福的日子。可她看重沈四海为人实诚、憨厚,又识文断字,比寻常人多了几分书卷气,所以自嫁过来之后,可以说从没有后悔过。 谁成想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之后,忽然发现这老实人的脾气是朝里发的,一时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因此被冯氏抢了鸡倒是小事,反是气恨这个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也不会安慰自己的笨男人了。 青玉虽小,却说出来这样的话,让石氏又是欣慰,又是高兴。当下勉强把泪意咽回去,道:“成,听我大闺女的。我也算是有女万事足了。” 青玉笑起来,道:“娘您这句话用的再恰当不过了,都是我爹的功劳吧?他书读的多了,您也耳濡目染,跟着有书卷气了。” 石氏啐一声道:“我本来也是认得字的,谁跟他耳濡目染了?再说了,认得几个字了不起么?又不当吃,又不当穿的……”说是这么说,眉稍之间的郁气一散而尽。 青玉知道娘是嘴硬,也不跟她硬掰扯,便说出自己的主意:“把鸡圈起来养,我从学堂回来,就带着青璧去地里捉些活的蚂蚱来,如今正是秋收,地里随便收拾剩下的庄稼又够鸡吃的了。再者天冷了,地里也没多少吃的,整天把鸡往外边撒,光是漫山遍野的瞎跑,没准还把蛋不知道下的哪去了。娘你忘了?去年冬天我在咱家门口的麦秸垛里找到十好几个蛋,都被冻裂了,多可惜啊。” 石氏点头,道:“行啊,圈起来就圈起来,说到底也费不了多少粮食,还省得别人惦记。我这回把鸡圈的严严实实的,看她还找什么借口……” 石氏把面下到锅里,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不由的满是欣慰的道:“我家闺女长大了呢。”知道跟自己说贴心窝子的话。她的嘴又巧,一来二去就把人劝的没了气性,不知道比她爹强了多少。 唉,可惜不是个小子。 当初怀她的时候,在肚子里翻天覆地的闹腾,大家伙都说是个男娃,谁成想生下来之后是个丫头。 丫头就丫头吧,懂事伶俐,比那混小子强呢。 石氏爱怜的抚了下青玉的小辫,问:“今天在学堂里吃了什么东西没有?你跑的倒快,午饭忘了拿,等我追出去,你早没影了。” 青玉道:“我吃了,娘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也饿不着自己的肚子。” 石氏扑嗤一笑道:“那倒是,你这孩子本事大的很,扔到外边也饿不死了……” 有青玉劝着,晚饭吃的还算热闹,石氏虽然没给沈四海好脸,但却开口说话了。又是吩咐他洗碗端碗,又是吩咐他摆桌子盛饭, 沈四海一惯的磨蹭,不过倒也照做了。青玉其实挺看不惯自己的爹这般好性的。也说不上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应该是不喜欢的吧,毕竟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喜欢被自家女人这么呼来喝去,支使着干家里这些琐碎的活。 不过沈四海从来不发表意见。他一惯的干活比较慢,因此没人知道他是真的不愿意呢还是消极怠工。 饭桌上石氏说起把鸡圈好好垒起来的话,沈四海哼哈的应着,并不太热心。石氏不由的又开始起急,扬声道:“你倒是说句话,还有你跟老八到底什么时候说?地里的活做不过来,一块打伙计做好快点,眼瞅着天冷了,这麦子可就该种了。” 沈四海放下碗,含糊的应了一声:“就说,就说。” 石氏道:“那你就去吧,现在就去。” 沈四海磨蹭了半晌,转悠了好几圈,还是去了。不一会回来,石氏正在灯下给沈四海缝衣服。见他进来,便问:“怎么样,说了没有?老八怎么说?” 沈四海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道:“说了。” “那他怎么说,同意了没有?”石氏放下针线,专注的等着沈四海回答。 沈四海转悠了转悠,还是脱鞋上了炕,抽出一本书来,翻了几页,道:“咱自己干吧,活也不多了……” “你这人——咱自己干,咱自己干,说的倒是容易,你自己干啊?还不是就累我一个。累死累活,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倒也罢了,再累再饿我也不怕,可你瞧瞧俩孩子?青玉今天一天都没吃上饭,虽然嘴上不说,可我也知道,她虽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又不是那一味没羞没躁的,你让她跟谁要去?还有青璧,一个人待在家害怕,跟着咱们下地,我又得分神顾着她……” 沈四海合上书,拢起眉,道:“老八说了,他家的活有那几个舅爷帮着干……” 石氏的话戛然而止。 龚氏家就在本村,当初还是小姑沈四秀求着石氏非得去上门说亲给娶回来的呢。龚氏家里也穷,有三个哥哥,都没能娶上一房媳妇。 这倒便宜了龚氏,但凡家里有大活小活,忙不过来了就把几个哥哥叫过来。她也不用怎么领情,只做几顿好饭就算打发过去了。 谁让人家有兄弟呢。 石氏明白老八这话里的意思。他家人多活少,没道理跟自家打伙计,摆明了沈四海不能干,他要吃亏的。 可是亲兄弟,帐算到这个份上,真叫人心寒。打伙计怎么了?眼看着大哥家的活做不过来,他就不行帮把手吗?沈四海这个当大哥的也够尽职尽责了,从小就早早的顶门立户。是,他是不能干,可是林老太爷身子不好,那些年沈四河他们都还小,不都是沈四海苦巴苦业的挣的这么一份家吗? 如今他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用不着这个没用的大哥了,就巴不得踹到一边。 石氏只觉得背晦,最近竟似乎做什么事都不顺。但凡她有心有力,也绝对不会求人。可是求到自己兄弟头上,都要被婉转的嫌弃拒绝,她实在觉得沈四海这个做大哥的失败。 不想比都难了。 就说隔壁的沈四福,是三房老大,下边几个弟兄对他那是俯首贴耳,惟命是从,他指东,没人敢往西。一到春种秋收时节,几个兄弟宁可自己家里活不做,也要先替他家把庄稼收了。 石氏看着低头看书的沈四海,无耐的叹了口气,满腔的愤怨都化在了这一声叹息里。 自家兄弟都拆台,何况于别人?说不得,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多累些也罢了,这便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