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被带到达里切尔的房间,那是间陈设华丽的大卧室,摆着抢来的各国珍贵的陶瓷,黄金饰品和珠宝,屋子正央是一张精致的大理石圆桌,上面的水晶水果盘还镶着红宝石。宽大柔软的床,米色的被单上用金线锈的莲花栩栩如生。帷幄是深红色的,用金线绣着滕图,那抹红色在缕缕金丝间显得格外刺眼,就像达里切尔的红胡子一般。 法老王的寝室都没有这里的气派,不过,过分的摆设却略显庸俗了。 把她送到这里,女人们也完成了任务,嘻笑着下了楼。 门被锁上了,在她们的首领没有从大厅喝足酒上来前,门是不会被打开的。雪不安地在屋里来回的走着,她从打开的窗户看到镇子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强盗,从楼上远眺,烈日下一望无边的沙漠上空冒着袅袅热气。 在达里切尔没来之前,她把沉重的家具挪到了门边,用他们来抵挡那个男人的侵入。而后,她把床上的被单撕开拧成结实的绳子,房间各个窗子都固定了起来,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安全。 以她一个人的力量,她根本不是那些强悍的强盗的对手。在变化无常的’死亡沙漠’地带,没有充足的准备,即使她能逃出镇子也逃不过冷酷无情的沙漠。周围恶劣的环境是强盗天然的保护屏,但对于像她这样被掳来的人们而言,而是有进难出的地狱。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普通女人,被捉到这里来任人宰割。她再次陷入了比死还难过的困境,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坐在屋子里,等待灾难的来临。 ××× 听完卡姆陈述的关于雪所遭遇的不幸,章少程怒不可遏。 “这都是真的吗?拉美西斯竟然这样对待雪,她为他出生入死,他竟要这样对她?拉美西斯已经把她送到努比亚去当军妓了?这,她不可能就犯的。以她的能力,她可以逃走。” “这就是让人不能理解的地方。”卡姆如实地把雪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了眼前的男人,“当然,雪为了赫梯王子这么违抗法老王,法老王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他也无权剥夺这么做,如果雪真的那么爱赫梯王子,她有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拉美西斯根本没资格这么对待她。”章少程反驳道。 “可是,我的朋友,你要知道,他是法老王,高高在上,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违抗他的。” “那又怎样?雪来自未来,她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才重新回到这里的。她不是拉美西斯的奴隶,为什么事事要听他的安排?那个傻瓜,为什么不逃走?这么心甘情愿地让他这样折磨自己?” “谁知道呢?在埃及,有些人是会巫术的,更何况法老王是神的化身,也许,雪被他迷诱了心智也说不定。” “是的,除此之外,雪的行为还能用什么来解释呢?她生活的环境使她比公主还高贵和骄傲,怎么可能会屈服于一个压迫她的人。一定是这样的,拉美西斯迷诱了她......真是该死。”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你所说的,要带她回去吗?” “当然,她在这里,除了受苦,什么也不会得到。赫梯和埃及本来就是死敌,现在,雪沦落到这个地步,已经安全逃走的王子也不会再来到这里了,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会放任雪在这里自生自灭的。我会去找她,然后,说服她回去。” “可是,你能说服得了吗?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能正常思考问题吗?” “......我会把这一切的根源给解决掉!” 说着,章少程眼里掠过一丝残酷的冷光。 “这样好吗?为了自己的meimei,你这样做,会迁怒全埃及的人民。”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只有这样,雪才会恢复过来,正视自己所遭遇的事情。早就听说拉美西斯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没想到,为了个强占一个女孩,行为还恶劣到这种程度。他这是罪有应得!” “说实在的,拉美西斯确实不讨人喜欢。把一个纯洁的女孩贬到要塞去服侍军人,实在是太可怕的惩罚了。一个正直的君主,不应该这样残忍的。” “所以,他就应该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他死了,一切诅咒都会解除的。”卡姆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是的,他死了,这对兄妹就可以回去了,他也能解脱了,他已经厌倦呆在这里了。 丘特坐在窗下,望着两个说着异国语言的男人,他们交谈的时间越长,她看到章少程脸上的愤怒越深。她把更多的视线放在了卡姆的身上,那个鹰眼男人一点儿也不讨她的喜欢,从他意味深长的笑间,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他身边守卫森严,想接近他可是比登天还难的。”卡姆思索了片刻后,问。 “这个简单,只要找个恰当的机会,我就可以一枪送他上西天。” “你带了枪?!”这真是个绝好的消息,那玩意比这里任何一样武器都要强百倍。 “不过,在此之前,我应该把雪从努比亚救回来,如果她愿意跟我回去,一切都好办了;我始终不愿意去杀人,也没有这么做过。”章少程虽然很气愤,但他还算是理智的。 “这样当然好。看在你语言不通的份上,我会去打听一些相关的情况,然后,着手去努比亚的准备,希望这样能帮上你的忙。” “你真是好人。只要能找到雪,我会报答你的。”章少程感激地道,“如果没有你,我到何时才能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啊。” “我的朋友,并不是谁我都愿意伸出援手的,谁叫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呢。”卡姆微笑着说。“好了,我先出去了,到时再见吧。” 陌生男人起身道别,丘特送其出门,在走廊里,她向男人开口了:“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当然是他想知道的,关于他meimei在这里的情况。”卡姆瞟了一眼美若天仙的女人,道。 “那么,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做为兄长,知道meimei受了那么多苦,当然会气愤。” “可是,这是双方面的,在一些事情上,雪也是有错的。拉美西斯为她的行为生气很正常,而且,他并没有杀她。” “可是,她被送到努比亚去了,身为埃及人,你不知道女人到那里意味着什么吗?” “也许,她会是个例外。” “没有例外。拉美西斯得不到她,就会毁了她,死亡不是真正的摧毁。” “你把他想得太坏了。” “是你把他想得太好了。我的美人儿,如果你对我的看法有所不满,你可以去和章少程说的,不过,我想奉劝你一句,我们和你们有太多不同之处,你们觉得理所当然的,在我们眼里,不一定是对的。” “那么,他打算怎样?” “当然是去找雪了。” “还有呢?” “我说,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你应该回家去,他跟我说他是在河边认识的你,你不要老是跟着他,他可没有时间顾着你。” “我跟不跟着他,你管不着。”丘特没好气地对向楼下走去的男人道。 “嘿!”卡姆扬扬眉,没有再理会她。他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没功夫多管闲事,只要这个女人不坏他的事,她爱呆在谁身边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