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饭,便开始谈话了。我虽然心知这番话如果照实说出之后,可能会得到与我所想的相反结局,却也不得不就着实情说出。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么许久了我才吃到一顿带着“家”的味道的晚餐,总不好连一句实话也要遮着掩着。 沉吟了一阵之后,我斟酌着说:“我也不是太清楚,因为……如果不是你们告诉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那叫隐世界,我还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慕学长浅浅微笑着说:“那你就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开始产生幻觉的?这之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桌子底下我的双手一捏。 开始产生幻觉自然是在我重生之后,照这么说来的话便是因为我“死过了一次”,所以才能看到死人暂居的隐世界空间。 可是这话我不能照实的说出来,至少现在还不能,他们还没有达到我内心完全足以信赖的程度。 我模模糊糊的说着:“大约……大约是一个月前的左右吧。” “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摇头。“没有。” 古萧忽然在旁插声道:“你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异的?” 我心脏一抽,脸色控制不住的沉了下去。 “大约……也是那个时候!” 因为我的脸色很差,所以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都变得阴沉了起来。可是坐在我对面和旁边的两个人却似乎突然间变得神经很大条,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古萧摸着下巴道:“一个离婚的刺激就能让人增加新的能力?这真是太奇妙了。” 他说着话时的那可恶模样就像是巴不得被父母抛弃的人是他。 我不由的瞪了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想到慕学长竟然也一本正经的思考了起来:“嗯……根据调查研究显示,突然俱备可以看到隐世界能力的机率非常之低,尤其是像这样因为一次外界的打击后就突然醒悟过来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人的承受外界压力能力,也就是内心里的抗压力,实则比自己所想像的要高许多。”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语中无不透着我似乎是非常幸运的中了大奖一样幸运儿般,让我顿时为自己的失落心情而哭笑不得。 难道我还得为自己被父母抛弃,街头惨死,重生,得到鬼眼这样的事情而拍手称庆? 正表情抽动的时候,古萧忽然转头过来,对着我郑重说道:“曲灵,你真幸运。” 听到这话,我的表情不只是抽动,还扭曲了起来。 慕学长又说:“曲灵同学,你确实很幸运。我们隐公会不会轻易邀请外人进入的。不过今日,我要正式的邀请你入会。” 什么,什么会,什么邀请,其实就是一团麻烦要光明正大的找上我吧。 “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慕学长与古萧一致断然否定。 我被古萧与慕学长莫名其妙的拉入什么公会里面去了。慕学长说,公会里的人不只我们三个,但目前在本市的就只有我们三个。以后有机会再引荐我认识其他的公会成员。 借着这个公会的名义,古萧与慕学长又更加详细的追问我所见到过的隐世界细节。 “曲灵,最近学校里流传的有关失踪和鬼铃的事件,我怀疑与‘恶意’有关。但因为‘恶意’尚未完全成形前,气息非常的低弱,靠一般的机器无法捕捉到它的信息,所以我们想借助新会成员你的能力,来查找一些蛛丝马迹。” 这么长的一番话,其实就是想用我的眼睛来当失灵了的探测仪嘛。谁规定我能看到隐世界里的人物活动,就非要为你们所用? 我愤愤不平的看着他们,他们两个却老神在在。 一个说:“你已经是我们的成员了,当然要物尽其用。” 另一个说:“曲灵同学,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一点线索的话,明天中午你的便当是rou松饭。” rou松饭?便当?我从来都没有吃过也…… 我听到了自己喉咙里吞咽的声音,想到了自己日常中午的选择就是学校外面马路边摆摊子卖的凉皮,那凉皮里面没有rou,还要最少三块五一碗。 “我没有钱。”我谨慎的说道。父母虽然每月寄有生活费,可那些费用必须要用来交学费,补课费,还要购买新学期的书籍资料。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想被我的其他亲戚掌来控我的生活,自此过上寄人篱下的生活,我就必须依靠这些有限的生活费来支付完我所有的出项。如果我答应了他,他又突然告诉我只出劳力不出财力可怎么办? 我谨慎的看着他们两个,那两个人却是看到我神情一松。 慕学长笑着道:“为我们中间唯一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曲灵meimei,他出钱。”指着古萧。 古萧满脸不屑的一哼,视钱财如粪土的表情。 “第一次出现幻觉的时候,刚开始是幻听。” “在秀丽小区的附近,有一幢废弃了的房子,因为房子很老旧,所以估计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我第一次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就是从那房子里面传来的。那时候我正巧路过,不经意间就听到了有人在房子里面吵架,当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房子一眼看进去就是黑漆漆的一团,根本看不清说话的人影。” “我走得很匆忙,再不快一点的话,超市里的打折时间就要结束了。如果我的速度再快一些,兴许能买到没有卖完的炒粉。” 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两双眼睛看着我,一双充满了怜悯,另一双则写满了不屑。我无视他们,话可别说,那家超市里的炒粉味道还真的不赖,要不是偶然发现的,我才不会绕那么远的路赶去。当然,非打折的价钱我也能买的起,但是没有必要浪费钱嘛不是? “因为赶时间,所以我没有注意到那房子里是谁在吵架。当时听到了一男一女激烈的争吵声,我也没有在意。” “直到第二次我再次路过那里的时候,又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但这一次不是男女的吵架声,而仿佛是孩子练琴时传出来的钢琴声,断断续续的,时而优雅连绵,时而又戛然而止,突兀,尖锐,刺耳。让人听了难受。” “这一次,我觉得奇怪,才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栋房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当时,天还没有完全的黑透,借着早早就亮起来的路灯,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栋房子破旧的墙上一个大大的红色‘拆’字。房子已经要拆了,谁还会把钢琴搁里面呢?” “事实上就是,那栋房子里,根本就没有钢琴,也没有弹琴的小孩。” “没有人,声音却仍旧不断的从里面传出。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第一次时听到的男女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