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道黑影落地,火灵才看出是青离和君义风,她早已经整理仪容,含着淡淡的微笑,向着君义风微微一福,娇声道,“灵儿见过师兄。” 君义风面带能暖化冰冻的笑容,朝着她回了一礼,好奇道,“刚才在空中看见火灵师妹和云琪师弟状甚亲昵,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有趣的话题呢?” 火灵心里一窘,脸上却不显露半分,只是笑道,“云琪师弟身体刚恢复,就急着到处走,这不,刚还摔了一跤呢,我正要去扶,可巧你们就来了。” 君义风不再看向火灵,而是走向皎云琪,“云琪师弟,能看见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是代师傅来接你去南峰的。” 皎云琪一怔,不明白自己何时成了香勃勃,原本的他说不上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是也是见者即嫌的,连看见了都要吐几口口水,踩几脚才舒服,现在怎么一个个都变了模样? “呆子,那是因为你已经不再是个废物了,你现在好歹也有纳气二层的修为了,虽然说修为尚低,但是你拥有先天灵根,一直不肯放弃,坚持了十几年终于打破束缚,这样的好徒弟,他们当然人人想要啦。”月枫把身体幻成一把飞剑,漂在鼎底,给皎云琪解释。 皎云琪浑身一颤,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个声音,真是奇怪,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想念月枫师妹吗,怎么老是会听到她的声音呢? 他尚不知道他的每一念头,神鼎都会如实反应出来,月枫也能感应得到,他心里这样想着时,玉鼎壁面上便浮现出他脸红耳赤,六神无主的傻样,月枫的脸立即刷的一下就红了。 月枫的身体本来就是透明的,现在却像是在透明如水晶般的脸庞上染上了一抹红霞,她有些娇羞的扭动了下身体,元神体也幻化成了一团云,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皎云琪歪过头来,细细倾听,那个声音又不见了,可能真是自己的幻觉,不过那个声音说自己有纳气二层的修为,这怎么可能? “师弟,师弟?”君义风微微压抑住心里的不悦,稍稍提高点声调,顺手去拍了下皎云琪的肩膀,他立即如撞鬼般啊的一声大叫着跳开来,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的看着他们。 “师弟,你怎么了?”君义风关切的问道。 皎云琪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却是抹到了一手油乎乎的黑色粘稠物,他不明白是什么,只得在袖子上擦了擦,低头咡嚅道,“没,没什么,我,我只是饿了。” “原来如此,没关系,知道师弟你刚突破第二层,尚未达到辟谷期,会饿也是人之常情,师傅早就着膳食司准备了食物了。” 一听到食物,皎云琪不由吞了下口水,复又觉得饿的难受,但是想到君义风刚才拍自己肩膀时,用的威压力量,还有那过假的笑容,又心里颤抖了下,决定再忍耐下,等到了自己的地盘再吃好了,省得被人毒死了都不知道。 他正这样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爽朗熟悉的笑声,“云琪,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来,让我看看!” 不知是哪个弟子禀报了正在闭关的东方洛,他急忙赶出来,握住皎云琪的手腕,帮他检查了下身体,发现一切正常后,才喜上眉梢,“看来你的体质经过十几年的灵药温养,也颇具一番免疫能力,若是换了其它人,受了这等重伤,不在床上躺个半年是绝对好不了的,你却只是过了一夜,就没事了,真是奇迹啊。” 其实东方洛还有一句话收藏在心里没说出来,他想说的是,就算月华露浓效果再好,也不可能让一个快要濒临死亡的人一夜复活,还活蹦乱跳的,这个皎云琪,身上真是有太多解不开的迷。 首先是来历神秘,因为唯一的一个知情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倒底来自何方,家在哪里,背景如何? 其次是具有超乎常人的坚韧意志,明知道光有灵根,没有体质不行,却伯然不放弃,虽然十几年才突破纳气二层,但是这份精神就足以让许多人汗颜了。 “云琪拜见掌门,感谢掌门救命之恩。”皎云琪朝着东方洛跪了下去,东方洛微微笑了下,生受了他三个头才用袖角轻拂,皎云琪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道托了起来。 “好了就好啊,云琪啊,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东方洛满意的看了看他,问道。 “云琪想回北峰去,那里还有许多灵药和灵蚕需要有人照料。” 提到灵蚕,东方洛不由脸色一沉,叹口气道,“云琪,告诉你两个不幸的消息。一是你师傅被人暗害,已经仙去了;二是那些灵蚕也不知因为何故,或许是过于想念你的师傅,也纷纷随他而去了,刚还有弟子来报,说是灵蚕全部消失了,整个灵桑树林的叶片上,一只也找不到了。” “掌门,你说什么?”皎云琪猛然抬头,盯着东方洛,直到看见他慎重的点头,他才敢相信东方洛说的是真的。 灵蚕,从小到大,陪伴他一起长大的灵蚕,全部都死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灵蚕虽然是微末生灵,却也有自己的灵体,因为他常年照料它们,早已经心意相通,成了最好的朋友,有时候皎云琪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坐在灵桑树下面,和它们诉说。 而那些灵蚕也极具灵性,会从桑叶片上爬下来,爬到他的手掌里,在他的手掌里蜿蜒曲行,爬出一行行安慰的字来。 心里痛痛的,像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一个可以任意倾诉烦恼忧伤的好朋友。 月枫也感受到了,皎云琪的心里很难受,难受到她想哭,却挤不出半分眼泪来,“傻瓜,人生就是如此,不管再好的朋友,总归都有聚有散的。”她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开始时,还有些怕东方洛在场,会不会感应到她的气息,但是现在顾不得了,看见皎云琪难受,她也好难受。 玉鼎上满满的都是他痛苦的眼神,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不喜欢他这样子,宁可要他坏坏的,冷冷的,酷酷的,或是装傻或是充愣,唯独不要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