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河里好像有一个人!” 一群人纷纷走了上去,凑近一看,浑身受着重伤的女子,似乎已经没有气息了,只有一个胆量比较大的人缓缓靠近,将手指凑近女子鼻尖试探,“她还有一丝气息,快,将她送到逍大夫那去!看看还能不能救!” “你这话说的,逍大夫的医术那么高明,都要到阎王殿的都可以拉回来,没有他不能救的!” 你们少说废话了,赶紧将她抬到逍大夫医馆去吧!” 迷糊之间,她似乎听到了这些话,是阎王殿吗?还是天堂? 不一会儿,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按她的肚子,白苒猛地咳嗽一声,喝下的湖水从她的鼻间与嘴里都喷了出来,也因为这样,她咳嗽着睁开了双眼。 映入她眼帘的,不是印象中的阎王殿和天堂,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空气中布满了幽香的药草味,侵入鼻间,很是舒坦。 白苒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直到被一声温柔的女声打断,“姑娘,你醒了,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循声望去,她看到一个温柔典雅的夫人,面带和蔼的笑容,这夫人,似乎好像见过? “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夫人将她搀扶起来,靠在床沿边。 白苒这才反应过来,“您是?” “丫头,上次的炖鸡好吃吗?”逍大夫从外面端着汤药走了进来,黑着脸将汤药递给他的夫人。 白苒瞬间想了起来,这个大叔不就是几年前桥河镇的那位怪大夫么,她感激地说:“多谢大叔的救命之恩,还望受小女子一拜。” 说着她便要起身跪下叩拜,但被逍大夫拦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上次眼馋我炖鸡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自觉过!” 逍大夫的调侃让白苒不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逍夫人娇噗一声笑出来,指责逍大夫道:“你个老头子,都多久的事了,还提!姑娘,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这样!” “没事,没事!”白苒挥着手摇了摇头。 逍大夫看着她一脸的忧愁,淡淡的问道:“丫头,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狼狈?” 白苒忍着泪意,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来话长……”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姑娘别多想,好好在我们这里养伤!”逍夫人见她不愿提起她的伤心事,也示意逍大夫不再多问。 “老头,我来给你送药了,你看你面子多大,我亲自来给你送!”门外传来男子的爽朗的嗓音,逍大夫闻声便走出内堂。 逍大夫见到来人,又是一副苦瓜脸样,瞧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人,冷冷地说:“药放下,人可以走了!” “老头,这么着急赶我走,莫不是你内堂藏了什么宝贝,怕我见到!”男子一脸谄笑的想拉开内堂的帘子时,被逍大夫的一根银针插在了手背上,顿时他像疯子似的,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停在地上打滚。 他努力的想止住笑意,口中慢吞吞吐出几个字,“别….玩我了..我….” 这时,逍夫人走了出来,将他手背上的银针拔掉,斥责地看了一眼逍大夫,“人家好心给咱们送药,你老整蛊他干嘛?” 男子趁逍夫人指责逍大夫之时,他悄悄从地上爬起,潜入内堂,定睛一看,指着床上的白苒,惊喜的喊出了声,“是你啊,大美人!” 白苒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苦思冥想后,恍然大悟的张口道:“我知道你,我救过你,你叫….东西?” “呸…我叫温亦然,大美人可以叫我温大公子,也可以叫我亦然!”温亦然调笑的看着她。 白苒莞尔一笑,“看温公子这般如意春风、衣锦华服的样子,想必我救了你之后,你没再嗜酒寻死了吧!” 温亦然双手抱胸,一脸不悦她提起陈年往事,撇了撇嘴,道:“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会做那等蠢事!” 白苒不禁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好笑地说道:“可是你已经做了!” 温亦然双颊微红,冷意的瞪了她一眼,才发现她的脸上,手上都有伤痕,不禁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苒眼眸垂了下来,微微一笑,“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 他眯起眼睛,有些不相信,他走进仔细一看,这哪里是小伤,看着伤痕,下手之人,可谓是一心想要她死,他脸色有些不悦,“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我帮你报仇!” “噗嗤….”白苒妖娆地笑了笑,“这个忙,你可帮不了!”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帮不了,你这个事,我管定了!”温亦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白苒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的伤与北契国有关,你敢管吗?” 温亦然闻言,抬眸紧盯着她,“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跟北契国结怨?” “好人和坏人,看你怎么定义了!”白苒笑颜道。 “好,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这样吧,你的这个忙,虽然我帮不了,不过你曾经也救过我一命,我这次就算报恩,老头要看诊,也没时间照顾你,不如你去我家,我家有丫鬟,可以照顾你!” “好啊,有人伺候,这也不错,我也不想麻烦大叔和大婶!”白苒爽快的答应了他的邀请。 温亦然带着她跟逍大夫告辞,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府邸,偌大的府邸印入白苒眼中,可用气派来形容,她没想到,原来温亦然家这么有钱,都可以比得上花枫溪的府邸了,她差点看走了眼。 白苒在温府休养了半月,身上的伤已好了很多,都慢慢结疤了,还好有逍大夫的药膏,能够将她身上的疤痕都给除掉,让她的肌肤焕如新生,如婴儿般的肌肤,滑嫩白晢。 逍夫人经常来探望她,给她送药,待她像女儿般,她非常感激,听逍夫人说,温亦然以前之所以经常嗜酒是有原因的,原来他以前家大业大,是一个只会享受的一个纨绔子弟,最后他爹去世,他一天到晚只会吃喝玩乐,不顾家业,最终将家产都败光,最后他的夫人也跑了,他才变得一蹶不振。 自从她救了他之后,他就醒悟过来,开始经手家业,近几年,将温家产业做得有声有色,越做越大,甚至比他爹在世时都要厉害,他为了感激逍大夫以前经常照顾他,才每次亲自将药材护送到医馆。 不过他夫人走了过,他也没再娶妻,一心只顾家业,他的产业已经发展到南邵国,北祁国,他现在的家产,可谓是富可敌国。 温府的下人都误以为她是将来的温少奶奶,对她极好,都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她也乐得逍遥,似乎都已忘记曾经所发生的事,每日过得很开心。 夏日,阳光暖融融地照在院中,院里的栀子花是温亦然移植过来的,他只是在一次不经意间听她提起过喜欢栀子花的香气,他便吩咐人去北祁国买来了栀子树,还精心请了花匠细心照料,栀子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融入空气中,显得那样的美好,恬淡。 白苒坐在镜子旁,呆看了镜中的自己许久,她无意间露出一抹笑容,将自制的黑色染发剂涂抹在蓝发上。 染发剂的制作方法,她曾经看过,略懂一二,只需将生姜,何首乌,甘松,白芨和青黛,捣碎了,然后加入清水,再用纱布过滤,将渣滤去除,然后放到锅里熬煮成为糊状,便可以使用了。 过了一炷香后,丫鬟将温水端来,帮她清洗掉,原来的蓝色秀发变成和丫鬟们一样的黑发,丫鬟不禁感到好奇,大胆的问道:“姑娘,您的秀发变成黑色了,好神奇?” 白苒笑而不语,丫鬟也不再多问,便将洗发之水端了出去。 她继续对着镜子,将眼中的美瞳取了下来,棕色的眼眸重新展露出来,相比棕眸,蓝眸带给人一种妖幻勾人心魂的美丽,隐约中透露一股神秘气息,棕眸显得灵活之极,婉约典雅,透露出一种柔美。 白苒一袭淡紫色衣裙,手捧着书卷坐在栀子花树旁,栀子花的香气也给书卷增添了一抹香气,清香袅袅,蔓袭她的衣袖,她眉目沉静,唇角微扬,几缕碎发从耳后落下,在风中颤颤飘着。 一群丫鬟小厮都偷偷躲在远处,偷偷的看着她忽然的改变,都在议论纷纷,似乎是在看什么新奇玩意。 温亦然站在丫鬟小厮的背后,听着他们的议论,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其中一个丫鬟瞧见了他,便扯了扯那些还在热火讨论的衣角,大家转头看见是温亦然,便纷纷欠身落荒而逃。 白苒似是知道那些人在议论她,她抬起头笑得开心,下一刻,笑容又僵住了嘴角,然后不着痕迹的收回,继续低头看书。 偷窥呗发现,温亦然也不在意,漫步走进去,朗眉星目在阳光俊逸逼人,“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会不会是天上被贬下凡的仙女呢?”他在白苒对面坐了下来,语气温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