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昨天的初赛,今日的决赛场面萧瑟了许多。人山人海的场面不见了,上千人的场面今日只剩下了寥寥数十人,但这些人当中的少年们,都是这一辈的高手。昨天的初赛对于他们的来说,不过只是一场小试牛刀。 “老八,你猜猜,今年的榜首会是谁?”皇帝立于高坐,站起身来,看着台下的几十人,询问起来。 “臣不敢枉加言论。”八王爷说道,“这一次的决赛,比前些年的难度高了许多。不仅需要一定的修为,更需要的是才智加上一点点的运气。” “朕倒是很看好那名叫淮安的少年。他是否就是你曾经跟朕提起过的,捕捉到兽人的少年?” “正是他。”八王爷笑道,“臣当时不过想看看他的实力如何,未料他竟以七星阵捉住了狼牙,虽说年龄还小,在这群人当中实力未必是一等一,但潜力却难以估测。” “哦?你对他看起来很有信心?” 八王爷点了点头,“看看便知了。”他没有正面回答皇帝的问题,一切都是用结果来说话,若是轻易夸下了海口,按照那皇帝的性子,想必又会生疑了。 决赛场地之外,有着一个档口,那里比起决赛的现场,便热闹得多。 “来来来,看一看啊!决赛榜首押注了啊!”一名身着藏蓝色长衫的男子,叫嚷着,招呼着过路的人们,“押一奖十!” 经过了昨日的初赛,有些人的名声已经传开了来,比如说那名九节鞭少年,比如说以手为刀的燕琥珀。大部分前来押注的人,都压在了这两人的名上,想着赚个满载而归。也有人将压在了武道院留下来的几人身上,毕竟坤原大国一向武道当代,压他们,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押定离手!不许改了啊!” “诶诶诶,你怎么总是变来变去的?”长衫男子看着眼前一人,眼神有些不屑,“都说了押定离手,你变来变去,我还怎么做生意?” “哎呀呀,这我可要慎重不是?”那人嬉笑着说道,“我茅大志做事情一向谨慎,这买定了,输了可就血本无归了嘛。” “哪儿来的穷鬼?”长衫男子有些不快,“要押赶紧押,不押就滚。别耽误时间。” “得得得,我押,我押。”茅大志看着眼前押注的木板,赫然看到了淮安的名字,心中一喜,小师弟竟也来了,还进入了决赛?“我押淮安!” “呵,还以为你会押谁呢。”长衫男子嗤笑道,“昨日初赛他可受了伤,伤势也不轻。虽说昨日看上去有些本领,但那又如何?武道不行,又受了伤,决赛恐怕不出一会就给人打得屁滚尿流了。要知道,决赛之人,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就押他,你管我?”茅大志更是不快了,但他也懒得跟那小贩多做解释,再一次掏出了身上大部分的银两,往木板上一放,悠哉悠哉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长衫男子也再懒得理他,继续吆喝着,让人们来押注,“买定离手,押一奖十!” 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有些侧目,有些押注,也有些纯粹看起了热闹。眼见着决赛即将开始,这押注的人也还是少之又少,长衫男子不禁有些着急,心中不禁有些感叹,这一届的路人不行啊,押一奖十都不稀罕了。 那些行路人大多喜欢凑着热闹,看看热闹还行,自己需要掏钱就是另当别论了。况且那些决赛者自个儿都不认识,更别说清楚他们的本领如何了。这押注的钱,还不如买两斤牛rou,卤出来回家喝酒。 ......... ......... ......... 不出一会,场内传来了整齐而震耳的敲鼓声。 三十五名壮士上身赤裸,下身着大红色裤子,拿着两根鼓棍,敲打着在练兵台周围围了一圈的红色大鼓,节奏强烈而整齐。练兵台中央是一名身着铠甲的壮士,唱着一首战士出征的壮歌。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 那人唱的极具豪情,浑厚的声音配合着整齐的鼓声,令在场参加决赛的少年们,添了不少的底气。一曲过后,那名老太监站出了身来,打开卷成了筒状的金色长布,宣读着决赛的规则。 在决赛期间,将会给每位决赛人选,每人发放一块灵牌,并传送至通灵阁内不同的位置,在通灵阁内你们会遇到不同的关卡,除了通过关卡获得灵牌之外,还可以抢夺其他人的灵牌,决赛结束后,根据手中灵牌数量的多少排名。失去灵牌,将自动从通灵阁传送回来。 于此同时,几名年轻的小太监们,纷纷发送给参加决赛的少年们一人一张银制的灵牌,他们看着属于自己的灵牌,他们都明白,这场决赛,即将又是一场厮杀之战。武道院被钦定去“解决”淮安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分散传送到通灵阁这个小世界的规则,令那五个人也即将被分散,更无法确定淮安的位置,看起来似乎这个任务有些难以完成。 淮安摩擦着手中的灵牌,环视了一下四周,瞟见了正看着自己的那五人,心中有些紧张,除了完成决赛任务之外,还要处处防范,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看来这一次的决赛,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决赛开始,各位捏着自己的灵牌,闭上眼,即可进入‘通灵阁’这个小世界。”一时间,众人的身子纷纷化作一道光线,“嗖嗖嗖——”几声后,纷纷被传入了‘通灵阁’那个神秘的小世界之中。 通灵阁内的时间是停止的。哪怕世界之外的时间过了千秋万载,其中的时间也依旧停留在某个时间节点之中。 “果然,是分散在了通灵阁的各个地方。”淮安看着手中那一块银制的灵牌,它的正面有一面圆形的小小的铜镜,铜镜中可看得见一些绿色的点分散在整个铜镜之中。但奇怪的是,所有人似乎分散的点,都零零散散地在圆形的周围,无一人分与中间之地。而圆形的周围恰好又被均分成了四等份。若是朝着圆心的方向走去,大概就能与其他人碰面了。 淮安带着夜叉,散漫地走在通灵阁中。淮安的位置,处于雪山之脚,周围的植物都凝结成冰,细碎的冰渣将叶子上的脉络完整地呈现了出来。夜叉的周身即刻腾升出薄薄的天火,令淮安可以在这儿取取暖。 而琥珀地处的位置,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荒芜,颇有着赤地千里之感,寸草不生,飞沙走石,极为炎热,不一会,琥珀便感受到身体极为燥热,血液似乎即将沸腾起来。她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这样的燥热之感,令她的经脉及心跳变得有些奇怪。 似乎每个人到达的地方,‘气候’都不大一样,慕容轩则是处于一个湿润的雨林当中,正下着雨,好在有着高大树木的遮挡,才不至于淋湿一身。 淮安看着手中的灵牌,在他所处的这一等份里,还有另外四个人,逐渐向他靠近着。有一人正以极快地速度向他靠近,若是武道院的人,或许自己就有些危险了。淮安思考着,拿出两道符纸,一道贴在了夜叉的身上,一道置于自己的手中,“急急如律令,隐。” 话音刚落,淮安便隐身在雪山脚下。此时的淮安,正处于暗中,盯着那四个绿色的点,思考着,谁会来到这里。 原先飞速靠近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自己隐身的缘故,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淮安笑了笑,继而那人接着飞速而来。 越来越近,大约五分钟之后,淮安才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是昨日拿着九节鞭的少年——唯一一个散修进入决赛之人。 “我知道你在这里。”九节鞭少年顿了顿,大声说道,似乎就怕淮安听不见,“出来!” 九节鞭少年看着点在,却无人在,有些害怕。但淮安更担心,九节鞭少年比起怀泽的修为更高一层,若是两两相碰,自己必定会惨败而终止于此。淮安屏息凝神,看着那九节鞭少年。他动了动耳朵,似乎再用听觉去判断附近有何人。 “阿秋——”一只通体雪白的蝴蝶,飞在夜叉的鼻头上,夜叉不禁打了个喷嚏,身上的符纸也因为夜叉的颤动,而飘落于地,整只灵兽骤然显身于九节鞭少年的面前。“哼,莫非要做那缩头乌龟?”九节鞭少年不禁一声耻笑,扬起手中的九节鞭,朝着夜叉身边的空气狠狠抽去。 淮安用手一挡,拽住了那九节鞭,身子也同样显现在了九节鞭少年的面前。但由于手臂用力过猛,昨日的刀伤再一次“斯拉——”地裂开来,鲜血再一次浸透了淮安的衣袖。 “原来是淮安?”九节鞭少年收回了武器,快步走到淮安的面前,双手作揖,“承让了。”淮安咧嘴一笑,皱着眉忍受着疼痛,一面扯开了衣袖,快速上了一些琥珀留给他的金疮药,再以白色布条缠绕止血。 “这伤口这么深?”九节鞭少年有些惊诧,“为何不吃些止痛的药?” “那止痛药会暂时降低我的感知力与灵智修为,今日又是决赛,吃了便输了。”淮安龇牙咧嘴,忍者疼痛,缠绕上白色布条后,打了一个结,额头早已冒出了层层汗水,“呵,在这雪山脚下还能出汗,真是个不错的境遇。”淮安虽表面故作轻松,但内心经有些紧张。 “在下佩服。”九节鞭少年定眼看了看淮安,一切不言的话语,化作了这样的四个字。“我便不与你作对了,毕竟我谢楠,从不乘人之危。” “多谢。”淮安同样面对谢楠,双手作揖说道。 “这是你的灵兽?”谢楠看起来对夜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赤火麒麟?” “正是。”淮安有些惊讶,散修之人,竟认出了夜叉本是赤火麒麟,而非将它当做妖怪,实在一件难得之事。“我在书里看到过,麒麟有三脉,赤火麒麟生来带天火,雷霆麒麟生来带天雷,水泽麒麟生来带太阴之水,周身的鳞片分别为赤色、紫色与蓝色。看你这麒麟周身鳞片都是赤红之色,想必定是赤火麒麟了。” 淮安笑了笑,眼神有些欣赏与欣喜的意味,看得谢楠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一路走吧,其他人似乎在是在圆形的边缘处,若是朝着中间走去,说不定能与其他人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