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试炼都通过了。”丘明在房中感受到了气息,不得不感叹淮安的成长,最后他还是决定去送淮安一程。 此时淮安已经到了东临山下,山下聚集了相熟的些师兄师姐,准备送淮安离开东临山。淮安平时待人有礼,心地善良,为人踏实,六年的时间,与众师兄师姐都建立了些不小的情分。尤其是一个人——茅山学院的废柴茅大志,淮安来到茅山学院多少年,茅大志就在学院留级了多少年。 “淮安,我舍不得你……”茅大志丧气地说着,从淮安入院以来,他俩的关系最为亲密,可以说茅大志陪伴着淮安的一路长大,这个人对于淮安来说,如同亲哥哥一般的存在。说着说着,茅大志哭了起来,“一开始谁都不喜欢我,就淮安你愿意和我交朋友,淮安你就要走了,我我我我……” 淮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茅大志如此痛哭流涕,满脸眼泪的模样令淮安心中更为伤感,“茅师兄你别哭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这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次相见,那灵崖山离这儿这么远。” 是啊,两山相隔几千公里,又岂是那么容易相见的,茅大志修行又不够,不能驾驭鹏鸟下山,两人想要经常见面,似乎真的是一件难事。 “我到了御灵学院,会经常给你写信的。茅师兄你别哭了。” “一个月一封!” 茅大志心中也清楚,淮安心有志向,离别虽苦,但茅大志还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淮安你若是以后功成名就了,可别忘了我!” “一言为定!”淮安看着茅大志,往昔二人结伴去山间玩耍的画面跃然心头,“茅师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成为不凡之人的。” 淮安双手作揖,“各位师兄师姐,珍重了。” 说完,淮安整理了下自己的一身行头,准备踏上了前进之路。 “淮安等等!”丘明在最后一刻叫住了淮安,“为师有些东西要赠你。” 丘明也是第一次称自己叫“为师”,似乎也是一场重要的告别。几年的情分,虽无师徒之名,但也有师徒之情。 “这是为师用了二十年的桃木剑。斩杀了无数妖邪,里面有着为师二十年多年的修为,你拿好,作为自己的防身用。别看它是桃木,也比普通的长剑锋利得多。” 众人有些惊讶,都知道丘明一直所用的桃木剑,是以上等桃木所做,更在昆仑山脉上的三茅真君的墓中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更有着丘明二十多年的修为注入其中,在整个坤原大国,是名列前十的道家法器——镇妖剑。哪怕是刚修行的道童拿到此剑,自身的修为都会提高好几个等级,况且拿剑之人是淮安。 “使不得,师父。”淮安本想推辞,但丘明硬生生地将桃木剑塞进了淮安的手中,“这剑你必须拿好,为师才能放心让你下山。”看着丘明笃定的眼神,淮安只好接下了镇妖剑。 淮安再一次双手作揖,阔别众人。转身之际,眼泪模糊了淮安的双眼。 世人都害怕离别,但离别却时时发生。淮安十二岁之前的日子,似乎都在离别中度过,六岁离开了家乡与慈父,十二岁离开了茅山学院、离开了自己的师父、离开了师兄师姐,每一次离别都伴随着成长,淮安也再也不是六岁的那个淮安,他比那时候更加成熟,也更加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正因为太清楚自己未来要走怎样的路,才不得不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离别。 丘明心中不知道淮安这样是好或不好,这一切都只能留到未来去判断了。 “与君一别泪沾襟,唯憾此路不同行。”丘明回到了书房,缓缓在纸上写下了这一句话,“淮安,要记得常常来信。” 东临山是那个东临山,茅山学院依旧是茅山学院,茅大志依旧每天无所事事,在院中呆呆地看着淮安留下的花花草草。东临山的上空,依旧是那片天空,偶尔飞鸟掠过,常有细雨纷纷。 茅大志走向淮安最喜爱的那盆兰花,轻轻以掌心覆盖,一朵兰花悄然绽放,恍惚间,茅大志忽然看到,第一次给六岁的淮安变这个小法术的时候,淮安脸上惊讶与欣喜的表情,轻轻说道,“淮安你看,兰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