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小丫鬟,又是烧纸又是去出门去林府,我这个管事的大丫鬟死了连这都不管,要我何用?你藕官是没事了。我就要快死了,当我傻啊,替你受死?要是我什么人也罢了,你除了给我惹事还有什么,还要当着面嫁祸给我? 宝玉气了就胡说:“就说是我打发她去林府的?” 晴雯气的眼发黑,你害了我还不算,连林姑娘你也不放过。你一个表哥,两家的长辈们都不在,你打发个小丫鬟去人家家算什么事? 晴雯怒极反笑:“宝二爷是主子,不过藕官是蘅芜苑的人,林姑娘不在,要用她得和我说。要出门更得回了奶奶们,奶奶准了,她才能出门。我不知道我们的丫鬟自己出去的道理!要不我们问问二奶奶去。” 宝玉说:“她在你们房里,你应该照顾她才是。怎么反而和人一起作践她?” 晴雯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作践过她?要不二爷给奴婢解释一下,我可是让两个小丫鬟两个婆子跟着她的,这么着还叫作践她?” 宝玉怒说:“婆子不过是为了回个话说她去了林姑娘府上,你偏要回没有的事,让罚了她才好么?不是作践她么?” 晴雯说:“本来没有的事,这等的不合规矩。偏要我认下,不罚她罚我就是不作践她了?就是说咱们府里大丫鬟管教小丫鬟的规矩是作践人?我按规矩办了事,是作践她?我不替她背祸事就是作践她?长辈们不在,姑娘们不知道,二爷您偏打发了小丫鬟去林家,就不是作践林姑娘?这是什么道理,我是不服的。等太太回来,我到太太跟前评理去,太太要说我错了,我一头撞死,不挡了藕官的位次去!” 宝玉没话了,晴雯是从他房里出来的,没事了最是和气的,一旦发作了却最硬不过,袭人也得让她三分。何况她句句都在理上,怕她真找凤姐去,更怕她倔强上来了闹到王夫人处。只好说:“我不过是想藕官一个小孩子,哪里经的住吓?你就让她一让,这事过去。” 晴雯说:“我前两天就问她要不要请假出去烧纸?她不说去,倒在园子里烧上了,闹起来难道我有脸么?可是也没有坏了规矩的瞎说的。林姑娘的脸面就这么不要紧,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好歹也是二爷的亲表妹呢!” 宝玉说:“这个有什么妨碍,我们一起长大的,哪里那么生分了?” 晴雯恨的没法,赶上这么个四六不懂的,你当然没妨碍,人家林姑娘还要说亲呢。但是也没办法,谁叫人家会投胎呢,只说:“那么奶奶问起来,我怎么回呢?说林姑娘的字见不得人只好烧了?林姑娘还不得屈死。” 宝玉说:“你不回不就是了。” 晴雯说:“我是死人?藕官这又是烧纸,又是出府的,就是二爷派的,我也没有说不知道的理,要不也甭管着蘅芜苑了,趁早撵出去好了。” 宝玉看看藕官怯怯的,眼圈红红的如此可怜,不由非护着不可,就要挟晴雯说:“不用急,等太太回来,回了太太放你出去。”以为晴雯怕了就偃旗息鼓了。 晴雯说:“这个可以的。等太太回来,晴雯自去回了太太,晴雯无能,一个小丫鬟也管不得了,留着没用,出去算了。” 宝玉倒先怕了,恼羞成怒:“说不过我去说开了,不过我让她帮我的。说开了,不过我早死罢了。” 晴雯也不怕他:“我刚才听说二爷说的是:二爷昨夜作了一个梦,梦见杏花神和二爷要一挂白纸钱,不可叫本房人烧,要一个生人替二爷烧了,二爷的病就好的快。是也不是?” 宝玉说:“是啊,原不许一个人知道的,所以我今日才能起来,偏你们看见了。我这会子又不好了,都是你们冲了!等老太太回来,我就说你们故意来冲神,保我早死。” 晴雯冷笑:记忆力不错,现编的瞎话还记得。晴雯说:“刚才我过来,见了不少人:邢姑娘的丫鬟,老太太的文官,尤大奶奶的新丫鬟和茄官也在,个个都算的上生人,怎么要生人偏偏找上了一天三趟去怡红院找芳官的藕官?这算哪门子的生人?何况我今天眼皮跳,怕藕官打了东西,派着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跟着她,要是不叫人知道的,更是不该找的藕官的。” 宝玉让晴雯噎的一愣楞的。晴雯想了替原著上了黛玉和现在的自己出了这口气就好,胳膊拧不过大腿,还得给宝玉台阶。 说起来这宝玉十分可恨,你要保藕官,说是你让烧的,那婆子还能到奶奶们前头告你去,也不得罪人。偏偏要嫁祸给黛玉,非让黛玉在不知不觉中结怨,实打实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贫道一点危害没有也得害死道友。后头还写他陷害完黛玉,接着去看黛玉,觉得黛玉瘦的可怜。晴雯前世看到这里十分恶心。 晴雯就骂那婆子,“你怎么不说藕官是宝二爷叫走了。这么说了难道奶奶们还去找二爷对峙啊。是柿子找软的捏啊?等老太太回来,我们去老太太那里说道说道。”吓的那婆子都要站不住了,赶紧说:“不敢,不是!” 晴雯冷笑:“不是什么?看老太太把我给了林姑娘,就把罪过都想让我担着?告诉你,别想!” 藕官和那婆子不知道晴雯的脾气,但是宝玉是知道的,所以他只好说:“你去回奶奶们说我叫了藕官去好了。”那婆子确实是柿子找软的捏,没想到晴雯如此厉害,吓得赶紧回话去了,怕晴雯闹到老太太、太太那里,也不敢涉及黛玉、晴雯半句。 晴雯却不放心,转身去找侍书探听消息了。至于宝玉,晴雯倒是不怕,知道那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这么一闹,他反而不敢招惹自己了。 晴雯从侍书那里知道那婆子总算没给自己惹事,正在闲聊,就听见怡红院一片喧哗。知道芳官闹起来,不亏是唱过戏,那嗓子就是洪亮,在秋爽斋都听的清楚。不过不干她们的事,继续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