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莫氏打的主意就是要王家来出两个女儿的嫁妆! 虽说王家不缺钱,可王澜被这么算计,肯定也不会高兴,到时候她们两个嫁出去走了,自己可要在王家过一辈子的! 一想到这个,彭氏就有种无力感,再加上怀孕拖垮了她的身体,又要每日去劝架,听风凉话受气,让她一日日憔悴下来,没过几日居然病的起不来床。 王蘅带着什锦过来侍疾,看彭氏躺在床上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并没有生出怜悯之心,事实上,自打莫氏意图插手她的亲事后,她对彭氏就再没有好的观感了,每日晨昏定省,如今又来侍疾,不过是碍于规矩礼法罢了。 更何况,她觉得彭氏实在是软弱无能,空有一副花架子,平日里看着倒是温婉和气,可一旦出什么事就章法大乱,手足无措,完全没有担当。 就像那天莫氏和罗姨娘的厮打,她不说喝止或者让人来劝架,反而受了惊吓似的远远地躲到了一旁,如今彭玉琴和罗姨娘又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她又柔柔弱弱的病倒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王家的主母! 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王蘅真是懒得理她,可谁叫她怀着王家的骨rou呢,就是为了这个未出世的弟弟meimei,王蘅也不得不安抚一番,替她出手收拾彭玉琴和罗姨娘。 王蘅去给王澜请安,说了彭氏卧病在床的事,道:“论理说都是长辈,女儿不该多嘴的,可闹的实在不像,女儿想着父亲整日忙碌,夫人又身子弱,不如把管家的事都交给女儿吧,罗姨娘和两位姨母那边女儿也会努力安抚,总不能让左邻右舍天天瞧笑话。” 王澜自然是相信王蘅的能力的,叹道:“好孩子,这样的事原本都不该叫你知道的,却还要你费心,也罢,你先忙这一阵子,等咱们搬了家,住的地方宽敞了,只怕就好了。” 王蘅道:“说句不恭敬的话,彭老太爷和老夫人把两个女儿往咱们一扔,他们走了,分明是赖上了咱们家,若不是看在夫人替王家生儿育女的份上,女儿真想把她们赶出去,可是如今既然成了亲戚,少不得多cao一点心,父亲早些瞧着两位姨母的婚事,早早的把人打发出去便罢了,就是多出一点嫁妆也无所谓,依女儿看,罗姨娘虽然性子暴躁,那两位姨母也不是省油的灯,若不快刀斩乱麻,早晚要闹出事。” 王澜有些羞惭,毕竟当日是他说定了不续弦的,如今违背了诺言,彭家又是那么个人家,王蘅虽然厌烦,却也耐着性子的一一安抚,都是看着他的面子,他觉得愧对女儿,遂按着王蘅所说的托了谢老夫人替彭玉琴彭玉画说亲事。 王蘅不费吹灰之力就从王澜这儿拿到了管家之权,去彭氏那边要对牌的时候,彭氏才知道这事,她白着脸色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想不到王蘅居然一声不吭就把她管家的权力夺了过去。 王蘅耐心道:“父亲说了,如今家里多了两位姨母,事情也多了,夫人又怀着身孕,怕您累着了,要我暂时管家,要夫人安心养病。” 彭氏看着侍立一旁的彭mama,见她几不可见的轻轻点头,这才相信王蘅的话,又是不舍,又是失望,又是气愤,又是羞恼,虽然让人拿了对牌给王蘅,话却不想说一句。 王蘅让什锦接了对牌,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径自就走了,彭氏握紧了拳头,真真是欲哭无泪,旁边彭mama安慰道:“大小姐迟早要出嫁的,况且老爷说了只是暂管,等夫人身体好了,这管家的事还是得交给您,夫人正好趁这个当口好好养养身子。” 彭氏摇摇头,有气无力道:“mama不知道,自打母亲替大小姐说亲不成,大小姐只怕就把我恨上了,觉得是我挑唆的,再加上那两个人一直闹,只怕她就要联合罗姨娘来打压我了,上次她一句话就让老爷去了罗姨娘那儿,若是存心向着罗姨娘,我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彭mama道:“您忘了,您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呢,若是个小少爷,便是嫡长子,老爷就是看着嫡长子,也断不会让罗姨娘站在您前头,就是大小姐,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还能在娘家几年?难道出嫁了还要伸手管娘家不成?夫人只把心放宽了就是。” 彭氏摸了摸有些轻微凸起的肚子,暗暗舒了口气,是了,她还有孩子,只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站稳了脚跟,也就有底气和王蘅对抗,和罗姨娘对抗,甚至有底气与那个她恨之入骨却又怕之入骨的继母对抗了! 王蘅管家的事在王家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一来彭氏那儿寂静无声的,二来也是王家上下人人都畏惧大小姐的威名,谁也不敢闹事,遂王蘅拿到对牌的第一日,那些管事娘子不等吩咐就乖乖到王蘅的院子去报账了。 管家的事难不倒王蘅,不过是彭氏身体不好,需要请医问药的事情麻烦些,也只需要吩咐下去让人去办罢了,每日王蘅花两个时辰的功夫把家事打理好,剩余的时间便用来整治罗姨娘和彭家姐妹了。 王蘅先是让罗姨娘去彭氏跟前侍疾,罗姨娘自然不肯,王蘅便禀明了王澜,让王芹每日在她屋子里看书练字,她也能教导这个弟弟几分,王澜自然应允了。 王蘅便叫常mama和赵mama把王芹带了来,不许罗姨娘来看望不说,又叫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看着,督促王芹读书,也不打也不骂,只一条规矩,若是完不成王蘅布置的功课,就不能吃饭,只能饿肚子! 王芹刚开始还不依,又是哭闹又是叫喊,王蘅便叫婆子堵了他的嘴关在小角房里,结结实实的饿了他一整天,王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了两顿后就老老实实地不敢放肆了。 不光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那四个虎视眈眈的婆子也让他畏惧,可更让他害怕的却是板着脸一言不发,却狠心真的叫他饿肚子的王蘅,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罗姨娘身边,哭闹撒娇就能如愿,想要吃饱饭,只能按着王蘅这个jiejie的话做! 罗姨娘自然不满王芹被王蘅带走,听说第一天王芹哭闹不依,还饿了肚子,便去向王澜哭闹,却被王澜骂了一顿,没了后盾的罗姨娘见儿子被王蘅拿住了做把柄,只得服软,乖乖的在彭氏身边侍疾。 王蘅看她表现得好,就让她和王芹母子团聚一会儿,她若是服侍的不精心,惹得彭氏不高兴,王蘅就饿着王芹,不给他饭吃。 只不过两日,罗姨娘就妥协了,每日恭恭敬敬在彭氏身边伺候,得了闲便关心她时常挨饿的宝贝儿子,自然没有闲心与彭家姐妹吵闹了。 而对于彭家姐妹,王蘅也没有劝解或者开导,只是每日让管事带了两个人去京城里逛去,要说京城里的好景致可多得很,今日去这个寺上香,明日去那个寺拜佛,后日去那个山赏景,又或者今天去吃天香楼的酱肘子,明天去吃五寿堂的芝麻糕,让彭家姐妹每天都出门,忙的团团转。 彭家姐妹自然也是喜欢出门游玩的,王蘅又出手大方,给了两个人不少零花钱,今儿买首饰,明儿买衣裳,都高兴的很,自然也就没那个功夫和罗姨娘吵闹了。 不过短短几日,王家就恢复了以往的安静,甚至仆妇们做事也比以往更有条理了,王澜看在眼里,暗暗赞叹,对王蘅的倚重也就更多了些。 而彭氏却并不觉得这是王蘅的本事,反而觉得王蘅用钱财收买了彭家姐妹,看着彭玉琴和彭玉画整日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去哪儿玩,又穿金戴银的,她觉得这都是王蘅惯坏的,觉得王蘅瞧不起彭家,才会这样用钱来打发,对王蘅的芥蒂自然就又添了一层,只是绝口不提罢了。 就在这时,王澜也找到了一处宅子要出售,比如今住的地方离皇城更近,王澜要去衙门也方便了许多,宅子也大,前后有五进,还有一个景致很不错的花园,是谢疏放的一个同窗牵线。 这宅子原本的主人也是做官的,后来外放,这宅子便空了下来,因为地段好,房子也新,一直没舍得卖,若不是急需钱,也断不会出手。 王澜对于谢疏放自然是信任的,也就信任了他的同窗,遂两边拿着房契地契到衙门备案,王澜一口气把十万两银子全付了,两边交割了银子,这宅子就成了王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