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郎亲卫不解道:“大王,这是放虎归山啊!”
祖郎不说话,猛地口中喷出一口血来:“这锅盖不简单啊,我见对面那些人个个实力也是不凡之辈,估计他们早就做好了突围的准备,要是咱们真的斩尽杀绝,被他们拼起命来,估计咱们也要大伤元气的,传令全军,安顿好宛陵之后准备攻打丹阳的其它县城!”
看着孙策狼狈撤退留下的烟尘,祖郎又自言自语道:“孙策,总有一天我们要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干一场的!我祖郎也不是宵小之辈,兵圣孙子的后代,不要让我祖郎失望!”
这时一个山越兵慌慌张张前来报告:“不好了,大王,刘繇派兵攻打泾县,我们的大本营岌岌可危!”
“什么?”祖郎一把揪住那个山越兵吼道,“哪里来的消息?”
那山越兵结结巴巴道:“是泾县派来的传令兵,现在已经晕倒不省人事了!”
“可恶的刘繇!”祖郎一把将这个山越兵丢到地上,恨恨说道,“明明说好跟我一起对抗袁耀的,现在趁我来攻打袁耀的丹阳,却又攻打我的老巢!这个皮痒的家伙!传令下去,暂停攻打其他县城的计划!派三千人镇守宛陵,剩下人马随我火速回援泾县!”
“诺!”数千山越士兵高举手中兵器回应。
高燚孙策诸人来到江边,岸上早泊了十余只小船,黄盖请孙策先上了舟,其余人也陆续上来,看看天色将明,立即下令解舟起行,祖郎果然也没有追来。一众将士围着吴景与邓当的尸体个个饮泣吞声。
高燚问向孙策:“伯符此后有什么打算?”
黄盖道:“少将军,不如随我北上寿春,至少德谋义公我们几个很受袁耀信任,而且听说袁耀也同意了少将军来效力,我们都在一起也好彼此有照应!”
周瑜道:“不然,吴太守与邓当惨死,伯符应该先东下曲阿去见伯母和邓当家眷,然后再图大计!”
孙策皱眉道:“听起来都很重要,可惜我分身乏术!”
“这倒未必!”高燚望着越来越远去的宛陵城道,“也完全可以两者兼顾!先下曲阿,再上寿春!”
孙策茫然地看向高燚:“高叔叔的意思是?”
高燚望向周瑜:“公瑾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让他说比较好!”
周瑜愕然了一下:“高叔叔思虑周全,应该想得比我周全,而且伯符的为人很坦荡,所以高叔叔你无须有顾虑!”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说了!”高燚看到了黄盖眼中的疑惑,然后他却让所有人都很意料地,走到周瑜面前,“我给公瑾和伯符做个媒怎么样?就是我身边的小乔与大乔二人!”
大乔小乔抓狂了,孙策周瑜则是——化石了。
高燚趁机说道:“我与文台亲如兄弟,现在天幸伯符颇有乃父之风,更兼得公瑾为助,我亲自做媒,给你们四人牵线,想来乔公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吧!”
周瑜联想到之前在太守府时与高燚的对谈,不由有些疑惑:“高叔叔为何现在又不忌讳这层关系了?”
高燚不理周瑜,自顾自说道:“先下曲阿,明着是办家事,实际上是要引起刘繇的猜忌,毕竟名义上伯符还是袁耀的部将,这样的话便可进一步加深刘繇袁术之间的仇恨,也因此伯符母亲他们便不能再在曲阿待下去了,伯符必须尽速将家眷迁出曲阿,这也是必须先回曲阿的第二个原因,之后再回寿春,继续为袁耀做事,这样我安排在袁耀处的文台旧部就可以与我们里应外合了!而后假平定江东之名,脱离袁耀,便可自立!我向来有心扶持汉室一统天下,这才是目下最好的战略!伯符可有此心?”
孙策略略宽慰:“如此甚好,策敢不从命!今天我失了邓当,却得高叔叔这样推心置腹,真乃我孙伯符之幸!”
“那片荷塘应该毁于战火了吧?”高燚望着河岸方向,看着周瑜喃喃道。
“是啊,很可惜!”现在的周瑜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什么话语什么口气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一切毕竟来得太过突然,自己丝毫都没有准备。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高燚深情地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宛陵城,嘴中自语道:“乱世流离,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只有变才是不变的!”
只有变是不变的,周瑜脊背正冒着丝丝的冷气。
包括一切吗?
三日之后,曲阿。
高燚一早就用事先与太史慈约定好的方式放出了消息,因此到得曲阿渡口时,太史慈早带了几个人侯在了那里,为防止刘繇发觉,就连吕蒙与管亥他们也没有知会。
夜色尚浓,眼见盘查的士兵查得很严,孙策只好命黄盖先带着亲兵择路上岸,自己与周瑜随着高燚太史慈大小乔进了城。只带了几个亲兵将吴景邓当的尸体化装成货物模样骗过士兵盘查,盘查的士兵虽奇怪这伙人的来意,但见孙策周瑜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倒也没有多疑,随便搜查了几下便放进了城。
一行人神色匆匆入了孙策家中。
“伯符,公瑾,你们怎么来了?”吴夫人听得家中躁动,见是孙策周瑜正领着一行人在大厅之中,面上又喜又惊。
孙策面上也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母亲,孩儿回来了!”
周瑜也见过吴夫人:“伯母,连日未见,身体可还安好?”
“好,好!”吴夫人奇怪地看向孙策面色,“伯符面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了什么疾病?”
孙策不说话了,偏过头去,看向地上用白布包裹的两具尸体。
“这里面是?”吴夫人疑惑着走过去,掀开白布一角,看到吴景尸体之时,险些晕厥过去。
高燚立即上前扶住吴夫人:“嫂夫人节哀顺变,身子要紧!”
吴夫人看到高燚,又想起孙坚来,不由心生哀伤,她偏过头去,颤抖着问孙策:“这是怎么回事?”
孙策哽咽道:“是父亲昔日宿敌泾县山越祖郎,他率军趁舅舅不备夜袭宛陵……”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
“弟弟!”吴夫人扑在吴景的尸体上面痛哭失声,“你去丹阳上任,我就劝你不要去,你是被人利用了,利用你和刘繇争斗,你却不听,现在却这样不明不白地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