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利平定了并州之后,高燚并没有继续用兵,目的就是向天下诸侯隐藏自己扩张的野心,相反地,高燚本人也是离开并州,推荐其兄长高幹暂领并州刺史,留下周仓和裴元绍协助高幹,同时为了加强对各个诸侯的掌控,高燚又派赵云带兵前往公孙瓒的渤海,徐庶暗中周旋,沮授也前往邺城来,与田丰一起影响袁绍的决策,甚至日后高燚还打算让荀彧与典韦加入曹操的阵营,这样看起来,一切与历史上的情形相同,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沮授的到来,袁绍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碍于与高燚的关系,也只能把对于沮授的怀疑压在心底,毕竟比起田丰和沮授的存在来,颜良与文丑张颌的拥兵自重更为致命。
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放眼望去是一条有些混沌的长河静静流淌,河流两岸生长着成片成片的庄稼,往常这个时候庄稼早已结满了果实待人收割,但今年这些庄稼不仅看不到饱满的果实,就连叶子也枯得卷了起来,虽然州中大姓组织了好几十次祈雨仪式,牛羊都宰杀了几千头,还是感动不了上天。
邺城便坐落在这片渴求雨水的农田中间。
田丰幅巾素袍,负手站立在城楼之上,望着城里热闹的市集和各种店铺,又望着远处让人心焦的农田,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元皓兄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田丰不用猜就知道是沮授。
“求雨!”田丰头也不回,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求雨?哈哈哈!”沮授走到田丰跟前,笑得让人猜不透他那张脸后面蕴藏的智慧与谋略,“香案何在?牺牲何在?巫者何在?”
“心诚则灵!”田丰依然是那个表情,给人感觉很冷很冷,袁绍军中只有沮授和他关系最好,偏偏二人性格是两个极端: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冷酷似冰,冰与火碰在一起总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策略出现。
“心诚则灵?”沮授沉思了一下,“是啊,每次祈雨都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却往往徒劳无功,袁公也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排场,这两年来光是庆祝打败公孙瓒和黑山贼的庆功宴就举办了几十次,哪次不是花费几十万钱?冀州富饶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呀!长此以往,拿什么资本去争雄天下,我劝多少次了?可就是一意孤行听不进劝……”
“废话怎么这么多?”田丰一扬手,沮授知趣地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沮授叹口气,“我看过天象了,以我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博闻强识的异能和昨天夜里对天象目不转睛地观察以及今天早上花费了几百根象筹和书简、几十张宣纸的精心演算,后来又拿着那些宣纸蹲在茅厕里让下人送来饭菜边吃边拉了三个时辰才——”沮授的音调渐渐低下去,因为田丰举起了他那根铁木做的手杖。
“元皓兄,别来真的呀!开个玩笑而已嘛,看你整天苦着一张脸万一憋出病来死掉了谁来给袁公出谋划策?袁公还怎么打天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沮授跳开三步,站在田丰手杖的攻击范围之外一边笑嘻嘻地做鬼脸一边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以前跟田丰开玩笑没少挨揍,幸好田丰是个谋士,要是换做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之类的粗人自己岂不是早就被拍打得卧病在床了?
不过田丰发现沮授对自己拳头开始免疫之后迅速找了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做工精致的铁匠铺打造了这把手杖,谁会猜到田丰的手杖是专门虐待自己用的?否则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无病无灾耳聪目明四肢健全要手杖干什么?
袁绍还真以为田丰得了不治之症怕英年早逝那是一边各种药材不要钱似的送去一边马不停蹄地开战,打了山贼打公孙,打了公孙打鲜卑,打了鲜卑打乌丸,现在公孙又蠢蠢欲动,于是又积极备战,征兵征粮厉兵秣马,工房日夜开工,总之田丰的话是言必听计必从,田丰当然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袁绍的天马行空般的不断开战,于是只能施展自己全部的谋略,每次以最少损失完败敌人。
额,想远了,沮授刚醒过神来就被一个不明物体击中了,仔细一看,是手杖。
汗,忘了这东西还可以用来投掷的,沮授揉揉酸痛的肩膀,心里不停咒骂那个铁匠铺老板:就不会偷工减料吗?嘴上却一口好听话:“元皓兄我是真的呀,你在袁公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撼动的,这不你瞧,包括我在内,那个文臣武将不是自己乐呵呵地屁颠屁颠地来投靠袁公的?只有你田丰田元皓,是主公亲自上门请了好多次才出山的,而且还附带了什么极端苛刻的条件,哎,不公平啊不公平,人比人啊气死人,我不服啊我不服!”
“好了,不用讨好我!郭图、逢纪、审配、许攸、荀湛,还有你,难道都是吃屎——干饭的吗?”话一出口田丰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个沮授真是的,带着也爆了粗口。
“萤火之光,怎及天心之皓月?”沮授刚出来,觉得这话太君子,一也没法和自己在田丰眼中的那个常戚戚的人身份相媲美,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龌龊之词,于是杵在那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
“二位都在啊,我刚才怎么听见什么屎啊饭的?”一个威严又带着英气的声音传来。
田丰、沮授面色一变,果然长得让天下名士一见倾心的袁绍走了上来。
“参见主公!”田丰、沮授正色道。
“不必多礼,我怎么找不到你们二人,原来藏在这里!”袁绍笑道。
“主公有何要事?”田丰望向沮授,看见沮授也望着自己,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子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袁绍想的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净会给我出难题,嫌我活得太长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