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人哭鼻子是最没出息的!”这个时候那位少年才走到郭嘉身旁静静道。
“我又没有掉泪!”郭嘉吸了口气,侧身才看到刚才救下自己的人居然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脸上不由有些惊愕,“多谢阁下刚才仗义相救,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少年微微一笑,向郭嘉回了一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下淮南刘晔,刘子阳。”
郭嘉愕然了一下:“原来是子阳兄弟,在下郭嘉郭奉孝,咳咳,今日得子阳出手相助,咳咳,真是,咳咳!”说话间郭嘉竟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成了一团。
他的咳疾早就痊愈了,这时不过是拿来哄人的幌子,因为眼前的人刘晔,曾经因为遵母亲遗命杀死继母的事情在淮南早就成了一件奇闻,郭嘉在颍川之时,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各地的奇闻却是无不知晓,比如钟繇被人预言有水厄而马上应验,比如贾诩被羌人绑架而机智逃脱,比如荀攸发现给一个守墓的人是逃犯,这个刘晔也自然不会例外。
刘晔皱着眉头扶郭嘉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喝:“看样子兄台病得不轻啊,什么病这么厉害?”
郭嘉喝了几口水,才略好了些,苦笑着说道:“生来就带的病,找了好多郎中都治不好,算命先生说我活不过四十岁!”
刘晔微微吃惊:“那你刚才的毒誓…”
郭嘉神秘一笑:“一不小心说漏了,呵呵!”
刘晔叹着气:“真是可惜了,明知自己会死,却还要痛苦地等死真是人生最悲哀的事啊!”
郭嘉摇摇头:“子阳兄弟此言差矣,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不死之人呢?谁活着又不是在等死?只不过是死得早晚的问题,既然大家最终的归宿都是一样的死,又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之说呢?”
“哦?”刘晔不由对这个郭嘉感兴趣起来,“既然如此,人们为何还要看病,为何还要去奋斗,生老病死既然是常理,那治病救人不就是逆天改命吗?”
“哈哈哈哈!”郭嘉看出刘晔是在有意试探自己,也不遮掩,朗声说道,“天道不可知,天命亦不可知,人之为人,自有他自己的路要去走,事之可为,在其心,不在其身,事之可成,在其志,不在其寿!”
刘晔击掌叫好,又问道:“如此说来便天命在天,我命在我,天命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郭嘉大喜有人能领会自己的深意,而且还是个萍水相逢的人物,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子曰天道无为,荀子曰天道自为,天道人道又是何道,是常道?非常道?可道?不可道?天人本不相干,天人却又合一,以人观人,人皆如我,以人观天,天亦有情,以天观人,人如蝼蚁,以天观天,天复何如?天道不可量,故以人道量之,天命不可知,又何谈逆天改命?”
这下刘晔真的是受教了,他立即离座对着郭嘉深深行了个大礼:“请恕在下适才冒昧,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听见郭先生如此高论也是我刘晔之幸事,大为受教!”
郭嘉笑着道:“子阳兄弟不必自谦,我郭嘉素来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若是换了他人,我也未必如此敬重,只因了是子阳兄弟你,即便失态也无枉了!”
刘晔刚要说什么,一个让郭嘉无比熟悉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子阳,这位公子是?”
郭嘉转过身,只见貂蝉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二人几乎是齐口说出这句话来。
“你们认识?”刘晔疑惑着看看貂蝉,又看看郭嘉,一头雾水问道。
郭嘉笑笑:“是啊,早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就认识了!”
刘晔无语中:“那得多早就认识了?总不会你们从小就认识吧?”
貂蝉冷哼一声:“你自己问他就好了!”
郭嘉尴尬地笑笑,解释道:“其实我跟她接触得也不算多,因为她这个人古怪得很,有时候很冷,有时候又很热,大概只有我和他交往比较多吧,后来我出来四处游学,听说她的经历可是非常丰富,认了王允做义父,又负责照顾蔡邕父女的起居,又做了宫中的貂蝉官,貂蝉的名字也由此而来,听说吕布反水董卓也是因为她,呵呵果然女人都是红颜祸水!”
貂蝉怒了,甩手便抽出一条鞭子来,缠住了郭嘉的脖子,一把扯到地上,勒得郭嘉险些气绝,貂蝉也没有放手的意思,愤愤说道:“让你来说,不是让你来胡说!”
郭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依然还是费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暴力女,小心以后没人要你!”
刘晔在一旁看着,就知道这两个一定是一对欢喜冤家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貂蝉姑娘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真是长见识了!恩,让我想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奉孝兄你与貂蝉姑娘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咳咳!”郭嘉有种自己被剥光了衣服任人眼神猥亵的错觉,“这都能被你想到,真的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