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燚又不能让别人看到他此刻是无动于衷的,只好拿手背在眼上乱*揉一气,这手背之前高燚是掺了好些沙土的,因此不一会,他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沙土倒也惹出好些泪水来,竟然比妇人还要恐怖。
高幹在一旁也是笑中带泪:“好小子,正和母亲说着你的事情,你就来了,这一走七年真是出息了,坊间都说你当上了轻车都尉,手里领着三四万人马,都与皇甫公平起平坐了!”
“噗!”高燚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站好身子,十分无语道,“这是谁传的谣言,小弟手里不过是代皇甫公暂时统领一万人马而已,哪里有三四万之多,轻车都尉倒是不假,不过哥哥你也知道,不过是个虚职罢了,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连皇甫公的车骑将军冀州牧槐里侯都可以说撤就撤,我这一个小小的轻车都尉又算得了什么?”
妇人闻听高燚此言,不由得十分欣慰:“燚儿能说这样的话,不枉你父亲和师父往日的教诲!”
高幹听到这个,想起刚才妇人对自己的训诫,心中很不是滋味地低下了头。
袁绍没有注意到这些,嘿嘿笑着走了过来:“姐姐有所不知,你这宝贝儿子,现在不单是轻车都尉,还兼任南阳太守呢,跟他父亲一样有出息了!”
闻听此言,妇人和高幹一起抬头,满眼不可思议:“南阳太守?此事当真?”
说着他们一起看向高燚,这一次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十七岁当上太守,这事情在整个大汉朝绝无仅有啊!
高燚此刻实在是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了,他十分尴尬地笑:“这个,孩儿也是听舅舅在路上刚刚才说的,也不知真假!”
“这还能有假吗?”小高柔从妇人身后蹦出来,嘻嘻笑道,“我就说了,燚叔叔是最厉害的!”
哪里蹦出来的这么一个小家伙?高燚见这个高柔生得十分可爱,长大以后必定又是一个俊美少年,只是听他口中叫自己燚叔叔,他自己也才十七岁而已,居然就当上了叔叔,突然感觉辈分好大。
“这是柔儿,表兄你失踪那一年,他还只有四岁,难怪你不认得他了!”袁谭说着过去就要把小高柔抱起来,却被小高柔调皮地躲开了,他反而张开双手朝着高燚冲来,高燚虽然还在纠结于辈分大小的事情,但还是把小高柔给抱了起来,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道:“本来燚叔叔觉得自己很年轻的,被你这小家伙一叫,突然就感觉老了几十岁!”
小高柔在高燚怀里呵呵的笑,调皮地说道:“燚叔叔你知道吗?虽然柔儿嘴上叫着你叔叔,可却是从来都当做大哥哥的!”
妇人噗嗤一声笑了,她拿手捂着嘴道:“反了反了,若是真被这柔儿叫了燚儿你哥哥,那他那个在蜀郡的爹岂不是要哭死了,活了三十多年,反倒与自己的儿子变成同辈了,岂不是荒唐滑稽?”
袁绍这时悠悠一句:“燚小子你做个叔叔算什么,我呢,自从有了文惠这个小子,我二十多岁就做了舅公,而且还当了十多年,你们说,我找谁说理去?”
一群人大笑起来,妇人这时才醒悟忘记了什么事情:“看我这记性,只顾着说闲话了,今天是燚儿和我们重逢,又当上了南阳太守,这样双喜临门的好事,自然该杀猪宰羊庆祝了,你们先在房里候着。我去劈柴烧水做饭!”
说完她将几人都推进屋内,转身便去了灶下,高幹早已随同而去,目光看高燚也是极不自然,高燚见状,也起身来到灶下,提起斧头来,笑笑说道:“大哥,我来劈柴吧!”
高幹劈手将斧头夺下:“弟弟现在是太守了,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还是去房中等着吧,饭菜片刻就好!”
“额!”虽然话中很是客气,可高燚总觉得和高幹之间似乎有什么隔膜,却也不及细想,口中不以为意道,“哥哥这是说什么话?太守就不用做粗活了吗?俗话说的好,没有农民种地,哪来士兵吃粮?你以为一个军队最厉害的是什么?”
“自然是那些军功赫赫的战将了!要么便是统领大军的大帅!”高幹想都没有想,挥斧便劈向一根柴火。
斧刃没有触及柴火,却被高燚空手拿住了斧头,他摇头道:“非也,是那些伙头军!”
高幹险些砍中高燚手指,大吃一惊,然而看高燚轻易握住斧头,所用动作匪夷所思,心中又是虚惊一场,想起七年前高燚武艺在自己之下,此刻自己反倒是远远不及了,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索性丢开斧头微微笑道:“既然弟弟想做粗活,便做吧,我也不加阻拦,只是弟弟为什么说那些军中*功劳最大的是伙头军呢?”
“答案很简单,伙头军们不做饭,士兵们饿着肚子怎么打胜仗?”说话的是典韦,他此时牵着四匹马,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庭院。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