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酒还是要卖的,给萧府那二位贵客的秀儿另外再拿出来,让王二哥端了去便是。”沈秀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现在仙客来的谷酒名声已经完全打响了,多少人清早起来排队就是为了喝一碗谷酒,声名远扬的仙客来,有了打响名声的谷酒,而本身的酒酿也是佳品,生意自然蒸蒸日上,但现在大多数人还是为了谷酒才来的仙客来。 所以在这种兴盛的时候,谷酒不可以突然就断一天,不然难免会出什么乱子,而且她手上又不是没有存货。 “不行,萧府的大老爷说了,要让那个在小木窗口卖的小伙计端上去。”齐井说着亲自去厨房把酒杯拿来,从门外递给了沈秀,“这会儿大堂那里忙得很,来了不少客人,又刚巧要点货,我得去前边看着点,萧府的大老爷和大少爷就交给你了,你做事我齐井很放心,到他们二位要离开前,我会再上去问候一次。” 沈秀点点头,齐井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虽然不知道萧家到底是怎样的家世,但无论是谁说起他们都是一副敬畏的模样。她也曾去过萧家的后院送酒,单看后院已然是装潢得大方精致又不失高雅。 记得原先听秦掌柜说过,萧家的人是在小镇来歇脚的,好似是每到酷暑寒冬,萧家就会从京城过来这个小镇过两三月,其中若是有急事,那萧家大老爷便会离去,办完了后又立即回来。 而这一次是萧家待得是最久的,转眼已然快过去四个月了。 还真是舒坦的日子,沈秀撇撇嘴,把谷酒倒到白玉酒杯里,霎时酒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脚步稳当地上了二楼,走到萧家二位贵客所在的上房前敲了三下门。 “进。”里边传出的声音沉稳又浑厚,沈秀应声把门推开,里边竟是坐着三个人。 仙客来的上房布置得很是精巧舒适,宽大的房间左侧是舒适的卧榻,房中摆上一个梨木方桌,桌旁围坐着三人,正中的男子生得器宇轩昂,周身散发出威严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产生距离感,沈秀估摸着这人近四十的年纪,想来应是萧大老爷。 右侧的坐着的人则是位温婉的妇女,穿着一件妃色绣枝堆花襦裙,松松地挽着一支镂空雕花玉钗,全身色彩繁复但又不显得俗气,面上已见得少少皱纹,但却是衬得她更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而左边那位身着一袭宝纹长袍的兄弟,沈秀已经见过不下五次了,那人剑眉微蹙地饮了口茶,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视线正好投向她。 沈秀心里掂量了下,带着小二式的招牌笑容,把倒好的谷酒一一摆到桌上,“萧大老爷、萧大公子和……萧大夫人请用。” 妇人听了这话微微一笑。 萧大老爷饮了口酒,闭目微微地享受了那番滋味,“小兄弟还记得本将军吗?” 原来萧家的大老爷是将军,沈秀暗暗地有些欢喜,一个国家的将军这么闲,如果不是无用的话,那只能证明现在大晋朝十分的安定。安居才能乐业,看萧大老爷的样子,决计不是什么无用的将军。 “萧大将军是在拿小的开玩笑,大晋朝谁人不知萧大将军?”沈秀躬身回道。 “一看便知你不记得了,前不久我可是乘着轿子慕名来你那小木窗口买了谷酒的。”萧大老爷面上表情很是爽朗。 每日来来往往要见到那么多人,其中坐轿子、骑马、坐马车过来这儿买谷酒的还不少,沈秀是毫无印象,但她也不敢表露出来,萧家是仙客来的大客户,可不能让大客户心里不舒坦。 沈秀心里正快速的寻思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萧子儒开了口,“这个谷酒是怎么酿的?” 沈秀一愣,继而笑着道,“小的不知,仙客来的酒都是酿酒师父所酿出的,而酿酒的法子也都是绝不外传的秘方,小的只是个打杂的……” “我若非要知道呢?”萧子儒眉毛一挑。 “无可奉告。”沈秀说得斩钉截铁,她就知道大家都想知道酿酒的法子。她可没撒谎,酿酒的法子她确实是不知道,要知道的话自个去问那石磨盘去。 “你何苦为难一个打杂的小伙计?都说了是秘方,秘方怎么可能传人的。”萧大夫人的声调和人一样温柔,正看着沈秀点头微笑着。 “随口问问罢了。”萧子儒淡淡地说道。 出了上房,沈秀舒了口气,抡起袖子开始了她的小木窗口生意,门口的人们见到沈秀过来,个个都露出了笑脸。 很快地谷酒一售而空,沈秀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马不停蹄地又开始打扫大堂的角落。 “二位慢走,萧大少爷呢?”齐井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咚咚地下楼梯声后,萧大老爷和萧大夫人便出现在大堂。 “他有事儿早走了。”萧大老爷道。 此时萧大夫人的面上已经围上了面纱,一双眼眸露在外边微微弯起,竟是回头看了眼坐在角落的沈秀,眸子暗暗地闪了闪,意味不明。 结束了仙客来的打杂,沈秀锁好居室,从后门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忽而身后脚步声隐隐传来,沈秀耳朵一竖,猛地转身就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yingying的胸膛把沈秀的头都砸得又疼又晕乎。 刚想开口骂,却在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咽了回去,“萧大少爷,小的走路没长眼儿,不好意思了。” 萧子儒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闷出一句话,“医馆还有人找麻烦吗?” 沈秀顿了下,摇摇头,“没有了,谢谢萧大少爷那日仗义相助。” 对话就此停止,面前的大客户不开口了,沈秀也没什么话要说。但又不能就这样走开,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会儿。 “萧大少爷可是还有何事?小的已经做完活儿了,若是萧大少爷有事的话,得移步去仙客来。”沈秀笑着道。 萧子儒又看了沈秀一眼,从始至终这个平凡得要命的沈中石都不与他对视,要知道平时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尊敬的样儿? 好像最近他遇上的男子和女子都是这样,不大把他放在眼里。第一次久看面前的人,相貌只堪堪称得上能看,但萧子儒一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所以他才办完了自己的事,又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