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雪人背上的玄机 原本想当作坑,以后再填,但是怕自己到时候都给忘了,还是先‘交’待出来。话说,草莓姑娘乃真是太强大了,本书排名第二的大坑被你一语道破,不知道排在第一位的大坑有没有发现呢?貌似有哪位亲提到了一小下下,可惜没再多走一步。掐腰笑—— 窗户虽用纸糊了几层,但整晚上鬼哭狼嚎似的北风在赵婠耳边一直嚎一直嚎。她停了心法的运转,虽半晚没睡,‘精’神却好得很。望了望窗外,仍是黑着的天,也不知道时辰。 屋里留下的灯油不多,她不知道是否能顺畅地上街去购物,更不知道要在这儿住多久,于是[打算‘精’细着用。把被子卷到背上,整个人都埋进去,让自己暖和点儿,她开始回想昨天的事。 她并非当真要去顶楼看什么风景,而是想在一个没有什么人打扰的地方留下点记号,以便顺平车马行的人察找。虽然有些冒险,并且有可能车马行的人没能找到记号,但她被容九看得铁紧,保命的底牌也还没到掀开的时候,只能撞大运。 孩子的戒心比‘成’人总是要少些,因而赵婠要拉上胖墩儿作掩护。哪怕青鸾规规矩矩一晚上不说话不动弹,赵婠都会找个借口支开她,就算只有很短的时间也好。 几个月的接触,赵婠很了解这个大丫头的‘性’格——看似谦卑,实则傲慢。青鸾自忖对赵婠与容九的事知之甚深,所以从来也没有发自内心深处地对赵婠恭敬过。也许她以为,赵婠和自家殿下曾经用过的无数颗棋子一样,最后也是被丢弃、甚至被抹杀的下场。这点,赵婠看得很清楚。 找青鸾的茬,其实很容易。如果赵婠愿意,她能让容九不需要考虑一下下,就干脆利落地杀了这丫头。之所以一直容忍着,就因为她不愿意再换一个陌生人,自己又要揣其‘性’情再行事。 演完那出装可怜的戏码,赵婠牵着胖墩儿慕容凉的小手爬上楼梯。听到“蹬蹬”的脚步声,她回过头去,戚容中恰到好处地带着点儿隐约喜意。方才容九说话的声音响亮得很,好像怕她听不见也似。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假惺惺谁不会? 赵婠没有为难青鸾,很痛快地披上狼毫凤氅,并在注意到胖墩儿一脸欣羡后,与他共享温暖,也由此得知了这件华衣的珍贵。胖墩儿是个很机灵的孩子,不用赵婠开口,他勒令青鸾就蹲在楼梯口,不许冒头给“本宫”填堵。 平整的楼顶落满了雪,赵婠牵着胖墩儿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这儿的雪故意不扫,有那附庸风雅的燕地‘sao’人,相邀四、五好友,在这望峰亭里围炉煮酒、‘吟’诗作对,不免豪情万丈,指点指点江山,划上几个圈。 只有两个人,一名少‘女’和一个孩子,既不喝酒也不作诗,干什么?赵婠哄孩子向来有一套,于是与胖墩儿疯玩了一会砸雪球,再滚了一大一小两个雪人,时间就“蹭”地跑过去。 赵婠笑眯眯地问胖墩儿凉殿下:“呐,小凉,你有没有偷偷地骂过你当着面绝对不敢骂的人?” 慕容凉歪着脑袋看她,骨碌碌转着的大圆眼睛里有小小的狡黠,不答反问:“县主jiejie有没有?” 赵婠伸手一拧慕容凉的鼻子,笑道:“当然有,县主jiejie经常躲在被窝里骂人。来。”因雪人堆得离楼顶护栏很近,她牵着胖墩儿挤到雪人背后,伸出纤纤‘玉’指,快速地在雪人后面写起字来。 燕秦鲁三国分自亡越,虽口音有所不同,字体还是一致的,胖墩儿只瞧了一眼,立马也站到那小一号的雪人后面,伸出小胖手指,使劲在雪人背上鬼画符。 赵婠写的是“慕容冲大坏蛋”,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冷得手抖,字写得歪歪扭扭就罢了,看上去该笔直落下的地方,都变成了圆圈,而且还带着缺口,一横横过来,直接贯穿了字,真像被切了一刀。写完之后,赵婠微微一笑,在“慕容冲”三个字上划了个圈,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叉。 胖墩儿侧过头来一看,小脸儿微白,还踮起脚尖去瞧楼梯口,见没人冒头,这才轻声道:“县主jiejie,把皇兄的名儿抹了去吧,让人知道了,你会受罚的。”那个大大的叉意味可不太好。 赵婠不高兴地噘了噘嘴,胡‘乱’地抹了几下,却见小朋友写的是“傅老师摔个大马趴”,不由笑起来。看来,喜欢在课堂上让小朋友背书,背不出就打手心板的先生们是小朋友的噩梦哪! 两个人站在那儿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又拉了勾保证会保守秘密,这才正儿八经地回到亭子里赏雪景。利用小朋友还真会让人心生愧疚,她决定给胖墩儿做个好玩的物件。 斜眼一瞟雪人,赵婠笑得有点得意,又叮嘱小朋友,要关照楼里的人谁也不许去碰它们,让它们替自己多骂几句那些不敢骂的人,小朋友自然觉得好觉得妙。 完美无缺的圆月饼代表赵婠,上方被人啃了一小口的月饼代表赵伯,横过去的刀痕表示赵伯遇险。顺平车马行只要有人看到带着伤痕的残月饼,就应该明白——放下所有事情,全员出动,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赵伯的下落,无论生死。而那个被画了大叉的名字表示,此人目前极度危险,兄弟们行事应谨慎,不遇召唤不可冒然接头。 赵婠相信,只要赵伯被顺平车马行的人找着了,他自然会坐镇指挥,并且想办法安全地与自己联络上。 已是午时,白茫茫一片的圣火峰明亮得刺目,前方就是皇城。胖墩儿兴致勃勃地踮起脚尖给赵婠指着那些建筑,哪儿是皇帝陛下的启泰殿,哪儿是太后娘娘的慈安宫,哪儿又是皇后娘娘的椒房宫,哪儿是他和母妃一起住的凌‘波’殿…… 看着听着,赵婠心中一动,想起了孟休戚偷偷塞给自己、在自己记牢了之后捏成碎片扔进了大海的白绢。她没猜错的话,这副地图应该是赵天工的遗物之一,而散‘花’针和散‘花’心法,爷爷曾经亲口说过,也是赵天工的东西! 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地图上标明“玄冰‘玉’髓”字样的‘门’户旁边还画着一头圆一头尖的针状物件,她认定为散‘花’针。那么,寒冷入骨如散‘花’针……或者说“玄冰‘玉’髓”,它最应该出现的地方是哪儿? 大地图所画者肯定不是北燕皇宫,这点赵婠能够肯定。她的目光向更前方探去,万年冰雪不融的圣火峰平心静气地与她对视——你要的答案我都知道,来吧。 耳边似乎有阵阵噪音,不管。她沉浸于令自己也颇为惊异的大胆想象与猜测中。 如果把大小两张地图拼起来,再放大无数倍,将整座皇宫都给‘蒙’住,那么,标有“玄冰‘玉’髓”字样的山‘洞’或者‘门’户或者其他什么建筑……就在圣火峰。它是北冰原之上一片绵延至荒无人迹所在的山脉起始,看着近,其实距北安城还遥远地很。 她突然想到,这北燕的皇宫不是有一处机关遗址么?据传亡越建国之前就存在了,可以说是现今天下年代最久远最为古老的遗址。 她的心“呯呯”跳起来,地图上所标记的地方,共有三个进出口,除了“玄冰‘玉’髓”‘门’户之外,还有两个。现在,只要能证实北燕皇宫禁地就在一个进出口附近,或者说干脆就是一个进出口,她的猜想应该就有超过五成的把握! 赵婠对赵天工的笔迹很熟悉,她能认定大小两张地图上面的路线以及字样确实是赵天工的亲笔手书。只要找到‘精’通奇‘门’遁甲的术士和颇有造诣的机关大匠一同参详,就能知道他那了了几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指明机关及破除之法。 这幅地图无疑是张机关遗迹的指示图,只要依图所示施为,走遍整个遗迹应该不难。就算孟休戚不知道它是哪处遗迹的地图,也应该明白它的价值及意义。虽说有很大的可能已经抄画下来,也许他只不过想留给自己做念想,但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人,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会不会受罚。赵婠想到那一根筋的可爱呆子,恍惚间回了神,这才听到容九在耳旁喋喋不休。 于是她问,这世上最寒冷的地方在哪里?并大笑,只因她看到了一条既能‘迷’‘惑’容九,又有很大把握逃离的路。 听得容九突放豪言,赵婠在心中一阵又一阵冷笑。她虽然是亡越遗族,这西秦东鲁灭不灭国与她没有什么关联,但她毕竟在西秦住了几年,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她也不想嬴昭、灵敬受到伤害——西秦灭国了,宗室还能留下几个?灵敬是公主也许还能保住小命,但嬴昭身为皇子,岂能不被斩草除根?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谁能碰?! 再说东鲁,自己遇刺,那飞廉箭车的出现定然与东鲁人脱不了干系,这个仇必须要报。然而,孟休戚于自己一则有一箭之恩,二来有赠图之情,东鲁若灭,他这锦绣书院的标志‘性’人物能有什么好下场? 退一万步,不提以上各‘色’对赵婠重要的人等,就凭容九挖空心思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儿,她也要百般阻挠他的所谓宏图大业,才能消去心中憎恨之万一! 行啊,你不是要断魂关进出的办法吗,若你真敢试,我就能让你燕军死无葬身之地! 赵婠忿忿发了会儿火,又转而去想用什么办法‘混’进皇宫里去瞧禁地。已经有些‘蒙’‘蒙’亮的屋里,她给自己打气鼓劲,机会一定有的,只看能不能把握住。话说,也许向容九服个软什么的,暂时虚与委蛇,倒是有很大的可能得以入禁地一观。可是她不愿意。 无论是什么,她都不可能拿自己去‘交’换,宁愿得不到,宁愿多经历些‘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