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方由 听见赵婠问话,小丫环馒头是个实诚孩子。。。当下撇撇嘴道:“小姐,您不记得了?这彦郡王爷不就是翌亲王的哥哥,当今的大皇子殿下么?” 其余众人在心里暗笑,小姐那记忆力不说过目不忘,却也极佳,当朝的大皇子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不过是她生气了,要借口找茬呢。 惯会凑趣儿的赵信诧异道:“不可能吧?嬴昭明明说他的哥哥们都在城‘门’那儿等着。哪里又出来一个陪王妃赏‘花’的彦郡王爷?他这不是抗旨不遵么?” 赵义立马{3W.义愤填膺道:“小姐,看来里面那人定是假王爷,居然敢冒了彦郡王的名号在此胡作非为、欺凌百姓?要不……咱们去里面瞧瞧?揪了这假王爷给真王爷正名!” 此话一出,赵忠赵勇也点头称是。包子虽然稳重,方才听得那人口出无状,心里也恼火。至于馒头,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好往那热闹之处挤钻的,哪有不附合的道理? 赵婠向来从善如流,当下便痛快点头,一行人再度赶着马车,骑着马,直往寺‘门’奔去。那蓝衣汉子骂得兴起,却见这群人不走反来,初始莫名心虚。却又立时火冒三丈,呼喝一声,从寺里涌出几十号彪形大汉,拦住众人去路。 蓝衣汉子狞笑道:“来呀,将这几人捉了!他们胆子不小,居然敢刺王杀驾!捉了他们,老子给大家伙请功!” 那几十号彪形大汉虽轰然应喏,却并非如蓝衣汉子所说立时动手,而是你瞧我,我瞧你。半响,一个络腮胡大汉走出来,低声道:“方大人,王爷‘交’待过此行不可大事张扬,您看……” “滚你母亲的蛋!”方大人脸涨得通红,立起眼珠子,挥手便是一鞭‘抽’在这络腮胡大汉身上,骂道,“出了什么事自有老子担着!快点,老子输了钱心里窝火,拿下那几个小娘皮……”忽然yin邪一笑,“大家伙儿都乐乐。” 那络腮胡大汉额角青筋‘乱’跳,却拿这位方大人毫无办法。此人曾经救过彦郡王的命,是王爷座前第一红人。他为人品‘性’虽差劲,脑子却机灵,在王爷面前极说的上话,听说连贵妃娘娘也对他很是赏识。 络腮胡大汉无法,只好领着王府众护卫堵到寺‘门’口。却消极怠工,并不主动出击,只是高声叫嚷着,让赵婠一行赶紧走人,否则吃不了就得兜着。那方大人站在众人后面,狐假虎威,大声叫嚷,一根鞭子甩得震天响。 赵婠皱紧眉,早听说彦王府的家奴气焰嚣张,如今一见,果然不错。这些人丢脸还罢了,只怕带累了小师兄的令名!四员护卫并两个小丫环见她目光森冷,嘴角却有一缕甜笑,便知道她已然气极,当下决定要给这伙人苦头尝一尝。 赵婠道:“当年我第一次进宫就打了皇孙,没想到数年后回京,又要落彦王府的面子。”忽然一笑,“这些皇家人莫不是与我犯冲?” 众人哑然。 赵婠眼力耳力俱不凡,将这些人的话全都听在耳里,羞愤之余也很惊讶,问赵义道:“义叔。那姓方的是彦郡王府的什么人?莫不是赢晔他大舅哥?所以才如此跋扈!” 赵义忍住笑,回道:“此人名叫方由,当年断魂关一战,他曾经救了嬴晔一命。数年前去镇东军就职,不知怎么断了胳膊,三个月前才回的京,求到彦郡王府‘门’下。嬴晔还记着他的救命之恩,就让他在府里做了一名亲卫队长。”又笑道,“他却不是嬴晔的大舅哥。彦郡王妃乃京中大族之‘女’,姓邓,其父官拜工部‘侍’郎。” 赵婠仔细一想,当年断魂关一战还真有这号人物。她撇嘴不屑道:“嬴晔可是瞎了眼,居然让这么个人作了亲卫队长,也不怕丢了自己府上的名声。”对赵忠笑道,“忠叔,有您燃香鞭金‘玉’在前,这世上还有人再配使鞭子么?” 赵忠深以为然,点头道:“小姐,您这话老夫听着极受用。不如老夫为小姐毁了那鞭子,别污了您的眼?” 赵婠抚掌笑道:“正是呢!”忽然想起什么来,道,“这人一张嘴巴好臭,勇叔替我赏他一顿耳刮子。只要不打死,打伤打残都随便。我老听人家说谁谁被揍得满地找牙,今天可要开开眼!那个大胡子留下,我有话要问。” 赵忠与赵勇相视一笑,跳下马,龙行虎步向那群人走去,赵婠众人也跟随在后。络腮胡大汉见这一行人不但没被吓走。反而惹无其事地‘逼’上前来,不禁犹豫。那方由仍在后面又叫又跳又骂,似乎与赵婠等人有深仇大恨一般,非要撕了人家。 络腮胡大汉知道方由脾气古怪乖舛,在府里也曾经打死过人,只是彦郡王对其超乎寻常的纵容,方由才能如此乖张。 实在没办法,络腮胡大汉只好对众兄弟道:“方爷实在想拿这些人出火,咱们少不得要作那起恶人……”忽然他的话被堵在喉中,只发出不敢置信的呃呃声响。 却原来,方才明明尚在数丈开外的两人竟然在他眼前失了踪影,而自家兄弟却接二连三发出惊呼痛叫。再等络腮胡大汉反应过来,躲在人后头的方由正被那名好好先生一般的青袍儒生拎小‘鸡’也似地掐住脖子,那令人牙齿发酸发痛的掌掴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络腮胡大汉瞬间石化,兄弟们已经四仰八叉躺了一地,一名褐袍大汉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手里捏着一竿长鞭,正一截又一截地折断,掰甘蔗一般轻松干脆。 我的个老天爷!这鞭子用的可是南荒之野的妖兽皮,极之柔韧。王府中的房大供奉曾评价,不是七品强者,根本不可能动它分毫。而面前此人如此轻描淡写地毁了这鞭子,只怕远远不止七品的修为。络腮胡大汉不由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眼中却渐渐现出坚毅之‘色’,手慢慢‘摸’向腰上刀柄。 赵忠慢条斯理地“掰甘蔗”,眼皮半撩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家小姐有话要问,老夫不想把你揍得连口也张不开……你看看旁边那人,要像他否?” 络腮胡大汉下意识往仍发出“噼哩啪啦”掌掴声音的地方望去,却见素日不可一世的方大人已然面目全非,脑袋肿得猪头也似,被打得奄奄一息。络腮胡大汉忍不住道:“我劝你们还是住手,方大人在我们王爷面前是一等一的亲信红人。你们这般羞辱折磨他,他必不甘休。两位好汉,何苦要给你家小姐惹来祸事?” 赵忠一挑眉,沉声问:“敢问是哪位王爷尊驾在寺里?” 络腮胡大汉迟疑了片刻,含含糊糊道:“无论哪位王爷都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还是快快停手吧,方大人都口吐白沫了,你们就不怕出了人命?” 赵忠哂然一笑道:“方才咱们好像听见说,彦郡王爷和王妃娘娘在寺里赏‘花’?” 络腮胡大汉暗恨,方由这个‘混’帐东西,仗着王爷宠爱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王爷不去迎接翌亲王一行人,是打着为八月初八谷神祭迎接谷神雕像的名头。刚才方由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嚷出来,事后或许还可狡词推诿,毕竟谷神雕像也确实要去迎接,只是晚那么个时辰。可现在这群人找上‘门’来,并不惧怕王府,又有成竹在‘胸’,这才是真的祸事啊! 络腮胡大汉刚要矢口否认,却猛然一阵威势迫来,眼角余光一扫,却是那位不紧不慢搧耳光的青袍中年儒生停了手,正嘴角含笑地打量自己。 络腮胡大汉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干脆闭上嘴不言语。等听到这儒生用极轻柔温和地语气说,彦郡王此时不是应在北‘门’迎接翌亲王么,怎么可能在寺里赏‘花’?八成是假冒的歹人在作祟吧?络腮胡大汉亡魂皆冒,心中油生极不祥之感。 此时,赵婠在包子馒头、赵义赵信的陪伴下也来到寺前,看着躺了一地、唉哟呼痛的各‘色’人等,瞧见寺‘门’后隐隐绰绰几个大光头,又很惬意地欣赏了一番赵忠赵勇的杰作,非常满意地点头笑道:“忠叔和勇叔辛苦了,回头我有重谢。忠叔瞧上的那瓮子猴儿酿,我记得好像藏在赵伯‘床’底下暗槅里,回去我便求来给您。勇叔喜欢的那套七百多年前的孤本古书,我去向皇帝讨。想来他瞧见我当牛作马服‘侍’翌亲王好几年的份上,不会轻易落了我的面子。” 听她这么说,赵忠与赵勇皆是大喜。齐齐声道谢。赵义与赵信也有求着赵婠要‘弄’到手的东西,不由恶狠狠地瞄了一眼可怜的众护卫,打着什么主意,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赵婠这才看向那名吓得惊滞呆立的络腮胡大汉,眼里掠过满含兴趣的神‘色’,盯了他半响,突然问:“你知道我是谁了?” 络腮胡大汉很想摇头说不是,可在面前少‘女’天真甜蜜的笑容里,他清楚地看见了冷冽森寒,只好干巴巴道:“小人……小人苏北坡给婠小姐请安,小姐万福。”说着话,他趴地上给赵婠磕了个头,伏低身子不敢起来。 苏北坡恨不得赏自己几耳光,怎么就瞎了一对狗眼,到这时才看出这位小姐就是自家将军的小师妹?转念又觉得委屈,虽然当年在断魂关时常见到婠小姐,可是、可是如今已是四、五年后,当年干瘦枯黄的小丫头已然大变了模样。 她虽然脸‘色’仍旧苍白,身形也依然瘦削,但看那如画眉眼和袅娜身段,哪里还找得到以前的童稚之态?若不是去年自家云麾将军府的小少爷满周岁,苏北坡曾经见过送礼物而来的赵义并包子,又听到方才的话,他肯定还认不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