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我们这儿拉了三声警报,国耻勿忘,握拳! 今天周六,两更奉上,求粉红票PK票推荐票收藏。^^ ----------------- 门一开,倒在地上装死的公子昭立马睁开眼,嗵嗵嗵跑进去,旋风一般直卷上楼。这次,无人阻拦。 小孩子的把戏又怎么能骗过大人?不过,暗红原也没想到瞒哄过去,他只要公子昭的娘亲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可能晕厥就行了。 赵婠与暗红紧紧跟在公子昭身后,努力忍受越来越浓重的腥臭之味,来到了楼上一间房中。却见公子昭跪倒在地上,头埋在床上美妇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细细一看那美妇人,赵婠一怔。这位太子良媛娘娘不愧有宫廷第一美人之称,饶是病得骨瘦如柴,却也丝毫不减眉目中的绝美韵味。尤其是因在病中,良媛娘娘更添了几分柔弱不胜衣之意,叫谁见了,都要大生怜惜之心。 赵婠认为,就算美如天仙的宁安公主长大了,也不见得比公子昭的娘更美。看样子,面团团的昭昭是像了他的太子爹爹哇。 此时,屋里除了三个小的,一个病的,另有一名粉衫宫女,红着眼睛劝说伤心在一处的娘儿俩。宫女柔声道:“娘娘,咱们殿下交了朋友呢,那位正是赵侯爷的女儿,就是您心心念念要见上一面的婠小姐。” “真的吗?快请婠小姐过来。”岳氏强自撑起身子,却又急急道,“不行,不行,不能熏着了婠小姐。” 可是这时,赵婠已经跑到她床边上来了,暗红亦紧紧跟在身后。给岳氏福了一福,赵婠道:“娘娘,婠婠来看您了。您一定要保重身子,昭昭天天都记着您,连饭也不肯好好吃呢!您一定要好起来呀!” 岳氏眼中滴下泪来,抖抖嗦嗦地摩挲着儿子的小胖脸,无限心疼地道:“我的儿,你要听话,好好吃饭。几天不见,我儿果真瘦了许多。你让娘怎么放得下心呀!?” 公子昭哀呼一声,娘!又哭起来。 赵婠心中黯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暗红比她有经验得多,瞧见岳氏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命不久矣,能强撑着说说话,全靠了一颗拳拳爱子之心。并且,暗红仔细瞧了瞧她的面容,再结合方才公子昭说“又吐了”以及这股令人呕吐的腥臭之味,心里有了个朦胧的想法。 又呆了片刻,岳氏显见精神大不济,说话的声音也微弱了许多。那粉衫宫女毫不客气地赶人,让公子昭为娘亲想着,多让她休息。公子昭亲了亲娘冰冷的面颊,一路抽泣着离开了白梅林里这栋孤楼。 谁也没说话。谁心里都不好受。走到承文池畔时,东宫的各处楼阁宫殿里都掌起了灯,望着辉煌煊赫的前方,耳边是阵阵丝竹之乐,公子昭的哭声越发大了。赵婠皱紧眉,觉得小胖子真的很没用,除了哭以外没别的本事。 走到公子昭面前,拿狐白轻裘的袖子没头没脑地一通乱抹,把小胖子脸上连鼻涕带眼泪都搅作一团,赵婠道:“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能救你娘?你要去求你爹,找世上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来救你娘!” 公子昭哽咽道:“我求了。可是爹说,现在给娘看病的就是最好的大夫,用的药也是最好的。” 暗红插嘴道:“是秦山派的靳真人在给你娘瞧病吗?或者是南荒药王寨的从药王?” 公子昭茫然地看着暗红,显然不知道什么靳真人,也不明白什么从药王。赵婠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头戳他的额头:“瞧见你这呆样,我就想揍你。”又问暗红,“你说的是什么人?” 暗红叹息一声道:“靳真人和丛药王是当世医药大家,”顿了顿道,“最好的医生!”心道,如果是他们来治,也许真能对症下药。这太子良媛娘娘有点儿像是中了毒,或者……被人下了蛊,要是后者,宫里的太医只怕难看得出来。 忽然有一人接口:“靳真人云游四方,不知去向。爹爹派人去了秦山派,没找到人。” 三个人循声望去,殿堂暗影里走出一个人,正是公子显。 公子昭叫了一声:“显哥。”又问,“那丛药王呢?爹爹去找了么?” 公子显点了点头道:“我听武道师傅讲过,药王寨位于大洪荒之野的深处,当世鲜有人知道路途。若是盲目去寻,只怕要两三年才能找得到。上次好像听人提起过,爹爹已经请了人去探南荒了。” 公子昭捉住公子显的袖子,感激道:“显哥,谢谢你这般关心我娘的病。”又垂下头难过地说,“我真没用,只会哭。” 公子显摸了摸公子昭的脑袋道:“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咱们都有娘,都希望娘能好好儿的。咦……赵婠与那暗红人呢?” 原来,趁着两兄弟说话之机,赵婠与暗红径自走了。小阿囡与公子显的八字不合,她还记着那狠狠一巴掌,看见公子显就郁闷,自然溜走。 也没有再回大花厅,两个坐在承文殿的走廊里望着夜空发呆。赵婠无比地想念爷爷,她抱着膝,靠着暗红,嘴里轻轻地哼着山里民谣。暗红偏头看她,却见她神情怔忡,小脸上第一次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忧伤。 惨白的月光射在她身上,却慢慢照亮了他心里某个地方。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快到戌时二刻,大花厅里的饮宴才结束,太子亲自将客人送出了东宫。回家的马车上,赵婠情绪低沉地把见到太子良媛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问赵奚,良媛娘娘真的要死了吗? 赵奚讶异问道:“乖女为何如此想?” 赵婠轻声道:“阿囡嗅到了不祥的味道。爷爷去世前……也是这个味道。” 赵奚并暗红都知道,她说的并非是那股腥臭味,而是当一个人生机渐断,从身体往外散发出的死亡之息! 蓦然心中一恸,赵奚暗道,我身死之日,一定要把乖女遣离身旁! 一路无话,回到侯府之后,赵奚却吩咐暗红独自到静室来。若以赵婠平素性情,一定会撅起小嘴,问为什么爹爹只叫暗红不叫她。但今天,她很安静,对赵奚行了礼之后,在丫环的陪伴下,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到了静室里,赵奚待暗红坐定,开口道:“有一事须告知于你,公子昭的母亲……亦是大越遗族,我十七商栈之人!” 暗红大吃一惊,急问:“那她怎么嫁给了太子?” “这原是老夫十七商栈所谋之计。此计乃故君尚在之时首肯而定。说起来,岳浅岫与君上还有亲。”赵奚缓缓道,“她母亲乃当年大越末朝云霄公主,嫁与平南大将军为妻。驸马死于兵败,公主不愿受辱,自尽身亡。那时岳浅岫尚幼,被家中忠仆偷偷藏匿,机缘巧合之下,与故君相遇,这才相认。” 暗红喃喃道:“我知道了。原来公子昭的母亲就是平南郡主。我只听说在皇宫中除了十七掌柜,还潜伏着一位地位颇高的暗子,竟是她!” 赵奚点头道:“正是。事有凑巧,平南郡主十七岁时,在替商会办事的途中恰遇微服巡检地方政事的太子,二人因事结伴而行,日久生情。故君便干脆允了郡主的婚事,安排了假户籍瞒天过海。皇帝不放心,派人去调查底细。只是那个派去的人却偏偏是老夫。” “郡主病成这样,商会为何不理不睬?若暗红所见不错,她不是中了奇毒便是被人下了蛊!商会与药王寨素有往来,不可能请不到人。”暗红不解问道,心中波澜微起。 “平南郡主若不病,此时病的就应是太子!”赵奚语出惊人,摇头道,“故君千算万算,却忘了情之一字,令人可将生死置之脑后,更遑论什么故国恩怨。大越败亡之时,平南郡主不知世事,根本没有丧国切肤之痛。她心里眼里,只有这个疼她爱她,视她如珍似宝的男人。” “这么说,郡主所中的应是蛊无疑了?”暗红黯然道,“她任由身体内的蛊毒发作,也不肯去害太子?” “不错。只不过,这蛊,却并非在故君授意之下中在她体内。而是商会中另有人看准了此事可为,欲借噬神蛊控制一国太子,以达其目的。”赵奚叹道,“平南郡主每日必受一次恶蛊噬咬之痛,终日不能进食,又呕吐不止。至于那腥臭之气,乃蛊虫在她体内噬咬,脏器皆坏死所致。” “此蛊莫非无药可解?”暗红眼眶微红,隐有焦色。 赵奚道:“只要她交合时将蛊种于太子体内,自然己身无事。当日故君竭力反对种蛊之事,但商会大多数议席同意,故君亦无法。此事颇隐密,如今君上地位尴尬,只怕连她的存在都无从知晓哇?” 暗红脸庞愈发苍白,几乎是咬着牙恨声道:“假以时日,假以时日……”他突然想到,赵奚为什么要对他说这番话?不由迟疑问道,“不知十七掌柜将此事告之暗红,何意?” 赵奚微微一笑道:“听说三十那日,宁安公主欲从婠婠处讨得你?” 暗红垂下眼帘道:“暗红绝无弃婠小姐而去之意。” 赵奚定定看着他,半响后方道:“今日,太子殿下隐约提及此事,似乎颇有为宁安公主说情之意。其实,二十三掌柜不必在意老夫,只要你将承诺实现,老夫不介意你是否在我乖女身旁。而错失此天赐良机,恐君上不悦。” 这老家伙说的是真还是假?暗红腹诽,但他既然已经拒绝了宁安公主的招揽,定不会出尔反尔。他道:“多谢十七掌柜美意。暗红自会陈情于君上。能潜至清平公主身旁自然是好,然而,在九品上强者的眼皮底下,暗红若想有所作为,只怕很难。也许长久考虑,此事确是良机。但,如今君上需要的恰不是长远之计,当顾虑眼下才是!” 赵奚暗暗点头,暗红虽幼,却思虑周全,取舍得当。朗声一笑,他赞道:“君上得二十三掌柜,当真有福!若是商会中其余人等对你心存藐视,必吃大苦!君上幸甚!红月幸甚!” 暗红悄悄出了口气,老家伙果然在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