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羽翎捂住嘴,谢晚晴也不挣扎,反而紧靠着羽翎,贪婪地嗅着他手心里温热的植物香。 她安静地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盯着萧文杰。估摸着数数不会超过二十,他就该猜出她的身份来。 果然,在她默数到十一时,萧文杰眉头一皱,抬眼狐疑地打量谢晚晴一番,很不确定地问:“你是……谢尚书府的人?” 这一句话,让羽翎的施加在谢晚晴身上的力道更大,迫使她不能点头,只能拼命地眨眼睛来回应萧文杰。 “尚书府大小姐谢霜华,在下见过;去年机缘巧合,在一场葬礼上见过二小姐谢林芳。那么,你便是群芳谱新贵谢家三小姐谢颖华?”萧文杰看着眼前的女娃,想到近日的种种预言与传说,不禁重新打量她。 羽翎甚是不悦,手一紧,将谢晚晴往身后一拽,头微仰起,视线自上而下以蔑视的姿态看着萧文杰,一言不发。 萧文杰顿时感到一种很强的压迫,铺天盖地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几丝不意觉察的杀意。 羽翎动了怒?竟还萌生了杀意? 饶是帝都四少杰公子,他也不由得后退一步。须知这对手是羽公子。 羽公子是何许人? 不仅仅是垄断了丝绸、茶叶的商人,也不仅仅是林州羽家后人,他更是谈笑间擒敌首于三军阵中的潇洒男子。 四年前在令州,云召国小王爷叛乱夺位成功,随即撺掇令州的少数民族风语族叛乱,韩将军又远在帝都述职,令州很快落入风语族之手。 而恰巧在令州的羽翎,一柄剑轻摇,直接从严阵以待的军队重围中抓出敌首,跳入陈水河的小船上。他也不伤这少数民族首领半分,反而是让他坐下,与之对弈,悠闲地喝酒赏*胜景,仿若对方是自己多年的知己。 然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风语族首领走下船,挥手退兵。 那是近乎神话传说。在那传说里,那艘小舟之上,羽翎到底对这风族的首领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就连当时与他并肩作战的卫风也不知那小舟之上的对话。 但那份携酒寄情山水的不羁与潇洒,却让他成为萧月国人心中神诋样的人物。甚至有人私下里认为,就连当年名满天下的董启芳也不及他。 可就是这种一个宛如神诋的男子,今日动怒了? 萧文杰不由得抬头打量他,想瞧个仔细明白。 此刻的羽翎安静地站立在黑木圆桌边,窗外风灌进来,在屋里来回穿梭,带起他如丝缎般垂落的黑发与素衣宽袍乱舞飘飞,发出阵阵窸窣之声。 他紧抿着双唇,仿若是在克制什么。那右手兀自轻握成拳,左手将那女娃用力摁在自己身后。 看来是真的动怒了!这倒是头一遭。 世人皆知:帝都四少羽公子虽性情清冷,不喜与人深交。但他生性淡泊平和,鲜少出手伤人。 与羽翎认识两年,他也知道,这家伙一贯清冷。不高兴时,决计不理人;一高兴,也只偶尔与你说两句,之后便懒得理人。 他是名副其实的萧月国第一酷哥,但萧文杰从没在他身上感到过一丝一毫的戾气与杀意。 可今日,他为这小女娃,或者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居然没有敛起自己的情绪,怒意横生。 想到此,萧文杰背脊一阵发凉。 若他只是为这个女娃还好,倘若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那…… 萧文杰不敢去设想,因为他最不想与之对垒的就是羽翎。不是因为他深不可测,说句狂一点的话,他萧文杰还没真正怕过谁。 萧家男儿个个都不是孬种,虽然这几年,萧家有那么几位貌似过得有点挫。但凭他所观察,宫里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外面那些预言的传说不可能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他萧文杰不想与羽翎为敌是因为他欣赏他。他的义薄云天不是鲜衣怒马,只是淡然挥手间,云淡风轻。 他内敛、低调,冷静,为达到目的,耐得住寂寞,又极其聪明。更重要的是他活得淡然,寄情山水,一人一马随意走天涯。 这些都是他所欣赏和羡慕的。 他实在不愿与这样的男人成为敌。 想到此,萧文杰不禁紧紧皱眉,与他平日雷打不动的平和形象大相径庭。 羽翎看到萧文杰脸色一变,才觉察今日为这丫头的事,竟忘记敛起心性。偏偏这丫头还在他的紧箍下不安生,一直在暗自挣扎着。 这丫头就那么想避开自己,与自己楚河汉界么? 他怒气又盛了些,近乎是使用全力一贯,将她贯到自己身后,埋在他宽袍衣袖中。 谢晚晴本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羽翎身后伸出半个脑袋,还没开口对萧文杰说话,羽翎一道大力过来,像压鱼干一样将她死死压在他身后,布料磨着柔嫩的肌肤,带来微微的刺痛。更要命的是这家伙的手掌居然还有本事将她的嘴紧紧捂着。 虽然隐约知晓他不让萧文杰知道她的身份,自是为她好。因为,就算她是与谢朝英对立着,想要逃跑,但她是谢朝英的女儿,是谢家的人,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那么,所有想扳倒谢家的人,都不会放弃她这么好的棋子。 想必羽翎一时也无法判断出萧文杰是否有着野心,所以才不愿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吧。 “真是傻瓜,能瞒得住么?”谢晚晴在心中责备。一种甜蜜的酸涩涌上来,眼泪不觉溢出。 灼热的眼泪滚落,滑过羽翎的手掌,他顿觉一团火在灼烧。 这丫头哭了…… 他焦灼起来,略松一下手,却并没有拿开,仍旧捂着她的嘴,摁她在自己身后。那手掌轻轻摩挲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擦着她滚滚而下的泪。那颗颗热泪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次对心的灼烧。 谢晚晴被这轻柔的抚mo吓得呆了,忘记哭泣,只觉得像是春日田野的和风,指尖带着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宁静得让谢晚晴觉出周遭浮着丝丝缕缕的淡紫色薄雾。 她沉入一种梦幻的状态,不自觉享受着这种摩挲,略略调整身姿,张张被他大掌压扁的嘴,却不料一用力,粘在一起的上下嘴唇总算分开,但自己的舌头却无意间掠过他的掌心。 那湿润的小舌头似有若无划过掌心,如同一道闪电劈在脑子里,羽翎“唰”地放开手,觉得谢晚晴是一块火红的烙铁,guntang无比。 他赶忙又往旁边挪了一步,别过头,假意看窗外的风景,心狂跳不已,呼吸起伏不定。 萧文杰自是不明那隐秘的尴尬,听得羽翎呼吸混乱,心里一急:莫不是去找“青锦鲤鱼子”受伤了? 他闪身掠过去,抬起羽翎的手腕诊治。 羽翎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病人在那边。萧兄医术已经退步到这般境地了?” “羽老弟的脾气,今次,算是真正见识过了。”萧文杰笑着打趣,不理会羽翎的怒视。 刚才一抓住他的手腕,萧文杰心中明了七八分。这羽翎不是中毒、受伤,怕是qing动了。 那小丫头的威力那么大? 萧文杰转头看女娃,她一脸无辜,眼神甚是迷茫,只是那眸子倒真像水中洗过的葱白,水灵灵的,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这想法一出现,萧文杰就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得半死,赶忙咳嗽几声,以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咦?大夫也会生病吗?”谢晚晴天真地问。 脆生生的童音,天真的问题,让萧文杰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笑着说:“大夫也吃五谷杂粮,难免。” 谢晚晴抬袖掩嘴,眼角眉梢都荡漾起笑,那笑像日光雪山的清冽典雅,却又带着几分邪邪的灼热。 这样聪慧的女娃,又是谢家的人,难怪宫里那位敢下这样的豪赌。只是,谢家的实力真的仅仅是表面的权倾朝野么? 萧文杰耸耸肩,想起父王临死前的嘱托。不禁开始犹豫是否帮这女娃去除蛊毒。 谢晚晴看着萧文杰又蹙眉,一时也判断不出对方想法。一心盘算着去除蛊毒后的去向。 唉,还真是头疼,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是不好糊弄的。她不禁拍拍额头。 羽翎猛然转过头,盯着萧文杰,冷语道:“萧兄若今日作了别的打算,恐怕将来会后悔。须知,有些人,一出现,就是巨大的变数,而有的人,即使惊天巨浪,也不过是一粒尘埃。” 萧文杰闻言,自是惊讶。他才刚萌生不救谢颖华的想法,羽翎就知晓。这男人比他想像中还可怕。 他浑身有点凉,面上却是笑意醇厚,拢拢宽袍,说:“不知羽老弟所谓何事。萧某只是一名大夫。” 是的,羽翎这番话让他下决心救这个女娃,不管这蛊毒是否来自宫里。他也相信这女娃有做变数的潜质,不然宫里的那位也不会那样铤而走险。 “那最好。”羽翎的语气再度恢复惯有的清冷自持。 萧文杰不在理会羽翎,转而对着谢晚晴颇有绅士风度地作了请的手势,笑道:“谢三小姐,请吧。” ——————————分割线—————————————— 书名《偷香妾玉》作者:念爱爱 简介:日子要过好、钱财要赚够,真爱要唯一,为妾当自强!(是种田宅斗文。大家去督促一下这个家伙。令狐仰天长笑出门去。) [bookid=1440508,bookname=《偷香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