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半夜坐在这里,吆喝一嗓子:票啊,收藏啊。谢谢大家支持!~) 帝都城以皇宫为中心,皇宫外围城墙外,密布着各大部门。 尚书府所在地是帝都的东区,是帝都的高级官员、贵族聚居区。东区有最高档的酒楼、饭馆、成衣铺,还有顶级首饰铺等。当然东区最有特色的便是住宅区,这里是萧月国朝廷官员的聚居地。是帝都最高级的住宅区,也是治安最好的区域。 夸张点说,在这一代,扔块石头都有可能砸死个大臣。 再举例说,如果盗贼够大胆,随便进入一所高墙红瓦的院落,稍微捞一把,然后能够顺利跑脱的话,那么祖宗三代都能顺利脱贫致富。 贫民百姓不会到东区,地痞流氓也很识趣。因为在这一代横,就是嫌自己命太长。 皇家学院是在皇宫西侧园林之内,那里是个小型狩猎场,里面的动物大多为放养,通常供公主皇子们练习骑射。 花小刀驾着马车在园林门口停下,门口的小太监已迎上来,尖声问:“可是谢三小姐?” 谢晚晴挑开帘子,见两个白净的小太监满脸堆笑看着她。 她一愣,花小刀脸色一沉,勒住马,不悦地骂道:“你二人好不晓事。十二殿下交代的人,你们也敢?” 两个小太监慌忙垂下头,其中一个蹲身而下,另一伸出白净的爪子,扭捏滴说:“三小姐请。” 谢晚晴这才反映过来,是要踩在小太监的背上。花小刀伸手拍开那人的手,骂道:“拿开你那脏爪子,蹲下去。” 那小太监脸色一沉,碍于花小刀背后势力,也不得不蹲身。这时,花小刀从怀里掏出白布手套套上,向谢晚晴伸手。 谢晚晴抓着他的手,踩着小太监的背而下,哭笑不得。不用说,让花小刀戴手套的肯定是糯米团子。那家伙还真是活宝,让人实在看不清楚。 谢晚晴在花小刀的带领下,穿过红红宫墙的走道,来到朱漆大门前,那门上匾额“云卷云舒”四字,懒懒的,有一种飘逸和不羁,昔年酷爱毛笔字的谢晚晴还在里面看出几抹疏狂。 她不禁暗自猜测写这字的是人到底是何许人?难道是德启帝御笔朱批?仔细看也没落款。 “那是先生写的。”花小刀边推门边为她解答。 谢晚晴边往院内走,却又忍不住再看看那字。 一入院,便是如烟的垂柳,垂柳深处有女子的嬉笑声。花小刀介绍说那些都是有群芳贴的贵族女子,年龄最大的是方丞相的孙女方落英,十七岁,今年的群芳宴是她的最后一年了。说着,花小刀指指那群女子中鹅黄春衫的女子,她正踢着毽子,旁边的女子在加油助威。她身材高挑,脖颈很长,头发弄成辫子,又用丝带束起,柔软的身姿做出各种踢毽子的动作,看身姿倒是少见的美人。只可惜过远,看不清楚脸。 “那最小的是不是我?”谢晚晴随口问,花小刀连忙点头,说本来这一届算是网罗了所有名门闺秀,何况历来的规矩都不会在群芳宴最后三年增加群芳谱名额。这次算是皇上格外开恩,慧眼看重她的才华。 谢晚晴只淡淡一笑,二人已来到学府门口。这学府掩映在高大林木间,一整排的木质建筑,木格子窗户半开着,那两扇大门也大开着,那大厅中放着案几、坐垫,左边案几是淡淡的原木黄,右边的则是黑木的。 因萧月国没有立太子,因而也没有专门为太子设坐。 这厅堂比一般厅堂高而亮堂。那中间主位的案几后,斜坐着一人,淡青衣衫,略有髭须,戴着一顶灰布帽子,正在翻着丝绢的典籍认真阅读。此时,日光从高高的辅窗投进去,落在他身上,让他浑身有宛若神明的光华。 花小刀在谢晚晴的身后,压低嗓子说:“三小姐,那就是陈先生。” 谢晚晴听糯米团子说过,陈先生名叫陈默然,是人才辈出的江都之地的第一才子。是皇家学院文法、计策、治国策、诡辩等的考察者,是富有大才之人,也是皇家学府的负责人,为人非常严格。 人家相当于皇家学院的校长。谢晚晴也不免有些慌乱,尤其知晓那门上匾额的字是眼前人所写。 “谢尚书府上谢颖华入学,前来拜见陈先生。”谢晚晴稚嫩的声音在明亮的大堂里回荡,安静垂首等着眼前人的召唤。 可他像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略略换一个姿势,用另一只手支着头,继续看着丝绢典籍。 谢晚晴此刻倒没什么怨念,安然站在那里,在渐渐适应日光的刺眼后,她怡然自得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应该三十出头,面目不是英俊得天怒人怨,只是五官组合在一起格外和谐,儒雅之气淡然而出。 忽然,他抬眼直直看过来,那眸光明明是随意投射,却偏偏让谢晚晴觉得如刀锋划过,她不由得想要后退,却碍于倔强便努力站直身子,硬生生迎视着他的目光。 “你就是谢朝英的三女儿?”他轻轻站起身,淡青衣衫在穿堂而过的风中猎猎作响,他眉头微蹙,打量她半晌,轻挥挥手,随意地说:“进来吧。” 谢晚晴谢过他,挺着幼小的身子一步步走到陈默然身前跪拜。 陈默然也没阻止,只看着她,面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谢晚晴看着那笑很不舒服,那笑极淡然,在这张儒雅的脸上,却又分明隐含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明了,还有淡淡的讽刺。 这讽刺从何而来?是讽刺她靠关系,还是他也认为谢朝英设计了糯米团子? 谢晚晴极力忽略掉那抹讽刺,她此刻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岁女孩而已,命运是别人cao弄的。 所以她掏出群芳贴,双手奉上,脆生生的声音回响在学堂里:“陈先生,这是学生的群芳贴。请先生过目。” 她努力举起小手。 陈默然看着这个女孩,自己那眼神的威力,当初能招架的不过就是丞相的孙女方落英,镇守令州的韩成焕将军之女韩静茹,吏部尚书薛文通的大女儿薛玉玲,国舅马晨之女马玲儿,以及谢朝英的大女儿谢霜华。而那五个女孩皆是十二岁入学,马玲儿、韩静茹是出生武将世家,自然对这眼神不在话下,方落英大大咧咧不可能注意到眼神,而薛玉玲和谢霜华当时是注视到,还后退一步,却很快稳定向他行礼。 而眼前的女孩,只有十岁,据说是小妾所养,平素决计是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方才目光碰撞的瞬间,她竟能稳稳地站在那里,然后淡然地走进来,天真地呈上群芳贴。 他不由得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孩,眉宇清明,眸光澄澈干净,偏偏又蕴含着一种狡黠的锐利。 “请先生过目。”谢晚晴为自己发酸的手臂说了句话。 陈默然还是没接,淡然负手站在那里。谢晚晴略微垂目,敛起眸光。看着他身上的飘飞衣带,心里对他的好感已经比沪指高开一般哗啦啦往下降。她开始数陈默然钻火圈。 “哟。陈先生在生谁的气?”萧成熙声音响起。 谢晚晴略略松一口气。而陈默然略微抬抬眉看到萧成熙站一脸笑意走进来,他微微蹙眉,心里很是不爽。 他略一甩手,撩起衣摆坐到软垫上,冷冷地说:“今天吹什么风?七殿下肯屈尊到云卷云舒来。” 萧成熙一脸笑意,说:“就是想念陈先生,便来看看。”说着,他走到谢晚晴身边,拍拍她的头说:“谢三小姐,你可真有本事,一来就惹陈先生生气。须知陈先生可是千年好脾气。” 谢晚晴一肚子委屈,看到萧成熙笑得很欠扁,眸子里便泪光盈盈。 萧成熙一愣,一时拿捏不定她是真哭还是装的。不过听花小刀说这丫头举着那帖子站了许久。便鞠躬道:“成熙拜见先生。” “今天不去翠香楼?”陈默然问出这句话,忽然也觉得自己像是质问丈夫的怨妇,心里一阵发毛。他怎么会对萧成熙如此难以释怀,现在不是有一个萧成锦了么?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同样是天才式的人,萧成锦与当年萧成熙相比差距还是很大,毕竟当年小小年纪的萧成熙那种帝王之气扑面而来,沉稳的眉宇间英气逼人。只是那场意外之后,唉……. 萧成熙看着陈先生,知晓他是对自己病后的泯然众人耿耿于怀,可他也无奈,只能尴尬地笑笑,说:“今日专程来拜会先生的。许久不曾与先生对弈了。那个啥。”说着,他指着谢晚晴,像是半天想不起名字一般,随即敲敲脑袋自语道:“最近没睡好。哦,那个谢三小姐,这个帖子先生收下了。你且去文房领用具,别打扰本殿下与先生对弈。” 谢晚晴心情华丽丽的愉快,可她还是一脸怯生生地看看陈默然,一幅受惊小鹿般的模样。 陈默然挥挥手示意她下去。他心中很不舒服,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谢晚晴一步步端庄地走出去,甩甩发麻的手臂。花小刀一脸心疼地迎上来,小声说:“文房用具,小的已经领了,那些小姐们已经去仪表堂上课了,皇子们去练习骑射。” “那依照规矩,我该如何?”谢晚晴有些累,看着花木扶疏,她不由得想起陈默然的眼神和那抹淡笑。自己之后的路恐怕不好走吧? “依照规矩,三小姐您该去大堂抄写学府规则。”花小刀说。 谢晚晴轻轻一笑,说:“那好,小刀,咱们就去大堂抄写学府规则。” “可是…..”花小刀支支吾吾,他看不懂这个女孩,明明被陈先生为难那么久,七殿下来才解救她出来,她又要进去。 “小刀,难道要让别人说我不懂规矩吗?走吧。”她一挥手,挺着小小的身子,极其淑女地提着衣裙慢慢走进大堂,向陈默然一拜,稚嫩的声音不疾不徐:“陈先生,请问颖华的书桌是哪一方?”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陈默然看着这女孩,心里不觉一惊。她身上自有一种气度,从容淡然,小小女孩竟如平静幽深的湖水。 “陈先生,请问…..”她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 陈默然再看那双澄澈的眸子,像是有天光云影在里面影影绰绰,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陈先生,别吓着谢三小姐。”萧成熙一笑,已经从软榻上起身走到谢晚晴身边,执起她的手牵着她走到最前排的黑木案几前,笑着说:“这就是你的案几,至于这软垫,学院允许自己绣花色,你明日可带你喜欢的来。” 谢晚晴点头谢过,一抬头,看见萧成熙笑得诡秘,心里咯噔一下:这厮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萧成熙,你越来越放肆了。从今以后,你不必来此。”陈默然突然不悦地喝道。 谢晚晴被这声吼吓得打个激灵,抬头看,陈默然的脸黑得不成样子。她打死也想不到之前那样淡然的男子,居然会有这样的情绪。 等等,那目光好像是看着萧成熙拉着自己的手。啊,华丽丽的念头猛烈震撼。 莫非,莫非这儒雅的男子竟然对萧成熙有着不寻常的感情? “萧成熙,你这个天打雷劈的,我华丽丽的学生生涯一开始就被你毁了。”谢晚晴心里大骂,一脸沮丧。再一回头,她更想找块豆腐立刻撞死。 学堂门口,一群女子安静地看着她,而为首的正是她的大姐谢霜华,一脸的阴鸷让她浑身发毛。 [bookid=1443290,bookname=《兽魔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