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的信心回落,悲催地坐着看着收藏,更是悲催。还是求票,求收藏!!泪奔中) 湖心居的所有丫鬟婆子被谢晚晴赶走。她独自一人在幽深的房间里,对着铜镜端详自己,那张脸逐渐不陌生,反而前世的相貌模糊起来。或许过不了多久,她便再也分不出谢晚晴和周晓芙有何区别吧。 低头看放在桌上的匕首,小巧的外鞘上是藤萝花纹,柔和的金黄满是贵气。这是糯米团子临别是塞给她的,说这匕首削铁如泥,可用作防身。她轻叹一声,将匕首收起。不禁又想起糯米团子的话语。 当他牵着她走进这屋子时,忽然凑在她耳畔问:“如果有朝一日,我与谢尚书对决,你会不会站在我这边?” 谢晚晴吓一跳,神色迷茫地看着糯米团子,好一会儿才说:“他是我爹。” 糯米团子陷入沉思,好一会儿,他再度凑到她耳畔说:“你以为本殿下那么蠢,会掉到池塘里?那日,是有人出手,功力非凡,我抵挡不住,被推入水池。” 谢晚晴震惊地看着他,一种阴谋的意味弥漫开来,难道自己去救他也是被人算计的吗?这一步步难道都是有人事先算计好,逼迫自己去走的么? 这世道太可怕。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无止境地往深渊里跌,那种漂浮在空中、无法脚踏实地的感觉非常不好。 “你是说?”谢晚晴迟疑着问,她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匮乏,思维太单薄。 “也许是他,也许不是。”糯米团子粉嫩的小脸浮起一抹讽刺,然后从怀中掏出匕首,放到她手中,说:“拿着防身,你自己多加小心。天色已晚,本殿下且回宫去。” 谢晚晴握着匕首,对转身而去的糯米团子轻喊:“你为什么相信我?” 糯米团子停住脚步,对她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一句话将谢晚晴打得体无完肤。他说:“本殿下抓阄决定的。”然后他哈哈一笑,闪身而出。 满头黑线的谢晚晴咬牙切齿地追出去,看着他一路大笑着跑出湖心居,那小小的身影充满儿童的欢快。可是方才那些话,可真不是她印象中的小孩能说出来的。 “唉。”她轻叹一声,站起身,出神地看着朱漆架上的群芳贴,竟意外发现,不知何时一幅丹青挂在那朱漆架子旁边,她连忙取来烛火,踩到椅子上细看,上面的印鉴与落款好像是糯米团子的。 细看那丹青,竟真是色调均匀,笔法老道。画的正是她那日的装束,只不过这厮想象的成分居多。画中的女孩,一袭月牙白的衣衫外罩着一件红袄褂,脖颈是一圈白色羽毛,垂髫发髻系着粉红的丝带,面带微笑偏着头,从一丛芭蕉后探出半个身子,瞧着面前几只安闲觅食的雀鸟。 这丹青虽然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但她甚是满意这丹青的意境。看来这小正太看来还真是有才。她小心翼翼地跳下凳子,放好烛台,坐到床边,回想种种,却感觉四壁都是高墙,找不出一点出路。 到底是谁要引她入局?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谋划?要知她钻狗洞去看谢辰华成亲是临时起意。 如果是有人谋划,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一直窥伺着自己?糯米团子说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而自己刚好在那时去拯救糯米团子,随后救自己的人是羽翎。 羽翎。一想到羽翎,她忽然觉得很害怕,不敢去深刻想象。昨夜种种,听羽翎与谢辰华对话,羽翎应该是凑巧回帝都遇见她被掳走。可羽翎和刺客的对话,却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好像他早已知晓城中一切,并且知晓对方的来路。 可怜谢晚晴唯一的一丁点少女怀想完全被这可怕的推理给蚕食掉。 我要走,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的人。她想要自由的想法忽然呈几何等级的增长。 她按捺住内心的激烈。学着谢董氏教给她的打坐方法,兀自调整呼吸。 好一会儿,平息下来。她细细思量一番,决定趁着夜色先打探一下周围地形。 于是吹熄蜡烛,拈起两根针在房间里站一会儿,蹑手蹑脚出门去。 屋外月光是那种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晰。刚要跨出门,便被人拦腰抱住拖回来。她反手一推,一针刺向他腋下掌门xue,身后人一闪躲过,抓住她的手腕捏得生疼。谢晚晴哪里肯罢休,另一只手上的针往他腹部的商曲xue刺去。 来人力大,身手敏捷,像是早知她会针刺xue的功夫,身子一闪,她的两只手都被他捉在手中。 “你这臭丫头,真狠毒。招招都刺要害。”来人低声咒骂,嗓音低沉,一时听不出是谁。 “来人啦。”谢晚晴扯开嗓子喊,一个“啦”字还未完全成型。那人已将她最捂住往屋里拖。恶狠狠地说:“臭丫头,你还真不怕我杀人灭口。” 谢晚晴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那迷药袋子里的药本来分量不多,昨晚遇刺都招呼那刺客了。原来打算改日潜回院子多弄点,现在一把火都烧了。 自己真算得上任人宰割了。不过这人毫无声息地出现在湖心居做啥。 劫财?这里一贫如洗的,那个看起来不错的大青瓷瓶子,糯米团子说不值钱。除了糯米团子的丹青要值点钱,好吧。如果他要,就给他。 不过,万一是劫色呢?谢晚晴想到劫色,觉得不可能,自己虽然长得还算白里透红,但毕竟十岁的女娃,这身板是正常男人都没啥yu望吧。 可是转念一想,不排除对方不正常。猥亵儿童的坏蛋应该也是部分时空的。想到此,她已经完全寒意四起。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人抱着她往床上走。 完了,完了。上辈子老处女,这辈子居然是这么惨烈的方式。 那人抱着她滚到床上,倒是没碰着她。一拉被子盖住两人。正在这时屋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接着边有人在喊:“红玉。” 谢晚晴听着一听是大哥,心里一阵涌动。这湖心居离主院虽不远,到底隔着一片树林,而此刻是尚书府禁行时刻,这谢辰华能第一时间赶来,到底也是担心着meimei。 “回答他。”耳边人轻语,温热的气息扑过来。 谢晚晴觉得不舒服,往外挪挪,便乖巧地问:“是大哥吗?我这就来开门,你等等,我穿衣。” 谢辰华听她的声音很镇定,不像是被挟持的样子,何况这湖心亭周遭潜伏着尚书府的不少高手。若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那倒该是数一数二的江湖人物,自己也不一定是对手。 “大哥,你等一下,这黑灯瞎火,衣服不好找。”谢晚晴竭力镇定着说,她可不忘背后的那只手就在她的脖颈处,她要造次,这小命就没有了。 这个shi身是小,失命是大。现代女性shi身就跟狗咬一口,最多是赌博的时候,少一半赢的机会。失去小命的话,剩下的一半机会也没有了。 “红玉,你不必起身,大哥不进来了。只是这最近不太平,大哥担心,所以来看看。你且睡吧。”谢辰华说着,又看看周遭,挥手赶来的尚书府暗卫撤退。 “真的没见着人?”谢辰华收起剑,边往外走边问谢二。这谢二是谢朝英的贴身护卫,功夫来路诡异,非常了得,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谢朝英遭到多次暗杀都安然无恙。 这谢二从谢朝英小时候开始便跟在他身边,训练了无数的顶级暗卫,护卫着整个尚书府的安全。 “有人,但速度极快,身手绝不亚于属下。”谢二恭敬地站在谢辰华身边。 “那把人都撤到湖外,红玉这孩子非同寻常,这几日,我看她很是聪明,却也很是敏感。”谢辰华一挥手,疲惫不堪的他看看月亮,想到自己还要赶回公主府。他心里有些惆怅,苦笑一下。恐怕这世间最悲哀的男人就是做驸马的吧。虽说公主对自己好,但那套礼法。 唉,不提也罢。谢辰华迈开步子往树林那边去。 而屋内的二人躺在被子里听着屋外脚步声渐远。在这期间,谢晚晴的心态已经调整得很好了,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 所以她大胆地翻身过去,对近在咫尺的男子说:“大叔,我娘说,只有坏人才会三更半夜爬女儿家闺房里来。” “那你娘有没有说,见到爬到闺房来的大叔,要如何处理啊?”那人捏着鼻子阴阳怪气地打趣她。 谢晚晴试着将他一直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抓住,然后轻轻拿开,笑着说:“我娘当然有告诉过我。” “迷药是没有效的,针也是没有用的。”对方直接开口,将她所倚仗的两种手法都直接否定掉。 谢晚晴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底,看来是熟人。这作风倒是很像萧成熙,但衣服上的熏香闻着不像。 她一时不确定,所以扮天真装无辜地说:“大叔说哪里话?我娘教过我,要是有这样的大叔来,要跟他讲一件事。”说着她往后挪挪,与那人又拉开些距离。 “哦?什么事?”那人饶有兴趣地问。 谢晚晴一翻身,平躺在床上,用稚嫩的声音无良地讲述《一千零一夜》,那贼人果然没有说话,认真听故事。 谢晚晴内心愉悦,看来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也不全是扯淡。 她刚讲完第一个故事,停一下,对方却开口道:“谢晚晴,你的故事很有趣。不过,今夜我是有事跟你说。” 谢晚晴愣一声,能够叫出这个名字的确实不多,她有些激动,“你,你是……” “嗯,是我。今日尚书府已经调查得出火灾在于三个仆人私自进入禁地偷盗,不慎引发。三个仆人的名字也确定了。你爹很仁慈地给对方一笔补偿。”他语调中含着些许讽刺,也翻个身,手枕着头,与谢晚晴一起平躺在床上。 谢晚晴没有说话,她听不得人名的事。如果那三名仆人的名字已经确定,那么就是六条人命。谢朝英啊,你可真是狠。 “晚晴。”暗夜里,他轻声地喊,清雅澄澈的声音满是担忧。 谢晚晴摇摇头,轻声地说:“我好想离开这里。” “当初让你嫁给我,你不肯。现在基本上很难。尚书府你得看得紧,这湖心居外全是高手。再者你身份不同,是群芳谱上的人。”他叹息一声,伸手在谢晚晴脑门上一敲,随即说:“那么会演戏的,自求多福了,丫头。” “我想要一份帝都的地图和尚书府的地图。”谢晚晴忽然觉得在萧成熙面前演戏没有丝毫意义,他能够轻易地看穿她在装,索性直接跟他说。 “你当地图是丹青仕女图?”萧成熙敲敲她的脑袋。这丫头在想什么?非京畿军机私绘帝都地图是杀头死罪,即使他是皇子,就算是民用的建筑区域图也只有京兆府衙门才有。 “爽快点。”谢晚晴见他一副磨磨蹭蹭的样子,有些不耐烦。 “我没有。”萧成熙摊摊手。 谢晚晴也曾听闻古代地图管制很严,私绘地图是跟通敌叛国有的一比的罪,但她可不认为眼前的人会没有。 “我不信。我不信。”谢晚晴拖住萧成熙的胳膊。 萧成熙知晓这丫头打的主意。 不知这丫头能将帝都搅成什么样子。这帝都安静太久,太无聊了。那就帮帮她? 萧成熙思量再三,打定主意:既然不能给图,那描述一下,这个丫头应该不至于是个路痴吧? 他正欲要讲解,便听得屋外一声哨声,接着便是打斗声,料想是血灵被人发现,萧成熙伸手拍拍她的脑袋说:“给你口述一下是可以的。今日情况紧急,明日我去学府找你。” “谢谢。”谢晚晴松了口气,有个方向感,成功的机会要大得多。 萧成熙翻身下床,又在她耳畔说:“小丫头,一切小心。” 她点点头,浑身一松,沉沉睡去。 [bookid=1405804,bookname=《一刀证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