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夫人太太将局势分析了一番,太后娘家只有一个侄女儿,早八百年前就已经嫁给了汴京城的王总兵,眼下再无其他待嫁的闺阁亲戚。皇后那边倒是还有两个适婚的外甥女儿,但也都已经全部订了亲,目前暂时还没看到其他可以待嫁的亲戚。 综上所诉,上头那一块已经没有了任何竞争的可能,接下来就剩下在座的各位王公官家夫人之间的斗法了。 这个说自家女儿女红厨艺样样精通,是个下得厨房上得厅堂的好女子;那一个说自家侄女儿聪明伶俐,待人接物最是有礼貌,是个会讨公婆欢心的好媳妇儿;另外一个又说自家外甥女儿贤德兼备,持家有术,绝对是个会理家的好妻子;甚至,还有人说自家女儿命带旺夫运,能够为丈夫带来鸿运无数…… 总之,各式各样的说法都有,其花样之繁复听得书华暗自咋舌——这女人一旦较起真来,那可真不是盖的 听到那些太太们的自夸,这屋子里最不高兴的怕是就要数史家两位姐妹了。她们本就对沈书才藏了些心思,如今听见面前坐着这么多的竞争对手,心中一时就没了底,那脸色也是越变越难看。 那王平熙瞧见这么多人争着要与沈家结亲,不由生出几分好奇,她的父亲是陵南侯,常年居于江南一带,平鲜少回来汴京,对沈家的事不是很了解。她曾经也听过关于沈家二公子的一些传闻,说他才华横溢,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只是一直没有出仕,她也只当他是清高,不屑官场黑暗。如今听到沈家二公子不但出了仕,还成了正三品的翰林院学士,她这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 坐在她旁边的琳兰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孩,很细心地注意到了王平熙眼中的疑惑之色,配合她的份以及周围说到话题,琳兰逮到个机会,状似无意地说道:“沈家自从沈老爷去世之后,家中的事儿就全部落到了沈二公子上,他又是个有才华的人,有幸得陛下青睐,不久之前被特别召入朝中做了翰林院学士。听别人说,这沈二公子是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不但才貌兼具,而且待人亲善,再加上至今尚未婚配,确实是个难得的上好佳婿,也难怪这些个夫人们抢红了眼。” 不等其他人附和,一旁的平安郡主就不屑地冷哼出声,她扫了琳兰一眼,目带警告:“就凭他那种小白脸,也只能骗一骗那些个嫁不出去的怀少女,外头将他的才名穿得人尽皆知,本郡主却是从未见到过他真正地施展过才华,怕是那些个好听的传闻都只是大家瞎传的,说不定……这些传闻就是沈家自己花钱请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故意给沈书才制造好名声” 这话的声音并不低,很快就让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人人都将视线转向平安郡主,神各异。 这话扯到沈家上,大家自然就视线转移到了在场唯一的一个沈家人上。 沈书华原本正在低头喝茶,察觉到大家停留在自己上的视线,只得无奈地放下茶碗,冲各位太太小姐笑了一笑。她不知道这战火怎么就烧到了自己上,谁会想到躺着也能中枪?现在她也只能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了。 唉,这年头出门就是祸,她这个人出门就会犯忌讳,以后还是少出点比较好 见到书华不说话,平安郡主以为自己真猜中了,不由面露得意,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瞅着书华:“沈家世代书香,也算得上是有名望的大家族,怎地还做出这般下流手段?故意误导视听,欺上瞒下,这事儿若是被陛下知道,只怕你们沈家全都得掉脑袋” 这事儿扯到了皇帝,罪名可就大了,若是一个不小心,这小命就算玩完了 本想小事化了的书华被她这么一bī),一时也下不得来台,倘若现在不能为二哥洗清嫌疑,只怕明天就会有折子上奏陛下,弹劾她二哥欺君罔上,到时候万一碰上些落井下石的混球,二哥可就真的完蛋了 她迎向平安郡主的视线,缓缓问道:“郡主这般猜测,可是有何凭证证明?若无证据,那便算作恶意造谣,蓄意中伤他人,这罪名不大,但却也不小呐” 不等平安郡主反驳,书华又接着说道:“再者,我二哥是由太傅亲自举荐,再由陛下亲自下旨钦点,此事天下人尽皆知。可郡主此时却说我二哥只是徒有虚名,依照郡主的意思,是否在责怪太傅看人眼拙、陛下圣裁有错呢?”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神都变了一变,原本有些动摇的人也都在这一刻全都倒向书华这一边,不停地点头赞同,表示书华说得很多。陛下乃真龙天子,所有决定那都是无比正确的,谁人敢说陛下的不是?不想活了是不? 平安郡主一转眼就成了众矢之的,遭受众人义正言辞的口诛笔伐,一张可的小脸被说得满脸通红。奈何她只有一张嘴,哪里说得过在场这么多张嘴,只有气急败坏的份儿。 一直未说话的王平熙见到自家表妹被人这般指责,虽然她也知道是表妹说得有些过了,但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沈书才这些年的名声一直在水涨船高,但真正见到过他施展才华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莫说平安郡主,就连王平熙的心里也对沈书华的真是才华藏了些怀疑,眼下又见到自家表妹被bī)得下不得台,只能出面说了话,而话锋却是直指书华:“平安只是子直,说话快了些,并无其他意思。至于沈姑娘方才所言,那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罢了。呵,再说了,若是心中无鬼,又岂会在意他人说些什么?” 书华一挑眉:“倘若我什么都不说,那王姑娘又会说我心中有鬼,故而避而不应呢?但凡是人,便会在意他人所言他人所作,若是全然不在乎,又何来那七六?曾虑多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哪怕是佛祖,都免不了心中藏有**,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又如何能甩去那万恶之根本呢?” 不想书华竟是这般回答,那王平熙心中一震,目露欣赏,但却也更加激起了心中的好胜之心:“佛祖心中有,那是藏了对大千世界的关,与凡人之七六截然不同。况且,沈姑娘方才也说这**乃万恶之本,又为何还要留之生后患?尊兄长一直以来都享有盛名,是个人人尊敬的大才子,可他却从未真正显露过自己的才华,这事儿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沈姑娘,莫不是真如平安所说,尊兄只是浪得虚名,为名而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书华却是轻轻一笑:“王姑娘这么说,可是有了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你们所言非虚吗?口说无凭,算作诽谤,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说错了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哦”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拿出证据?为什么不是你拿出证据来证明尊兄长的才华并非浪得虚名?” 书华看了看她认真的模样,还有她旁一脸得意的平安郡主,神顿了一下,随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姑娘愿意这么说,可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既然是有了好主意,那就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若是有趣的话,也算作是给宜词meimei生辰宴会的余兴节目。” 因着她的一句话,原本几乎快要被人遗忘的史家两姐妹又被拉回了众人视线之中,史宜词害羞地低下头,而史如诗则是感激地望了书华一眼,她上前两步说道:“书华meimei说的对,难得大家来得这么齐,若是平熙jiejie有什么好玩的主意的话,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好好玩一玩。” 另外一些喜欢凑闹的小姐们也都纷纷开了口,表示非常期待一向以才名著称的王平熙能出个什么有趣的主意,原本严肃的气氛也在这一下子恢复了最初的闹,压抑的感觉被一扫而空。 王平熙意味深长地看了书华一眼,略一思索,当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沈姑娘虽然是个女孩儿家,但却是出书香世家,而且又是沈二公子的亲meimei,多少都应该沾得几分才气。想来我随便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对于沈姑娘而言,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众所皆知,王平熙是个少见的才女,不但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对读书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前几年,她还曾得到陛下的夸奖,赞她若是生为男儿生,定是北周朝最为年轻的大学士 而现在,名满天下的才女竟是公然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官家小姐发出了挑战,这不得不让所有人都为书华捏了一把冷汗。 平安郡主更是洋洋得意地冲书华说道:“本郡主的表姐那可是陛下都赞不绝口的大才女,真正的才富五车你今天若是能过得她这一关,那我们就承认你二哥是个当之无愧的大才子,反之,你二哥就是个欺骗世人的大骗子” 唔,那个……又到月底了哈,小粉红翻倍,你们懂的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