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在急救中心醒了睡、睡了醒,浑浑噩噩度过了整个星期六,神智始终不清。 林子父母还在愤怒、恐慌中煎熬着。 小芳在疼痛、责骂和懊悔、担心中与父母僵持着。她懊悔自己没能逗留一会、走晚一些,或许那样就可以看见林子,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他在什么地方、现在好不好都不知道。 她当晚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找他,当然是瞒着父母。 周日天刚亮,她偷偷骑着自行车去了后山村,经过一路追问,终于见到了一脸诧异的林子父母。 “叔、婶!林子是为了去接我才不见了的,我现在也很后悔,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来是想和你们一起去找林子的!”小芳望着精神彻底颓废的林子父母说。 “丫头!林子失踪的事不怪你,只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才好啊!”林子爹痛心疾首地说。 “是啊!我们把村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能问的人也问过了,大家都说不知道,现在只知道那天他去了县城,后面的事所有人都不知道了。”林子妈十分无奈地说。 “既然他去了县城方向,我们就沿路找找吧?或许有见过他的人也说不定呢?”小芳说。 “也只能这样了,可去县城的路那么多,范围又那么大,这不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么?”林子妈失望地说。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找总比在家等来得痛快,我们这就走吧!”林子爹坚持地说。 “我去找个车,顺便把大壮还有顺才两个人叫上,人多力量大点,你们也赶紧收拾一下,车来就走!”林子爹接着又说。 “嗯,那你快点!”林子妈嘱咐着说。 过了半个小时,一辆半新的面包车开进了院子,几个人匆匆上了车,催促着司机离开了后山村。 当车经过夏北乡街道时,小芳让司机停下车,一溜烟跑到了一家照相馆。她跟负责冲洗照片的一个小姑娘说:“你们这里能上网吗?” “能上网,不过要收费的,一小时5元。”小姑娘客气地说。 “没事,只要能连上网就行!” 小芳熟练地登上QQ,打开空间,很快找到了一张她和林子的合影照,她觉得只有这张才正式一点,其它的都太亲密了。 “就这张照片,你把我去掉,把他弄成单人照的样子放大一些打印五份!”她急切地说。 不到两分钟时间,五张彩色个人照片被打印了出来,虽然有些模糊,但不影响寻人。 她跳上车,红着脸把刚打印出来留有余热的照片分给了大家。 林子父母心里着急,没问照片是怎么来的,就快速把照片叠成小块放进了兜里。 车子一会儿疾驰,一会儿缓行,几个人扒着车窗,向外探头寻找着林子的身影。 路上并没什么收获,得到的却是路人冷漠的观望表情和扑面的飞扬尘土。头发上、衣服上、座椅上都铺满了厚厚的尘土。由于司机是本村人,大家都认识,看到车内满满的灰尘,也没说什么,很理解也很同情林子家的遭遇。 到了西华县城,由于面包车有营运路线限制,不能进入县城主街道(如果被运管人员发现,就会处二百元以上的罚款。),所以只能让车停靠在了路边的拐角处。 大家下了车,就跟着对县城比较熟悉的小芳继续穿梭在比较繁华的街道上。他们没放过一家商铺和一个路人,分头向店主和路人指着照片,询问着周五下午有没有见过长得如此这般的人,大家的回答要么是清一色的摇头,要么是统一的“不知道,没见过!” 他们连续寻找了两个小时,结果还是没见过、不知道。 时间到了下午两点多,大家都还没吃午饭。林子爸见大家大汗淋漓、嘴角干瘪,走得又累又乏,就招呼着大家进了一家西北拉面馆,在那里歇歇脚,吃个中午饭。 吃过午饭,他们一刻也没敢停歇,继续沿街询问打听着。 时间过得很快,天不知不觉黑下来了,林子爹他们也绝望失落地停下了问寻的脚步,大家都没说话,心里都很难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乡里跑客运的停泊点,陆续上了车。 车被很快发动起来,颠簸着行进在返乡的沙土路上,车后面是四散飞扬的尘土,车里四处弥漫、到处充斥着绝望、无奈和迷茫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