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招儿的话,那就只能做大号的地雷,可又太沉,打得不远。”孟有田喃喃自语着,不停抚着下巴上的胡子茬。
“电话线行不?”小嫚突然插嘴道:“这几年可是攒了不少,都堆着呢!”
电话线?孟有田抬起头,盯着小嫚的脸若有所思,里面是铁丝,外面还有绝缘层,恐怕比纯铁丝子更好用吧?
“聪明!”孟有田突然大声夸奖,冲着小嫚用力地比了比大拇指,弄得小嫚有些不好意思。
“俺回村里去拿。”四秃子是思考的矮子,行动的高手,还没等孟有田吩咐,已经拉着两个民兵转身飞快地跑去。
孟有田轻轻一笑,解决了一个难题,心中畅快。如果研制成功了,再经过多次试验来提高射程和准确度,可就该鬼子吃苦头了。这帮畜生,能多杀几个,是最令人高兴的事情。如果是五六公斤的炸药,哪怕离炮楼或碉堡有几米的距离,也能把乌龟壳炸塌吧?嗯,凭那些砖石或夯土修筑的工事,肯定抵挡不了这类似于重炮的攻击。
“姐夫,你坐下歇会儿。”小嫚把自己的手巾铺在地上,招呼着孟有田。
“你是女孩子,你坐那儿。”孟有田摆了摆手,随便找了个地儿一坐,摸着下巴又有些犯愁,炸药也缺呀,可不能轻易浪费,全用黑火药的话,威力想必会相差很多吧?
小嫚坐下来,也不打扰孟有田的思索,只是静静地看着,眼中偶尔露出钦慕的神情,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情景。那是夜过冰河后不久的事情,孟有田得了一场大病,负责照料的就是小嫚。当孟有田发烧糊涂的时候,是小嫚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孟有田瑟瑟发抖的身体。
孟有田迷迷糊糊地将小嫚抱牢,肌肤的紧紧相触,体温和气息的相互交融,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小嫚永远也忘不了。姑娘的一腔心思,从此便全部倾注在孟有田身上。但那种隔阂,又不时让姑娘感到痛苦,感到难受。
唉,那时候他嘴里喃喃呼唤的是姐姐,还有阿凤和紫鹃的名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他,在念着他,在爱着他。小嫚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垂下头,摆弄着甩到胸前的辫子。
除了大口径飞雷炮,还得挖壕迫近,最好是在夜里进行轰击。孟有田考虑着飞雷炮的射程,思索着更切合实用的战术。非得动用很多的兵力不可,就是虚张声势地吓唬,也不能让敌人随意行动,冲过来搞破坏。
或者可以先让敌人试着冲锋,利用狙击手在野外射杀几个军官或鬼子,既是威慑,也让敌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挖壕是在引诱他们进攻,再不会轻易出击。等到挖到离敌人据点工事一、二百米的距离,趁着夜色的掩护,把火雷炮一架,就可以轰击了。
孟有田想着想着,高兴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眉飞色舞。
象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小嫚痴痴地看着孟有田,轻轻抿起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都说星不离辰,姐夫不见小姨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风俗呢,难道姐夫和小姨之间,很容易产生那种关系?小嫚咬住了嘴唇,胡思乱想着,脸上发热,一片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