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二你怎么将环哥儿带来了!” 赦大老爷没有忍住,阴阳怪气道:“老太太这边匆匆叫我过来,可是说有大事商量的,将环哥儿带过来不是胡闹么?” “大哥!” 政二老爷老脸微红,轻轻咳嗽一声,不好意思介绍道:“环哥儿熟读史书,对于我这次遭遇的事情有一定的理解,这才带过来帮忙分析一下!” “什么,老二你没有发疯吧?” 赦大老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环哥儿有七岁出头没有,竟然还要他帮忙分析情况,简直荒谬!” 这话出口,并没有引来老太太习惯性的斥责。 显然,就是老太太也觉得政二老爷这次行事太不靠谱了。 事实上,老太太此时心中很是不悦,政二老爷如此行事显然觉得荣庆堂一行能力不行,这是瞧不起谁呢? “大哥,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政二老爷很有些郁闷,不爽道:“等事情说开了,大哥就知道了!” 说完,摆出一副闭口不言的架势。 赦大老爷占了上风,很有些扬眉吐气的爽快。 他也知晓见好就收,不然老太太就要开口偏帮老二了。 一时间,荣庆堂正厅里一片寂静,只听到众多的呼吸声。 贾环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好笑。 至于王夫人那一双犹如刀子一般的锋利眼神,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大家混的圈子不同,王夫人能拿捏他的地方也不多,没必要怕东怕西的。 等到贾琏和王熙凤到来,荣府一干核心成员算是到齐了。 当然,这里头不包括贾环,谁都没将他真当回事。 “环哥儿,趁东府的珍哥儿还没来,你将事儿简单说一下!” 政二老爷难得积极主动一回,直接开口吩咐道:“把你的猜测,还有想法也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有没有道理?” “好的,老爷!” 贾环起身回了句,这才轻咳出声,条理清晰的将这次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最后又将自己的猜测以及应对方式说出来了。 当然,他将自己的猜测和应对方式,都包裹在史料知识中。 事实上,史料中确实有类视的情况发生,并不是他胡乱编排出来的。 若是在场有人不信,完全可以将相关方面史料拿出来应付。 眼下年纪还小,成为政二老爷的门客已经相当不错了,没必要表现得太过。 谁知道老太太和王夫人是什么心思,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么。 此时,大厅里的气氛颇有些凝重。 倒是没人关注贾环了,都被他刚才讲述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虽然之前就隐隐知晓,政二老爷的升迁之事,好像出了意外。 却没想到,政二老爷竟然被人狠狠摆了一道! 以他们对政二老爷的了解,若是去太仆寺养马,怕是会出大问题的。 一个不好,不仅官途全毁,甚至还可能引来牢狱之灾。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冷兵器时代,不管是战马还是驮马,都是相当重要的战略物资,朝廷相当重视的存在,一旦出了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二,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那这个官不当也罢!” 贾母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沉声开口:“实在不行,我去请几个老朋友出面帮忙,免去了你这次的职司!” 政二老爷脸色微变,却并没有应承的意思。 “祖母,老爷好不容易升迁上去了,还想着在官场上奋斗一把!” 贾环开口解说道:“吏部的文书刚刚下来就推掉,以后怕是再无出头之日!” 老太太眯缝着眼,见政二老爷不动如山,点点头表示明白。 “老二,没想到你还是个官迷!” 赦大老爷讥讽了句,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有人敢暗地里算计老二,显然也是没将咱们荣府的威名放在眼里,这样的家伙绝对不能姑息!” 贾环暗暗点头,赦大老爷虽然成天沉迷酒色,可脑子还没彻底糊涂。 就算他和政二老爷再不对付,但是面对家族威名受到挑衅的事儿,也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不然以后后患无穷。 老太太,王夫人和邢夫人都点头表示附和,这事没得商量。 至于贾琏和王熙凤夫妇,虽然被叫来参加会议,却是没有发言资格的。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急匆匆传来,随即鸳鸯掀起门帘禀告道:“老太太,隔壁府里的珍大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瞧他办的好事!” 老太太语气有些不悦,她也有资格和底气不满。 政二老爷升迁一事,是由贾珍负责具体的跑动,之前传来好消息的也是他,结果却被人生生摆了一道。 若是贾珍不能给一个满意答复,以后两府的关系怕是要遇冷。 贾珍满头大汗,进门时脚步匆匆,显然心中十分焦急。 他先向诸位长辈请安问好,贾琏和王熙凤夫妇,以及贾环则是起身向贾珍请安问好,人家不仅只是同辈还是族长。 “二堂叔,事情侄儿已经知晓了,同时也弄清楚了在幕后捣鬼的家伙!” 这厮显然知晓此时不是寒暄的时候,直截了当冲政二老爷开口,解释道:“那厮正是户部右侍郎,同时兼软任仓场总督的马原!” “怎么是他?” 政二老爷脸色微变,疑惑道:“我和马侍郎之间,之前从来都没有矛盾啊?” “老爷,估计人家想要安排自己人进入仓场衙门!” 贾环适时开口,冷笑道:“另外,怕是里头还有一些内情吧?” “环哥儿猜得没错,正是如此!” 贾珍伸了個大拇指,看向贾环的眼神颇为赞赏,轻笑道:“马原这厮,素来就和咱们勋贵一脉不对付,是内阁李阁老手下的干将!” “李阁老那边把持着都察院,手下一批御史都是咬人的疯狗!” “最先那一封弹劾二堂叔的奏折,就是王友御史递上去的,和马原这厮的关系相当密切!” “他还在酒楼说了一些荤话,其中不少就是针对二堂叔的!” “姓马的说了什么,珍哥儿你不要避讳,直接说出来听听!” 见贾珍吞吞吐吐面有难色,老太太人老成精怎么可能不知晓,估计姓马的那厮说出来的话特别难听。 可她就是要弄清楚,姓马的家伙和那位弹劾了老二的王御史,对于荣府或者贾家的敌意,究竟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