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云公子。”
看到来人一袭白衣飘然而来,无声无息地出现,犹如谪仙临世,苏老爷惊骇之下,也吓得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但苏老爷毕竟是苏家的一家之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只是他脸上的暴怒一时还未消去,谄媚的笑容却已经堆起,“小女顽劣,还连累了三公子您,实在是我们苏家家门不幸,出此不孝之女,令祖上蒙羞,也害得三公子您清誉受损,但请三公子放心,我们苏家日后必定会给您一个交代。”世人都说云公子心地仁慈,有君子之风,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他鞭笞自家这个伤风败俗的嫡女,云公子见了都会出手相救,这不是君子宽大为怀是什么。
白衣如仙的公子微微颔首,他手执紫竹箫,而那紫竹箫,正是刚刚被苏谨心扔到正堂外的那支,他的目光淡淡,神色威凛,一双大手恰搂在苏谨心的腰间,却是用了力,似乎要把苏谨心的纤腰给捏断,苏谨心吃痛,皱起了柳眉,什么世人赞誉的云公子,分明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卑鄙小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苏二小姐,你没事吧。”一句淡淡的关切之语,听在苏家所有人的耳中,更是如沐春风,对云公子愈加心悦诚服,真不愧是云公子啊,因他们二小姐之故,使得云公子这一世清誉尽毁,但人家云公子不仅没有找二小姐兴师问罪,还以德报怨,从老爷鞭下救了二小姐,这份胸襟,世间罕有。
苏谨心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现在被轻薄的是她,但苏家在场的这些人却仿佛根本就未意识到这点,他们只看到云公子不计前嫌地帮她,却不知,这位世人眼里的清雅公子,大手沿着她的腰间慢慢地滑过,看似放开她,可在宽广的长袖遮掩下,一寸寸地抚过她的纤腰,留下阵阵的酥麻与战栗,而气人的是,他的脸上淡漠如常,不起一丝的波澜。
真能装,什么谪仙,还不是个登徒子,苏谨心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大骂云公子,但云公子仿佛察觉到苏谨心在骂他,随即,他用手中的紫竹箫不露痕迹地直接打在苏谨心的柔荑上,打的很轻,倒像是男女之间的嬉戏玩闹。只是这般亲昵的举动,竟是云公子所为,令苏谨心猝不及防,也始料未及,虽然她已看清了云远之的真面目,但他谪仙般的天人之姿留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一时之间,她还真接受不了,眼前的白衣公子,不是仙,却披了仙人的皮囊,到处招摇撞骗,迷惑世人,着实可恶。
“不知云公子此番前来是……”苏老爷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了一旁的小厮,脸上陪着笑,但心里却道,算林氏生的这个小贱人今日命大,由云公子出面救了她,否则他非打死她不可。
云家是江南第一世家,往来亲眷故友,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在江南,只要云家一句话,连官府都忌惮三分,别说临安知府,就是江南巡抚大人,见了云老太爷,也是执晚辈礼,而云公子是云家未来的家主,深受云老太爷的疼爱,可以说,放眼整个江南,所有的世家公子加起来,都未必有云公子一人金贵。
当着云公子的面,苏老爷哪敢再称大,而鞭笞苏谨心的家法,自然也只能暂时搁置。贵客上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贵客,那可是云公子,世人极难见到一面的云公子,他肯纡尊降贵地来苏家,若白白错失了良机,岂不被临安城的那些世家笑死。
云公子不说话,但周身冰冷的气息,却已威慑了苏老爷,苏老爷陪着小心,唯唯诺诺,但心里却疑惑不解,他们苏家只是个小小的世家,在临安城勉强可以占有一席之地,但出了临安城,与江南别的世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如云公子这般尊贵的人,怎么会突然来他们苏家?
难道是为了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