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云夫人生辰之宴上的画与诗都是二小姐自己所做,若老爷不信,可以找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对质啊。奴婢看到大小姐坐席前的宣纸上什么都没有,而且,大小姐手中的笔,根本连墨汁都未沾!”大小姐也太无耻了,为了抢夺二小姐手中的紫竹箫,竟然编出这么荒唐的谎言欺骗老爷,而老爷问也不问二小姐,就定了二小姐的罪,巧兰心中气愤填膺,忙在苏老爷面前为自家的二小姐作证。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鬟,刚刚,她就该把这小丫鬟扔在大街上,苏谨妍的眼底带着阴狠,但面上却含泪对苏老爷道,“爹,妍儿说得都是实情,巧兰这个丫鬟护主心切,妍儿都可以理解,但妍儿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想过为难二妹。”
边说,边转头对苏谨心一脸哀求,“二妹,大姐求你了,把紫竹箫还给大姐吧,你要什么大姐都可以给你,惟独这紫竹箫不行。大姐知道你相貌一般,又自小没有好好跟着西席读书识字,你怕自己被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耻笑,所以才想在今日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一鸣惊人,你抢了大姐做的画、写的诗,大姐不怪你,但你不该连云公子送给大姐的定情之物都抢去啊。二妹,你这样做,也太让大姐心寒了。”
苏谨妍故作楚楚可怜,对苏谨心一声声地苦苦哀求,苏谨心听得心头烦躁,想发火,但因苏老爷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否则她一个巴掌早就甩过去了,什么抢她的紫竹箫,还定情信物,这庶姐真有脸说出来。前世,云公子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唉,只可惜啊,她的这个庶姐啊,装可怜、扮无辜,绝对是世间的一大高手,只要是个男子看了都会心生不忍,或许,前世的云公子就这么被她骗了吧。
“谨心,把紫竹箫给你大姐!”苏老爷心疼自己的长女被欺负,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逼苏谨心把紫竹箫交给苏谨妍。
苏老爷,您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呢,还说代为保管,呵呵,可笑,苏谨心嘴角讥诮,同为苏家之女,苏老爷的厚此薄彼又非一日两日了,庶姐苏谨妍说的他都信,而她说的,却一点都不信,不信也就罢了,还纵容庶姐苏谨妍明抢,呵呵……苏谨心嘴角笑得愈发讥讽了,别逼她,她苏谨心的东西,就算是碎了,毁了,也不会便宜庶姐苏谨妍的。
梅姨娘在一旁看得着急,老爷正在气头上,除了大小姐的话,谁都不会听。不过,这紫竹箫云公子真的是送给二小姐的吗?
不止梅姨娘会这般怀疑,就是整个苏家上下都会怀疑,大小姐长得花容月貌,云公子没道理不送给大小姐,反而送给一个姿色平平的二小姐。
苏谨妍面上虽哭得梨花带雨,但她眼里的得意之色,却没有逃过苏谨心的眼,庶姐想抢紫竹箫,若让她如愿了,岂不更嚣张了。
苏谨心,你不给也得给。苏谨妍背对着苏老爷,故而,苏老爷没有看到苏谨妍看向苏谨心的凶狠,还有她对苏谨心无声的威吓。
大姐,有本事,你来拿啊。
苏谨心淡淡地一笑,不甘示弱。
“爹,既然大姐说是她作的画、写的诗,那么让她在作一副,应该不是难事吧。”苏谨心这话一出,苏谨妍的脸色倏地白了,但苏谨心可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爹,您不知道,那云公子的半幅画可是画尽竹之千姿百态,可谓是传世名画,而且,她们说,下半幅的画续得天衣无缝,噢,还有那手小楷的字,淡雅灵秀,呵呵……若大姐再画一幅,挂于府里的正堂内,那么府里上下的人都可以看到了。大姐,你就再画一幅吧,只要你画了,谨心就心服口服,当即将紫竹箫拱手送上,绝不反悔。”
“这作画,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天都这么晚了,你让爹他们都等着,苏谨心,你真是不孝!”苏谨妍强词夺理,云公子的画法,她怎么知道从何处下笔,若她会画,何必让苏谨心这个小贱人在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出尽风头。
“大小姐,请。”在苏谨心说出要苏谨妍作画时,懂得察言观色的芷兰就从捧着宣纸、笔墨过来,放在了桌案上。
苏谨妍吓得更心慌了,倾城的容颜泪痕隐隐,踌躇着不敢上前,也不敢拿笔。
“谨心,你这不是在为难你大姐吗,这作画,又不是花银子买东西,什么时候想作画,就可以画得出的。”苏老爷一味的偏袒,虽然谨心的话也言之有理,但长女妍儿的才名,整个临安城都知道,做不了假。
苏谨心一声冷笑,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桌案上的狼毫,苏谨妍见状,吓得花容失色,当即扑上前,打翻了砚台,“算了,不给就不给吧,何必为了一支紫竹箫伤了我们姐妹两的情分,爹,这紫竹箫二妹既然这么喜欢,女儿不要了,就当送给二妹好了。”
这话说得她苏谨妍多么委屈似的,而苏谨心就却成了强抢大姐东西的刁蛮妹妹,苏老爷听着心里暗叹,更觉得长女苏谨妍懂事,把姐妹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妍儿…”
苏谨妍哭哭啼啼地跑了,苏老爷与谢姨娘忙去追着安慰。
“二小姐,您受惊了,也早些休息吧。”梅姨娘同情地看了眼苏谨心,朝苏谨心行了礼,便离开了。
“这…到底是谁抢谁的东西啊。”巧兰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奴婢真没见到抢别人东西,还抢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就是,看大小姐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奴婢就气得想上前打她一顿,为二小姐您出气。”芷兰也跟着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