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听凤凌说谢临遇刺一案。 苏容挑眉,“两支冷箭,两名死士,这可真是下了死手。”,她问凤凌,“谢临到底查出了什么?” 凤凌摇头,“只有谢小王爷自己和瑞安王知道。” 苏容若有所思,“太子殿下那边,可有传话?” 凤凌摇头。 苏容没打算理会,如今连瑞安王府的小王爷都敢刺杀,瑞安王定然会震怒,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揪出真凶,京中这一潭水,真是彻底被她搅起来了。 她用过晚膳后,又直接回房睡了。 第二日,清早,用过早膳后,夜归雪乘车进了宫。 皇帝下了早朝,听余公公禀告夜相府二公子进宫了,皇帝脚步一顿,立即问:“他如今在哪里?” “奴才派人将夜二公子带去了明德殿。”余公公道。 夜归雪不是大梁的朝臣,皇帝接见他自然不能在御书房。 皇帝颔首,抬步往明德殿走。 明德殿内,夜归雪端坐喝茶,伺候的奴才宫女们都偷偷看他,这夜二公子当真如传言一般好姿容,如玉树芝兰,令人一见夺目。 京中如今都传遍了,昨日之前,夜二公子与苏七小姐一起前往大佛寺礼佛,人人都揣测,夜归雪与苏容的关系。 夜归雪是南楚夜相府二公子,苏容是江州刺史府小庶女,都初来京城没多久,难道是早就相识?更有一种说法,苏容为了夜归雪,退了周顾的婚事儿。 夜归雪是掐着点进宫的,皇帝下了早朝后,没有耽搁,也没让夜归雪久等,便来到了明德殿。 听到宫女太监齐齐喊“陛下”的声音,夜归雪缓缓站起身,对从外面进来的明黄身影见礼,“南楚夜归雪参见大梁陛下。” 皇帝打量夜归雪,丰仪气度不俗,令人一件难忘,他心中也赞了一声。当年成国公府有女与南楚夜相府公子彼此心仪,为拉进南楚和大梁的属国关系,大梁自是极力促成,后珍敏郡主又为大梁与南楚太子立下婚书,更是一度紧密地将南楚与大梁绑在了一起。 他缓缓抬手,含笑道:“夜二公子免礼!” 皇帝走到主位坐下,又笑着请夜归雪入座,对其极其礼遇地道:“夜二公子,朕听闻你来大梁京城,早就想见见你,但你着实有些难请啊,以至于直到今日,朕这才见着了你的人。” 夜归雪不疾不徐拱手,“归雪奔波来京,颇有些水土不服,才晚了几日来见您,请陛下见谅。” 皇帝笑着摆手,“夜二公子贵人事忙,朕自然不会怪你。”,又笑问:“南楚王近来王体可还安建?” 夜归雪点头,“承蒙陛下惦记,我家王上一直安好,王体安建。” “那就好。”皇帝颔首,“朕听闻你们夜相府要与南宫家联姻?故而你送小侄女前来成国公府安置?” “是小住。”夜归雪笑着纠正,“我家长兄的确与南宫小姐已有婚约。” 皇帝看着夜归雪,拐弯抹角,“夜相府与南宫家……” 夜归雪见皇帝顿住,也不接话,洗耳恭听,静听下文。 皇帝只能继续道:“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当年珍敏郡主被大魏与南楚内部的南宫家一起搅动,迫于无奈,和亲大魏,若无夜家向着南楚王,南楚王权怕是当时都会易主。所以,这么多年来,南宫家与夜家虽然明面上没动起真章,但其实一直小摩擦不断,关系实在说不上好。南宫家是外戚,而夜家是保王党,故而一直不对付,如今弄出联姻,实属让人意外。 夜归雪笑道:“两府联姻之事,是我们王上促成。” 皇帝讶异,“竟然是南楚王促成?”,他想问为何,但若涉及南楚内政,他便不好问了,只能迂回问:“夜二公子此回来大梁,是单单只为私事,还是也有公务在身?” 夜归雪直言道:“既为私事,也有公务。” 皇帝坐直了身子,“哦?公务为何?” 夜归雪笑了笑,“从大梁迎回我南楚王女。” 皇帝心下一松,原来夜归雪真是为苏容而来,夜相府依旧是与南楚王绑在一起的夜相府,他面色瞬间和缓,笑着道:“既然夜二公子直言,朕也就直言问你了。你说的可是苏容?” 夜归雪颔首,“回陛下,正是。” 皇帝道:“朕也是才知道,苏容是珍敏郡主与南楚王之女,老护国公这些年一直瞒得紧,没对朕透丝毫口风,以至于朕如今才知。” 他看着夜归雪,“不知南楚王是何时得知的?” 夜归雪道:“我们王上五年前就得知了。” 皇帝一愣,“既然五年前就得知……” 夜归雪如实道:“不瞒陛下,南楚局势一直以来不甚平稳,我们王上膝下只王女一人,若不能为其铺好路,如何能迎王女顺利回归南楚?” 皇帝恍然,“南楚王考虑的是。” 他叹了口气,“算起来,苏容亦是朕的外甥女。当初堂姐舍生取义,朕悲痛至今,若是早得知她有女儿留下,朕也不会让苏容在江宁郡受苦多年。” 夜归雪不接这话。 皇帝回忆道:“珍敏郡主犹如朕之胞姐,她虽狠心不告知朕她留有一女,但朕如今既已知道,断不能不管。” 他看着夜归雪,“不知南楚王如何打算?” 夜归雪道:“王上有言,只要王女回归南楚,王女的打算,便是我们王上的打算。” 皇帝心下一惊,没想到南楚王对苏容如此看重,并不以王权压她,这话的意思是,只要苏容回南楚,一切便听她的。这是人还没到南楚,便提前交权了? 皇帝维持着面上的沉稳,点点头,“你们王上膝下只有这一王女,是该如此待之。朕虽然还没见过苏容,但她来京后,做了不少事儿,朕对她早有关注。本来在得知她身世时,是想立马召见她,但被老护国公阻拦,担忧大魏发难,当年之事,既然珍敏郡主假死脱身,若是被大魏得知,定不会善罢甘休,因她签订的和约怕是要作废。若大魏撕毁和约,两国之争怕是又要掀起,朕若不能做好万全准备,确实不好见她,证实她身份。” 夜归雪理解地点头,“陛下说的是,老护国公考虑的极是。”,他顿了顿,“但我们王上在在下临行前交代了,珍敏郡主与我们王上当年的婚书,并没有真的撕毁,我们王上想让他与珍敏郡主的女儿堂堂正正被迎回南楚。她的身份,不容置疑。且要尽早。” 皇帝闻言神色一顿,“你们王上的意思是,不惧开战?这些年南楚早有准备?” 若南楚王比他早知道五年,那的确是该早有这个准备和打算,否则也不会说的这么直白。 夜归雪点头,“我们王上的意思是,王女的身份,不容置疑,若大魏来犯,我们王上依旧如当年一样,与大梁一起,共敌大魏。” 他看着南楚王,直言,“难道大梁这些年一直全无准备吗?” 南楚王摇头,“大梁经过当年一战后,先皇痛失亲侄女,朕痛失堂姐,虽然签订了互不进犯和约,但自朕登基后,自然不可能一味天真地相信大魏有一天会不撕毁和约,故而,护国公府的三位公子一直投身军中,勤加练兵。” 若不是以防大魏有一天翻脸,他怎么可能容得下护国公府至今? 夜归雪点头,“大梁不是全无准备就好。我们王上也说了,珍敏郡主生于大梁,长于大梁,为大梁的付出天地可鉴,她当初即便假死脱身,也是大魏不仁在前,她摆其一道在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我们王上希望,陛下堂堂正正认回外甥女,以正珍敏郡主之名,我们南楚也会堂堂正正迎回王女。” 南楚王颔首,“南楚王说的极是,朕也深觉有理。” /12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