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用完早膳,苏容便带着月弯去了客院找周顾。 月弯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看着苏容吃得足睡的饱,神清气爽,很是哀怨,“小姐,你压榨我,我好困啊。” “要不你别去了。” “不行,小姐跟周小公子一起出去,身边怎么能没人跟着呢。”月弯摇头,“大夫人说了,下个月给我长月例银子。” 她又精神起来,高高兴兴道:“我的月例银子,跟王妈一样了呢。” “那恭喜你了。”苏容拍拍她脑袋,“好好看账本,你若学的好,等我将来嫁出去自己管家,每个月给你全府月例最高。” 月弯顿时不困了,“好耶,那我一定好好学。” 主仆二人来到客院,苏容在门口停住脚步,对里面的一名小厮招手,“去问问周顾,他好了没有?我们去凤凰山玩了。” 小厮应是,立即去了。 周喜从里面走出来,对苏容拱手见礼,“七小姐,小的是护国公府掌事周喜。” “周掌事好。” 周喜心想着七小姐这容貌,拿去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与四公子还真是挺般配,除了身份差些,不怯懦,不拘谨,大大方方,这样一看,还真挑不出什么来。 他笑容满面,“四公子刚用完早膳,也收拾好了,您要不进来稍等一下?”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吧!”苏容询问,“周管事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玩?” 周喜摇头,“小的就不去了,江州刺史府今日应该会来人,小的就留在府中,与苏大人和夫人一起应对他们。” 苏容点头。 周顾没让苏容久等,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苏容,对她自然地问:“你昨儿说今儿骑马出去?” “是啊。” “子夜昨儿吃鱼坏了肚子,今儿在府里歇着了,月弯也不必去了。我带几个护卫就是了。”周顾见月弯一脸困倦,好心说了句。 苏容自然没意见,回头对月弯说:“好了,你可以回去补觉了。” 月弯不放心,扯苏容袖子,“小姐,这真的行吗?” “行,母亲不会说你的,有护卫在呢。”苏容推她,“回去吧!” “好吧!”月弯点头,转身回去了。 周顾和苏容一起往外走,来到门口,周顾还是骑自己骑来的红鬃马,苏容让人牵来的则是一匹通体黑亮的黑马,很是高大,足以与周顾的红鬃马比肩。 周顾看着她,“你骑这么高大壮实的马?” 苏容对他笑,“我骑术还行。” 周顾上下打量她,想起她昨儿捕鱼那一手让他惊掉下巴的绝活,不置可否,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他坐稳后,见苏容不用人扶,纤细的手腕一拽马鬃,抱着马脖子,竟然也利落地上了马,他心里啧啧,看来他对他这个未婚妻错估的离谱。 他有心试探她,“会赛马吗?” 苏容动作一顿,“会一点儿。” “出了城后,我们赛马。”周顾尽量板正对她初见的认知。 苏容答应,“成。” 清早的江宁郡,算是一天里人最稀少的时候,大街上没什么人走动,护卫们落后一小段距离缀在身后,二人顺利出了城。 来到成外,苏容伸手给周顾指路,“沿着这条官道,走出十里后,左边有一条岔路,直通凤凰山脚下,岔路口有石碑做标识,很好找的,一共二十多里。” “行!”周顾记住了,看着苏容,“你真会赛马吧?” 苏容琢磨着这赛马是跟下棋一样不让着他呢,还是跟捕鱼一样快狠准不留余力呢,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心惊,是不是会给他吓跑?不太好吧?就算不骗婚,是不是也该循序渐进让他慢慢了解接受? “拿出你下棋和捕鱼的本事来。”周顾敏锐地察觉她纠结的情绪,气笑,“小爷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就不信下棋下不过你,赛马还能输给你,别藏着掖着。” 苏容顿时打住想法,“若我真拿出本事,你会不会被我吓跑?” 周顾不屑,“你看不起谁呢?” 苏容闻言放心了,对他灿然一笑,“那好,周顾,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不会客气的。” “成,不必客气。”周顾补充一句,“你看起来轻飘飘的,不会马跑起来,被颠飞了吧?” “你看不起谁呢?”苏容用他的话反驳他,“我轻,能给马减轻重量,马才跑得快。” “好,开始!”周顾被激起了胜负欲。 于是,二人同时打马,一起冲了出去。 周顾从会走,可以说就会骑马,苏容要晚些,不过别的小孩在玩泥巴时,苏容已长成一个小祸害了,她会玩,且样样都要玩的好,所以,马术自然是不错的,最起码,在整个江宁郡来说,她自诩无人能及她。 但周顾毕竟出身护国公府,护国公府靠军功得如今赫赫门楣,周顾出生时,天下已太平,老护国公虽不让他投军,让他从文,但有家族底蕴在,他从小就与护国公府的亲卫们混在一起,骑马射箭,因着家传血脉在,天生就是那块料。 所以,周顾与苏容赛马,他就没想过自己能输,也肯定不会输。 下棋丢了面子,如今赛马,他总不能再丢面子了,决定说什么都不会相让,但真正让马跑起来时,他发现苏容仅落后他一马之隔,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两匹马胶着一前一后往前走,在快到凤凰山脚下时,苏容眼珠子一转,忽然将手臂挽着的丝绦甩了出去,猛地缠住周顾的后马退,周顾身下的马顿时顿了一下,苏容一拍身下的马屁股,她骑的大黑马一跃而起,冲去了前面。 周顾都惊呆了,没想到苏容还能有这cao作。 苏容提前到达,打马回身,对周顾哈哈大笑,“周顾,你输啦!” 笑声银铃般的悦耳。 周顾:“……” 他瞪眼,“你耍手段。” 苏容很坦然,一张脸上全是笑,“没说不能耍手段啊。” 周顾磨牙,这是怪他太正直了吗?他气笑,他伸手勾起拴在马后腿上的丝绦,“如此jian诈,谁敢娶你?” 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