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有些发愣,看着我,说道:“不会吧!他对那个坟那么用心!” 我掏出烟,点着,看着烟雾往上慢慢地扩散,一点点地消散在空气里,说道:“其实我们之间都在试探,你没觉得肖文杰表现的很急迫嘛!他是做出来给我看的,你我都了解他,天大的事儿都能沉着应对,完全没必要为了个坟而失态吧!” 二叔想了想,摇头说道:“不!我觉得是他太想要这个权杖了,失态是肯定的。要不那个坟不会塌!”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其实按莫老头儿的推断到了一半,我觉得他就已经看出了这个坟很可能是个局,或者说出发前,与莫老头儿那了解的信息时,他就肯定这个坟不会有结果了,所以,他也是抱着个投机心理来看看的。之所以要在坟下松手,那是因为他看出了端倪,只是莫老头儿自己陷进去了,爬不出来,他又不好提示,不如毁了,大家趁早回去,我们只有一个失误,也算不得失误,就是你拿了那些宝贝儿,也是让他坚定这个坟没意义的原因。” 二叔有些怒色,说道:“我怎么就不该拿了?!” 我说道:“拿走所有的证据后,这个坟洞自然没意义了,谁都知道如果这个坟是唐爷打开的,代表里面的东西很可能与实际不符,你一来就要那些剩下的东西,不正说明你很清楚那些东西没价值,不值钱嘛!按常理,那些东西至少肖文杰的人马来了,是要分一分的,而不是直接由你全部拿走!” 二叔揉了揉还在发热的脑袋,似乎有些回过味儿来,我安慰道:“不过幸好你摔了一跤,人在气愤之下,想多要一点,那没什么错,所以他才会漫天开价做最后一次确认,他就想看看如果这个权杖是我弄出来的,拿不到资料,卖个好价格也是吃亏,如果我答应了,那么他就基本确定了,我不卖,他才会考虑权杖可能是真的,不过他还是会怀疑,只是我不给他一个答案,这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梗!总得来说,这次行动只有百分之十是成功的。” 说完,我看向二叔,他已沉沉地睡去,但在我心里,我又决定去做一件事儿,我决定将这件事儿去跟千承雪坦白,我容忍计谋,但却不善于说谎,总觉得一个谎言憋在心里太难受,对受骗者不公平,尤其是千承雪,她承受了我谎言的后果,比如她的手机,比如本应照顾她的我却不在她身边。 早晨起点,从桑拿馆出门,看着屋檐下挂着晶莹地冰溜子,我看着暖暖的刚升起的太阳,与已经退烧但略显疲倦的二叔吃了一顿不错的早餐,我把他送到医院,我开着车,去市场买了一部手机,到了花儿家的楼下,我抽了两支烟,酝酿好了开场白。上了楼,进了屋。 屋里很安静,一切紧紧有条,千承雪在家里,似乎还在睡着,我转身出门,买了早点,又回到屋里,千承雪依然没有起床,我轻轻敲了敲她卧室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睡意朦胧的声音,“是珉哥吗?” 我顿了顿,说道:“我可以进来吗?” 千承雪说道:“进来吧!” 千承雪头发有些凌乱地靠在床上,穿着我的大T桖,我将手机轻轻地放在床头柜,说道:“这是赔你的手机!” 千承雪笑了笑,打开了包装,像个得到礼物的孩子,高兴地说:“咦?诺基亚!最新款?旧得不去新得不来哦!谢谢珉哥!” 我脸一红,说道:“雪妹,其实我有件事儿要跟你坦白…….”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了窗边的角落,它左右看着,扑腾腾地又飞走了。时间对麻雀来说只是冬日暖阳中寻找路人遗弃食物的等待,对我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我尽量用一种平和到彼此都能接受的陈述方式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千承雪,当然省略了在葵家老二那里快要崩溃的经历。 千承雪双手捂着嘴,惊讶地看着我,半晌儿,说道:“珉哥,我在你心里心机有那么重吗?” 我低着头,说道:“雪妹,我真诚地说声对不起!因为西域目前错综复杂,我必须要……” 我还没说完,千承雪撅起小嘴,打断道:“那就把身边所有人怀疑一遍?” 我摇摇头,又觉得不对,点点头,千承雪低下头,说道:“是不是因为我是被人领养的,身上有很多野孩子的不乖,连头发也是黄的,好像你们都不喜欢黄头发的女孩子……” 我急忙摇头,说道:“不是!我以人格保证绝对没有这样的!实际上,你很可爱,很懂事儿,只是我做错了!” 千承雪忽闪了下眼睛,委屈地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儿,她一边拉开被子下床一边说道:“我想我该回去了,总是不招人待见。” 我大吃一惊,这要回去了,大爷爷不发飙那就不是大爷爷了,我急忙拦住说道:“雪妹!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招人待见,只是我做得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这次的事儿已经很恶心人了,我都很恶心自己!你要走了!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千承雪看着我,我看着她,我这才发现,她穿的大T桖下面露着雪白的腿,曲线迷人,她似乎也发觉了我飘忽的目光,将大T桖往下拉了拉,我急忙收回目光,说道:“雪妹!希望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我愿意去做让你开心的事儿,只希望你在西域的这段日子开心!天天开心!就算离开了,也能记得西域的好!记得所有美好的事儿。” 这些词儿是我上楼时想好的,刚才因为窘迫,这儿全想起来了。 她抱着腿重新回到了被子里,我心头微微一松,她说道:“我也好希望能够快乐地陪在你和哥哥身边,只是哥哥太好胜,我也希望开心,可是我怎么做都是错!被哥哥打我不怪他,我只希望他能像小时候那样抱抱我,为我爬树摘李子,刮坏了衣服,就是被义父打都不会说是因为我。呜呜呜……” 天那,这是我最怕的,女孩子一哭,我就手足无措,她的头伏在膝上,我伸出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本打算安慰几句,没想到,她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趴在了我的肩上,继续抽泣起来。 我吃了一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的抽泣让胸口不断地在我身前起伏,T桖下又春光乍现,我感觉自己有些无耻,急忙转动心神,或许澳门的习俗与欧洲很相似,不开心或者开心都会找人抱抱。我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雪妹,乖!不哭啦!我会照顾好你!女孩子哭得像花猫,晚上会来老鼠的。” 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句话,这是与爷爷他们一次去挖坟,在戈壁,大伙儿晚上说曾经的事儿,叔叔说花儿小时候,抱着的洋娃娃被大猫的爸爸叼走了,花儿追不上,哭得很伤心,爷爷来了,抱着花儿说:“女孩子哭得像花猫,晚上会来老鼠的。”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花儿?!今天的道歉怎么心神总是不定,不过的确止住了千承雪的哭泣,她轻轻直起身子,我递过一张纸巾,说道:“从今天起,我会拿更多的时间陪你玩,你负责玩,我负责让你开心!” 千承雪吸了吸小鼻子,噗嗤笑了,说道:“你说的?” 我慎重地点点头,她说道:“我饿了!” 我嘿嘿一笑,说:“快收拾一下起床吧!对了!这个事儿能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哥要是知道了,我就没脸做人了,对了!早饭我买好了!” 千承雪小嘴一撅,说道:“你陪我一起吃我就不告诉他!” 我点点头。千承雪突然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要换衣服,男孩子不可以在这里。” 来不及吃惊,逃也一般地离开了卧室。 这顿饭,我吃得很惶恐,但至少我内心不那么纠结了。对于千承雪,我依然有些怀疑,毕竟她还有个jiejie,她的jiejie在哪儿?为什么没跟她一起来,也从未听她说起过,甚至也没有听肖文杰提起过。而且那个她和肖文杰告诉我的家事儿都还没有解开,不过至少在公主堡的事儿上,千承雪很可能并没有参与。这稍稍让人心安。 累!前所未有的累!这真他娘是个什么事儿啊! 第一节、有朋自远方来 要不是节后上班,我怕是还得陪着千承雪在独山、黑水集市、石河子、鸟市来回地奔波,幸亏是冬天,可去的地方不多,要不陪女孩子简直是要了人命,陪两个女孩子那简直就是下了十八层地狱。 走走停停,我累了,千承雪和广嫦娥还兴致勃勃地试衣服、试衣服、试衣服,他们累了就是吃好吃的,吃好吃的,吃好吃的。每到夜幕降临,才是我的天堂,一挨床,不出五分钟就睡着,比挖坟还累。 广嫦娥为我能如此向千承雪询问我是不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