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里倒有一件喜事,是马尔喀要生产了。十一月份天变得很,急速转寒,十七日起便雨夹雪,到了十八日中午,马尔喀公主府中却是生了个儿子。喜讯传到宫里,索伦图便有当夜与孟古青分享念头,却是因着天气而作罢。
因着孟古青已是去到郑亲王府人了,而索伦图却还宫中,若要相见还得把她接到弘德殿来,多有不易。所以为了怜惜她缘故,情愿等到雪化了再行事,便是这样就有了麻烦。
大雪那天傍晚,卓兰悄悄来求索伦图希望可以回家一趟,因为额娘病情着实危险了,恐怕有变。不过和马尔喀孩子喜事冲撞,卓兰不敢说得太详细怕触了主子霉头,便只求着哈兰随她归家。这事原是求过赛罕,因为赛罕随着孟古青入住郑王府,便改求了哈兰,亦是说得过去。因同是清宁宫人。索伦图见雪越来越大了,便体恤地给了恩典,说若是不便当夜便可宿家中,待雪停再回来。
十九日,雪停。再过两日,雪化干净了,只有阵雨,索伦图便动了意接孟古青入宫来见面。
因是约定十日一见,却是为着突发情况有所改变日期。为着有喜事关系,索伦图便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当日马尔喀和弼尔塔哈尔带着生孩儿来到宫中“洗三”,宫中甚是热闹,毓庆宫亦派出人手帮忙。索伦图便想着自己去弘德殿就足够了,也免得引人注目。
因着前几回都是顺利得很,所以索伦图便按往日时辰提前了两刻赶到,夜里,摸进了殿中才绑了丝带,并拉过屏风守着。
便是不知过了多久,却是有些困倦想睡了。正迷糊时候。外面阵雨又起来了,又夹着雪丝,索伦图担心孟古青情况,刚想教人去探看传讯,却是听见外面有人钻了进来,但没有说话。
并不像是陌生人气息,却也有些古怪,索伦图便喝止了道:“谁?”
卓兰做贼心虚地缩了缩,待有勇气走向他之前却是先回身关上了门。等她悄悄地来到索伦图身边,对接下来该做事却迷茫了。
倘若不能就此停手。也许会是全家灭亡后果。但是已经这样了,那么便没有别选择,她靠近索伦图。心中想着曾经被教导过规矩。感到非常羞耻。
索伦图敏感地觉察到她不是孟古青,猛然扯下了蒙眼丝带,惊唤道:“怎么是你。”
卓兰吓得一停:“奴才是来避雨。也有事情要求主子。”
外面确实有着雨声,可是为什么卓兰会摸到这儿来呢。索伦图想了想,警觉地问:“你也是今日才回来吗。家里怎样了。”
“还好。”卓兰紧张地捉摸着手中帕子,想着该怎么才能勾引到他。因为有哈兰帮助,额娘暂时度过了危险,眼前事却是可怕。
她身上佩着一个奇怪香囊,她自己已吃了解药不怕什么,接下来便要看如何行事了。
外面很冷。殿中却很温暖,因是生着香炉关系,卓兰假装服侍走过去。用身子挡着视线,却是悄悄地把香囊投入了火中,约摸过了一刻,便有奇异味道飘散开来。
虽然很淡,但到底有些不同。索伦图嗅了嗅。疑道:“这是怎么了。好像刚才不是这样。”
“主子冷吗,要不要奴才弄些热茶来?”卓兰说着这些。有意地向他靠拢。
索伦图眼中升起奇怪景象,像是看到孟古青了,亦觉得身上很热。他一下子警觉起来,喝道:“别过来,你出去!”
“外面下雨,主子,就让奴才这里避一避吧。”卓兰含泪越发地靠近。
索伦图热得不行,只想奔跑,喝冷水,很是亢奋。因着这样,便想到这是何物了。却是五石散。原本福临山西时也曾这样过呢。
五石散便是寒食散,确有引人迷乱功效。他突然间意识到,孟古青今夜怕是不会来了,而这些,却是卓兰以及其他人为着他精心布置。虽然孟古青不来,他却越发担心她下落。因请她前来讯息早已发了出去,若是她出了郑亲王府,那么会被接到哪里呢。
索伦图越想越惊惧,问了几遍卓兰不应,便紧紧地掩着口鼻去开门,找寻孟古青下落。
卓兰身儿一扑便跌倒了,拖住他腿不让走,便是振振有辞地道:“如今主子中了五石散,贸然出去,怕是要人前出丑。奴才斗胆,求主子准许奴才服侍吧。待到明早便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