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大功告成,待到第二天早上,谨妃和董佳氏便乘着天色未明便带着福临和乌云珠前往无欲堂。庄妃片刻后便到,福临一见到她便啼哭不止。
庄妃亦是泪如滂沱,但为着不令事情败露只能强忍,蹲下将福临揽入怀中轻拍道:“我可怜的孩子,吃得好吗,晚上睡得好吗,功课怎样了,你不在额娘身边可有听谨妃娘娘的话,你乖不乖?”她一边摸,一边感到福临的肌肤在指尖下战栗起来。
谨妃再好,福临也不肯相信她,因着所受的伤害实在是太多了,他总觉得每一个人都在算计他,伤害他。包括淑哲,甚至,包括曾经欺骗他的庄妃。
福临想起索伦图生日宴那天和庄妃一同跪在众人之前的情形,羞愧无比地抱怨着,推开她的拥抱。庄妃心碎地求了一阵,才得到他的原谅,便将亲手绣的福袋系在他的身上,又拿过一包金瓜子来交去他的手里。
福临想起昔日额娘的各种苦处,又哭了起来。
“你一定要坚强些,我的孩子,只有坚强才不会被人看不起。你还小,将来等你长大成为巴图鲁的时候,额娘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庄妃想他想得心儿仿佛被剖成了碎片,亦只能忍着疼安慰。
“我要回到额娘身边。”血浓于水,福临终是悲伤地抱住了她,不肯放手。
庄妃日思夜想正为此事,她含泪抬眸看了看谨妃,盼望对方主动要求,谁知却不能如愿。
谨妃已得了叶布舒的叮嘱,万不可上了庄妃的当,白白地替她养了一阵儿子。见着福临全不念自己的好处也有些心寒,因此狠心地道:“庄妃妹妹,凡事不可急于一时,我既领了皇后之命便只有遵循,大事为重。”
“姐姐说得极是。”庄妃见她不肯放手,心中幽怨亦不便多说,便点头感谢着送了礼物。
谨妃见着是一张千两银票,便明白是出自小玉儿之手,内幕不可点破,她便顺水推舟地接了,听庄妃商谈起今后的打算。因着谨妃受过海兰珠的申斥,心中也有些埋怨,言谈间透露一些出来,庄妃便喜不自禁地粘上来。
不仅是她,便是董佳氏也见机行事靠拢,将乌云珠向前推,靠向了福临的身上。
福临因着明白自己身体受损是因着淑哲的缘故而并非乌云珠所害,对她的态度便有了明显的改变,二人在衍庆宫相处了一阵日见和睦,况且董佳氏不思旧恶,常为福临对淑哲的仇视排解,得了他不少的好感。这些好感使在此时派上用场,教庄妃和谨妃瞧在眼中很有说服力。
福临和乌云珠二人之间曾有着婚约,关系自与旁人不同,而今虽然时过境迁,董佳氏表现出来的意愿却是情愿这门婚事恢复到从前的光景。因着表现殷切又真诚,庄妃虽然明白她在利用和拉拢自己,仍是有些许感动。为着安全着想,她便主动试探道:“福妹妹的意思是打算送乌云珠去我姐姐那儿吗,既然这样,小八难道不是比福临更好的归宿?倘若乌云珠入了她的眼,做了八阿哥的身边人,难道你会舍得这样的大好前程吗。”
正有此心,但董佳氏岂敢表露一分令人知道,否则庄妃和多尔衮必不会放乌云珠去到海兰珠身边,因此忙道:“奴才岂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自古贞女不事二夫,只要乌云珠没有被九阿哥抛弃,便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乌云珠在宸妃那里只为人质,这样做是为了将来考虑,倘若真得了宸妃的欢心,将对庄妃娘娘和九阿哥有极大的益处。奴才保证,一切都是为了庄妃娘娘和九阿哥,绝不敢有二心。即便他朝妹妹得了圣宠,也只会以庄妃娘娘和谨妃娘娘马首是瞻。”
一番表白虽是必要,但仍嫌做作无耻。暗指福临身体受损,乌云珠毫无嫌弃之意,仍愿相随。然谨妃听到“贞女”,“二夫”这样的词顿觉刺耳,警觉地瞧了瞧她。
董佳氏便想到这同时影射到了皇太极,吓得魂飞魄散。
幸而这时庄妃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两块二指大小的玉牌来,和蔼地拉过了乌云珠与福临,交给他们一人一个。
董佳氏见她承认了乌云珠的身份,这才确信庄妃亦是做着相同打算。庆幸刚刚未曾对索伦图表露半分贪婪,若不然此刻便是两种下场。
庄妃交待了玉牌,眸光一闪扫去董佳氏的面上,轻笑道:“妹妹既如此诚心,那么我们日后旧事不计,只看前程。妹妹待我好我便待妹妹如亲生姊妹般疼惜,可是妹妹如果口蜜腹剑,心口不一,他朝休怪我对你和乌云珠痛下杀手,至死方休。”
董佳氏呆了一呆,窘迫地抿了抿唇,方道:“绝不会的,姐姐放心,妹妹没有这样的胆子。”
庄妃这下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甚好。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对付我姐姐,还有那个该死的丫头孟古青。”(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