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宁说的诚恳,赵允熙自然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心里虽然忍不住嘀咕两句,这还是带了人走了。只剩下李忠和赵长宁站在原地。
“咱家还以为,殿下会亲自前去呢。”李忠微笑着道。
“父皇尚在卧床,宫中一片混乱,本王岂可在这时候离开?”赵长宁淡淡回了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赵长宁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李忠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明显了些,喃喃道:“重情义,却有分寸,不会因私废公,不愧是皇上看好的人呐。”
方华斋,听了李忠的回报,皇帝也是忍不住喟叹了一声:“这个孩子,果然不负朕的期望,越来越有样子了。”然而说完,却是有有些犹疑道:“你说,长宁对那个姑娘,是不是没那么在乎?”
当年因着方家那个姑娘远嫁,长宁可是颓废了许久,直到现在二十好几了,才终于有一个让他动了娶妻的念头,可是现在那姑娘身陷险境,长宁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于平淡了?
他当然不是闲得无聊关心儿子的感情生活,而是……他宁愿儿子钟情于自己的王妃,也不愿意儿子再念着一个嫁给了别人的女人,更何况将来……
李忠没有回答,皇上也并不是需要他的回答,只是他也忍不住在心里想,难道英王竟是如太宗那般的痴情种,把方姑娘当成了手心的朱砂痣了?
赵长宁不知道自己老爹竟然有功夫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皇帝撂了挑子,各种后续事宜自然由他来做,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很快又造就了一批新鲜尸体,天牢里也是人满为患。
“殿下,李尚书在牢中自缢身亡!”赵长宁才趴下眯了会儿,便被一声吼给惊了起来。
“什么?!”赵长宁立即起身狠狠一拍桌子:“已经死透了吗?那些狱卒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老头儿都看不住!”随后又道:“可有遗言?”
毕竟曾经是一部尚书,堂堂正二品大员,可不是小猫小狗的,死了也就死了,没啥动静的。
“有的!”报信的小内侍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赵长宁手中,赵长宁低头一瞧,那信却不是用墨写成,再一闻,反而带着的淡淡的血腥气,竟是一封血书!
赵长宁并未看信,而是直接拿着就去见皇帝了,皇帝看信后大怒,恨恨的将信撕成了两半道:“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朕有何处对不起他……咳咳……”
“父皇息怒!”赵长宁上前扶住皇帝躺下,才道:“不管他说了什么,总归已经是死人一个,父皇保重身体!”
皇帝哼了一声,却是好半晌才道:“死人?什么死人?你那个混账兄弟啊,他是恨不得朕死!若非他才干不足,朕又何须撑到如今!”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安王已经是事实上的长子,且皇后又无嫡子,若是立储,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就是安王!皇帝对安王也是寄予厚望,奈何他胸襟才干,却哪一样都不敌赵长宁!
磨刀石的用处,也并不只是将刀磨锋利了,也可能把刀给崩断了!皇帝原是没有想过自己能健健康康活到如今,自然最初也不会考虑把位子传给小皇子们,主少国疑,这可不是好事。
但是如今,却变成了如今境况,小皇子们长大了,甚至比哥哥们更加优秀,又年富力强,自然年长的就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你去宣旨,”皇帝一指赵长宁,接着又朝李忠道:“安王谋逆,是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赐鹤顶红!安王妃不能劝诫,赐白绫三尺,安王世子降为庸郡王,圈于景山!”
一旁侍候的大学士张道陵挥笔写就,却是最后抬头问了一句:“雍容之雍,抑或……”
“他能配得上那个字?”皇帝哼声道:“平庸无能是也!连中庸都是抬举他了!”对于这个孙子,皇帝是爱之深恨之切,如今已经是彻底放弃了,谁也说不清,皇帝之所以放弃安王,到底有没有安王世子的原因。
“另外,赵嘉押送回京,与采薇一起交给睿安看着,其他人你看着办吧!”皇帝一挥手道。
只是等皇帝说完,却不见身边有动静,撇头一瞧,却是赵长宁跪在了地上:“父皇,此事……儿臣不敢应命。”
“怎么,你也要造反不成?”皇帝大怒,顺手就抄起了手边的靠背朝赵长宁砸了过去。
“儿臣不敢!”赵长宁跪着的身躯纹丝不动,只是沉声道:“父皇明鉴,李番禹遗表所言尚待查证,如此处置二皇兄,未免过于草率了!且……二皇兄固然是罪有应得,可二皇嫂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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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昨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