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李叔勤来说,反正这事情也没什么好瞒人的,这么干,正好将自己摘干净,两相便宜。
从孙家带出来的几个脸生的下人都被关进了代州府的地牢,滴滴答答的水声叫人听着心乱,却越发显得地牢中幽静无声。
破落的铁门被轰然一声打开,大约是长年不用年久失修的缘故,铁门上的锈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幽深的暗道中有咚咚的脚步声响起,随着墙壁上放置的桐油灯一一亮起,一队人匆匆忙忙的下了台阶,为首的一人面孔在晃动的火苗中时隐时现,正是李叔勤。
随着脚步声乱而有序的临近,被关着的几人一改沉闷的模样,陡然进入了戒备状态。
“李府君。”看着停在面前的那一张俊秀的脸,其中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眯着眼站起身来,丢入人群中便认不出来的普通样貌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
李叔勤负手站在地牢外面,表情严肃而又认真的道:“你认得我?”
他是一地父母官不差,可本地百姓最多的是知道他的名,而未见过他的人,这孙家的仆从,竟然还认得他,倒是有些稀奇。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本来也许会有些猥琐的笑容却因为他的气质而变的不同起来,至少不会碍眼了,李叔勤暗道。
“府君大人与我家老爷见过多次,小人有幸跟过几回,自然是认得大人的。”中年男人躬身回道,态度恭敬而又不谄媚,可称得上是不卑不亢。
李叔勤抬手摸了摸唇上新修剪出的小胡子,露出一丝微笑道:“哦?原来如此,那你一定是孙家的得力下人了。”
那人没有开口否认,便等于是默认了李叔勤的说法。这也不难理解,能被孙老爷带着见重要的客人,自然是很有些体面的人,不然这种事儿怎么轮得到他?
李叔勤眼睛在牢中的几人身上打了个转,将所有人的神色反应看在了眼里之后,便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一个新来的下人,就可以挤掉根深蒂固的老仆上位,阁下倒是好本事。”
可不是?谁家敢将这种没跟没底的新人放在重要位置?其实能力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忠心,而这一条,又恰恰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
就好似之前李家被代璇逼反了的那个管事,那也是在李家干了好多年的老人了,论资历也是排得上号的。
这话一出,那中年人却是面色微变,不是因为李叔勤这话对他有什么威胁,而恰恰是实话实说,才叫他脊背冒出了汗!
他原以为,李叔勤也许会问他一些事情来验证他的话是真是假,这个他不怕,可是谁能想到,李叔勤根本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找到了其中的漏洞。
准备的再好再充分,有一样却始终是无法弥补的,那就是时间。谁能想到那些衙役竟然弄到了孙家的下人单子,还是在修改之前的!
李叔勤一抬手,旁边侍立的狱卒便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然后将其中一个拖了出来。
而站在李叔勤旁边一个青年则是按了按拳头,盯着那被拖出来的人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似乎很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麻烦你了。”李叔勤侧头对青年客气道。
青年嘿然一笑,拱拱手便带着人走了开去,接着便远远的传过来两道鞭声,随后又是一声饱含着痛苦的闷哼。
李叔勤转回头来看着中年男人淡淡一笑道:“你若是愿意说出些对我们有用的消息,那你的同伴便能少受些罪,如何?”
中年男人还有些不死心,咬牙道:“李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么!小的们虽然是孙家的人,可主子们做的事又怎么会让我们下人知道?李大人是父母官,又何苦逼迫于人!”
李叔勤摸着胡子呵呵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看着保养良好的手掌道:“这些话你糊弄旁人便罢了,此刻说给我听,就好似是讲笑话一般。”
“莫非你以为,我抓你们来,是要给孙家安上什么罪名?”李叔勤哈哈一声,摇头道:“孙家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我的目标本来就是你,或者说,你背后的主子。”
说完也不看中年人难看的脸色,只抬手指了指传出痛呼声的方向,有些促狭道:“你若不想合作也无妨,我们总有法子叫你开口。嘿,你别不信呐,我可不是信口开河诓你,想必你还不清楚方才那青年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纵然满眼戒备,却还是被李叔勤勾起了好奇心,他确实想知道,究竟是哪路神仙,让眼前人这般胸有成竹?
李叔勤也不卖关子,接着便揭晓了答案:“你们和镇北司打交道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我朝还有一个同镇北司同样威名赫赫的机构——飞鹰卫。”
ps:今天被拉去相亲话说年纪大了就是这么悲催……